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标题:鬼医娇妻偏执宠
1
“王爷,救救我,救救我们的孩子……”
白清灵挺着孕肚蜷缩在冰冷的地板上,一次又一次承受着肚腹汹涌袭来的剧痛,素青色的裙子染上了一片鲜红的血水。
浑身被汗水浸湿,她的指甲狠狠抠着地面,痛苦又不甘地望着紧闭的柴门。
堂堂戎国的端王正妃,连诞子身边都无一人,只能在这破旧的柴房苦苦挣扎。
一行清泪从白清灵眼角滑落。
为什么,他为什么待她这么狠心?
当初明明是他八抬大轿将她娶回王府,明明是他对她海誓山盟,而今却……
“吱呀——”一声,柴房门从外面推开,清白的光线照在白清灵狼狈的身躯上。
黯淡的双眸一亮,她忍着痛楚朝外望去:“王爷……”
然而,走来的却是一道靓丽的倩影。
女子穿着紫色华衣,与她身上所穿的青云长裙一模一样,不光如此,她们还有一张八九分相似的面容!
看到女子后,白清灵立刻挣扎大呼:“姐……姐姐……救我。”
她是白锦,是白清灵一母同胞的姐姐。
在她嫁入王府后,时常过来陪伴她,也是她的姐姐,陪她度过了这段艰难的日子。
“拜托姐姐,求端王救救孩子,这可是他的亲骨肉啊……”白清灵艰难地拽着她的衣角,苦苦哀求。
她怀的是双生子,没有稳婆,孩子很难顺利诞下。
“呵呵,亲骨肉?”仿佛听到什么天大的笑话,身着华服的白锦粲然笑起来。
“姐姐……”白清灵疑惑地唤着她。
白锦蹲下身,居高临下地望着脸色煞白的白清灵,那张素来温婉的脸上扬起一抹刻薄的讥嘲:“我的好妹妹,你肚子里的野种怎么可能是端王的亲骨肉呢?”
她凑近白清灵,天真又残忍的话语在白清灵耳边炸响。
“毕竟洞房花烛夜那晚,和你圆房的男人可是我精心为你挑选的野男人呢。”
“你、你说什么?!”
腹部的剧痛狠狠袭来,白清灵本就惨白的脸色愈加白透如纸,她不可置信地看着白锦:“洞房那晚我明明是和王爷……”
话到一半,剧痛中的白清灵倏然一噎,艰难地回想着那一夜。
和王爷洞房花烛那晚,她忽然晕倒,醒来的时候莫名浑身燥热神志不清,然后一个伟岸的身躯压在了她的身上,虽然没有看清男人的面容,但是她自然而然地认为那是王爷……
只是现下细细一回忆,那男人的身材健硕,身上都是遒劲的肌肉,好似的确比王爷要高大几分……
而王爷在得知她怀孕后,不仅没有一丝喜悦,反而愈加对她冷眼相待。
最后更是在她临盆之日,冷血地将她锁紧柴房,任由她自生自灭……
难道,难道那一晚的男人真的不是王爷?
白清灵的瞳孔渐渐地放大,她疯了一般揪住白锦的衣领:“我不信,我不信!我要见王爷!我要见王爷!”
白清灵突如其来的力道一下子让白锦跌坐在地上,正想起身,她忽然听到了门口传来的脚步声。
白锦干脆顺势跌坐在地,痛呼一声。
“锦儿!”一道深蓝色身影,从门庭前迈过。
而后一道颀长的身影快步走到白锦身边,将她扶起来,嗓音满是关切:“没事吧?”
来人长身玉立,蓝色锦袍加深,是当今五皇子——端王容启。
“王爷,我没事,你不要怪妹妹,她一定是太痛所以才推的我,”白锦泛红着眼,楚楚可怜地偎依在男人怀中,“只要妹妹的孩子能够顺利诞下,我都可以忍……”
容启一听,怜惜地将白锦拥入怀中:“委屈你了,等她诞下这个孽种,我就娶你为正妃。”
说着,他转向地上白清灵的时候,那张俊脸布满阴翳:“贱人,生个孩子都嚣张跋扈!”
腹部一阵又一阵的剧痛侵蚀着白清灵的神智,终于捱过这一波痛楚的时候,她抬头,蓦然看到那二人亲密相拥的身影。
白清灵身子剧震,猛然睁大双眼:“你……你们……”
“妹妹,姐姐真的不能再替你隐瞒。当初你顶替我,冒领了在雪音岭救下王爷的功;还有你与他人有染早已失了身子,便让我代替你与王爷洞房的事情,王爷都已经知道了……”
白锦梨花带雨地窝在容启怀中,戚戚然地道:“我既已将身子给了王爷,此生也不敢再许他人,本想一死守住你我二人的秘密。可是,殿下不许我死,非要娶我为妻……”
“轰隆”一记晴天霹雳,白清灵听到她颠倒是非的话,直感觉身体与灵魂瞬间被剥离,浑身颤抖不已。
什么冒领功劳?当初在雪音岭救下王爷的明明是自己!
自己又何时让她代替自己与王爷洞房……
白清灵不顾肚腹的疼痛,用尽全力的往白锦面前爬去,面容狰狞扭曲的瞪看她:“白锦,你把话给我说清楚。”
终于,爬到了白锦的脚下。
她抬起手,揪住了白锦的衣裙,用力的拉扯嘶吼:“明明是你,明明是你害的我失了身!你这样颠倒黑白,就不怕天打雷劈不得……”好死吗?
“贱人,你还有脸说锦儿。”话还没说完,容启一脚将她踢了出去。
“砰——”
白清灵娇小的身子,重重的砸落在了地面,撕心裂肺的绞痛感也强烈的袭来。
她痛不欲生的尖叫大哭:“啊!”
痛!
好痛!
那股阵痛顿时攒在了下腹部,身下瞬间涌出大股的水流。
紧接着,一道婴孩的哭啼声响起:“哇——哇——”
白清灵倒吸了一口凉气,抬起手指,掀起了裙摆低头一看,是个孩子。
他身上都是血水,两只小拳头在半空中无助的挥舞着,此刻正张着嘴巴“嗷嗷”大哭。
白清灵快速的扑向孩子,抱起他,苍白的脸庞贴着婴孩的脸,泪水止不住的流下。
孩子,她的孩子。
纵使她不是端王的,可他却是她怀胎九月的孩儿,不管他的父亲是谁,都是她的骨血。
然而……
冰冷无情的声音却打破了她所有的幻想:“来人,把孩子抱走!”
几个嬷嬷立刻从门外走入,一把推倒白清灵,夺走了她怀里的孩子。
虚弱的白清灵被推到在地,挣扎着想起身。
忽然,头顶传来撕心裂肺的哭叫声。
白清灵一抬头,就看到一名婢女抓着孩子的手,用匕首在孩子的手掌心划开了一条口子,鲜血喷溅而出。
她心头狠狠一跳,疯了似的大吼:“你们要干什么?住手!快住手!他只是个孩子!”
但是没有人理会白清灵。
她们就像冷血动物,漠视孩子的哭叫声,挤压着孩子手心的血水。
直到他们把匕首递给端王,白清灵才明白过来。
他们是要滴血认亲。
“王爷,孩子与你的血不相融,王妃不贞。”
纵然容启早已知道孩子并非自己,可是在听到这样的结果时,周身倏然涌出逼仄的冷气:“禀明父皇和母后,端王妃不贞,所怀之子非皇室血脉。为保皇室名节,本王将大义灭亲,处死端王妃和孩子;王府对外宣称,端王妃难产而死,一尸三命!”
“不!”白清灵瞪大双眼看着孩子,身子用力的往前爬行,泪痕满面的凄声哀求道:“王爷,求求你,他只是一个孩子,您就当是做一件善事,求求你放过他……”
容启嫌恶的眼神就和看垃圾一样,一把踹开她的手,冷漠命令:“拖下去,乱棍打死!”
2
“救我,救救我,白清灵!”
谁……
谁在叫她。
白清灵猛然睁开眼睛,浑身上下无一处不痛,仿佛被什么狠狠击打过。
模糊的视线,被一片腥红覆盖住。
耳边不停回荡着一道女子的凄叫之声。
“白清灵,救救我的孩子,救救我的孩子。”
声音突然清晰了。
白清灵的视线也越渐明朗。
倒叠一片的血尸,也刺咧咧的印入她的眼眸,让白清灵猝然一惊!
死人!!
她周围堆叠着一群身穿古装的死人,他们伤痕累累,血流如河。
这些人当中最小的大概只有三岁,最大的看起来六十多岁,甚至,还有一个身怀九月的年轻孕妇。
白清灵还没缓过神来,一道不属于她的记忆霸道的灌入她脑海。
戎国,朝京。
她,二十一世纪最出色的军医,重生在了异世!
这是一个架空时代,原主与她一样叫白清灵。
是定北侯嫡出二小姐,端王正妃。
但却是个倒了血霉的王妃,新婚之夜被她的双生姐姐白锦算计失身,而新婚丈夫却和白锦在颠鸾倒凤。
可原主傻,不但没有看出端王移情姐姐白锦,反而一直依赖这个姐姐,凡事都听她的,导致自己临死才被最亲近的人算计。
端王早有废掉她的心思,但因白清灵是他亲自求娶的王妃,再加上皇上与太后十分满意白清灵,他不敢明正言顺的休妻。
于是他便等到原主怀胎十月生下孩子后,再滴血认亲,把不相融的两滴血呈给皇上与太后看。
端王就有了处死白清灵的理由,原主被乱棍活活打死。
而眼前所看到的血尸,都是曾经忠臣于原主的下人。
端王府为了隐瞒丑陋的真相,将这些无辜之人,一并乱棍打死。
刚才她所听到的声音,是原主的执念在召唤她……
肚腹突然袭来了难以忍受的绞痛感。
白清灵回过神来,把手贴在肚子上,低头看了看。
腹部处不同程度的起伏收缩,腹中的孩子还活着!
“王爷让我来清点尸体,确认无误后,你们就把这里都烧了,清理干净!”
“是,白小姐!”
白清灵忍着痛抬头看向柴房门,外面那道熟悉的声音,不正是原主的姐姐白锦吗?
害死原主的人是她,若是被她发现白清灵又“活”了,那她还有命活?
这时,她看到了那个身怀九个月的女尸。
她逃了之后,若是白锦发现白清灵的“尸体”不在柴房,端王必然会大规模的搜索,甚至连皇上也不会轻易饶了乱皇室血统的端王妃。
到时候才叫无路可走。
她不敢再往下想,跌跌撞撞的走到女尸前,对换了两人的衣服。
然后抬头,看了看那张被乱棍打的面目全非的脸庞。
白清灵握着女尸的手,暗暗道:“你们的血仇,我白清灵记下了,待我归来,必将让他端王府和白锦血债血偿。”
誓毕,白清灵忍着身体的剧痛,从柴房后面的小洞口爬了出去。
而在她离开柴房后不久,一群黑衣人飞檐走壁直朝端王府柴房而来……
……
夜幕,翠风林。
一群黑衣人陆续出现在此地。
他们纷纷单膝跪地,对着翠竹屋的方向禀报。
“主子,属下无能,未能将人毫发无伤的带回。”五名黑衣人齐声而出。
他们面前,放着一具怀胎九个月,面目全非的女尸。
女尸体无完肤,鲜血浸透了那一层层青色的衣物,死状凄惨。
纵观沙场生死,可他们依然觉得,如此对待手无寸铁的孺妇,极其惨忍。
“沙沙沙”的脚步声,从林子里传来。
五人提高警惕,快速回头。
是他们落单的最后一名同伴,快速从林子跑出。
黑衣人来到了竹屋前,双膝重重一跪,难掩激动的情绪,大呼道:“主子,属下带回了小少主,只是那帮畜生给孩子喂了毒!”
这时,翠竹屋屋门猛然大开。
一道高大的身影从里面走出来。
他全身银铠甲装扮,肩部披着一件黑色的披风,腰上别着一把镶着红翡翠的剑,在月光下反射出冷白的光。
满身的肃杀之气,那是久经沙场沉淀下来的嗜血与凌厉!
夜风拂过,青丝随着披风乱荡,露出男人惊天的容颜。
他有着一张刚毅的俊脸,五官立体深邃,眉目冷然。
鹰隼般犀利的目光落在襁褓里的孩子身上,伸手将他接过。
容桦低头,孩子稚嫩的脸庞入眼。
才出生的孩子还没有长开,皱巴巴的一团,他的脸色泛着青黑,虚弱地连呼吸都几不可闻,丝毫没有平常孩子的闹腾和活力。
俊眉一蹙,一股怒意从他周身弥漫开来,而后紧接着而来的是一阵沉闷的窒息感。
素来有鬼面罗刹之称的战神荣王,面对这个不足他小臂大的小家伙,心底升起了异样的柔软与怜惜之情……
“把端王府的苏神医请来,本王要孩子活!”容桦清冷的声音响起,瞟了眼地上完全看不清样貌的女尸,继续冷沉命令 ,“将孩子的母亲厚葬。”
“是,主上!”
……
天微微亮。
朝京的一处山峰上,脸色微白的白清灵,挺着背脊冷冷地立于此。
逃离端王府诞下腹中的另一个孩子后,白清灵易了容,偷偷去打听被容启夺走的那个孩子的下落。
然而这群冷血的畜生,连她刚出生的孩子都不放过!
取了他的血后便给他灌了毒,一个刚出生的孩子又怎么受得了那烈性的毒药!没多久,便断气了!
眺望着端王府那恢弘的别院,她周身漫起滔天的恨意。
容启、白锦,杀我麟儿,害我性命,这笔账她记下了!来日定当百倍奉还!
似乎感受到她的痛楚,怀中熟睡的小丫头忽然咿咿呀呀地哭起来。
白清灵低头,看了看怀里小小一只的小丫头,微微敛了满身的恨意:“小笙儿,娘亲带你去浪迹天涯、云游四海……”
“五年后,我们再回来讨债!”
3
时光荏苒,转眼五载。
一架马车缓缓行驶在朝今的路上。
“娘亲,我们还有多久才能见到祖父呀?”
车厢里,一个粉雕玉琢的小女孩清脆问询。
女孩约莫四五岁的年纪,穿着粉色长裙,一头长发扎成两个小啾啾顶在脑袋上,软萌可爱。
肉嘟嘟的脸颊还带着奶膘,睫毛硕长浓密,圆溜溜的双眸和葡萄一样晶亮,小巧的琼鼻小巧的粉唇,无一不不精致。
“快了,到时候就让祖父带你上街逛个够!”女子温柔的声音紧接着响起。
她穿着冰蓝色的长裙,裙摆处绣着一片淡红的梅花,身姿清雅。
她面带珠纱,只露出半张容颜,狭长细致的眼眸,却透着一股绝尘的清冷,眉间那抹朱砂红,让冷艳的她看起来多了一丝丝的神秘妩媚。
她是白清灵,身边的女孩是她的女儿白憧笙,此行她们前往的便是她曾经的家——定北侯府。
说来,缘分还真是一个奇妙的东西。
五年前,她带着小笙儿到了与世隔绝的仙莱谷休养生息。
仙莱谷在戎国边界的雁南,那儿犹如世外桃源,没有纷争。
突然有一天,原主的亲爹镇南将军,也就是定北侯,带军与敌人交战之际,身受重伤误闯入仙莱谷。
白清灵救下了这个便宜爹。
但,定北侯从始至终都不知道,她是“白清灵”。
在外人眼里,她“白清灵”难产而死。
她不能,也不可以再用白清灵的身份,出现在任何她的熟人亲人面前。
定北侯伤愈后,白清灵还授予了他《孙子兵法》,让他成功将败局逆转。
从那之后,定北侯十分信任白清灵,并收她为作义女,也让她有了名正言顺的身份回朝京……
五年了……
白锦,容启,我回来了,你们准备好了吗?!
每每想起五年前的场景,那双清冷的眸便掩不住地泛起恨意。
“姑娘,西门被设了门禁,通往的老百姓和外商都被拦下来例行检查了,不知京城又出了什么大事!”
丫鬟紫依的声音从马车外传来,拉回白清灵的思绪。
若朝京没什么事,是不会设下这道门禁,搜身检查。
小笙儿太久没见人气,赶紧趴到窗口瞧了瞧。
窗帘撩开,白清灵正好看到外面的景象。
她目光犀利的扫过那一群身穿着黑色战服的侍卫。
他们手里拿着弯刀,头上戴着铁甲,浑身散发着令人敬畏颤栗的神秘感。
“西门的侍卫增派了一批,看穿着是荣王麾下的黑鹰卫。如今是荣王在掌管大理寺,既然派出黑鹰卫,却必然与重案犯有关。”白清灵迅速做出判断。
这时,几名黑鹰卫突然朝她这边走来。
紫依立马拿出通行文碟:“几位大人,是定北侯发的邀请。”
“里面有什么人,帘子打开。”黑鹰卫头声线冷硬的命令。
另外两个丫鬟绿依与青依回头看了一眼白清灵。
“把帘子打开。”白清灵微微点头道。
帘子掀开,名黑鹰卫快速的走前,往车厢内查看一番。
而白清灵易过容,在黑鹰卫寻查车厢的时候,倒是淡定的取下了自己的面纱。
黑鹰卫在她身上多看了几眼,倒也没刁难,便转身接过了紫依手上的通行碟,盘问几声就放行了。
青依赶紧把马车帘子放下,然后抱过了小笙儿道:“荣王的黑鹰卫果然神威。”
“宁可得罪阎王,也不要得罪荣王,这个传言可不是虚的,荣王手里审讯的犯人,没有撬不开的嘴。”白清灵缓缓系上面纱。
虽然这些年,她一直待在仙莱谷,但是却掌握外界许多消息。
比如,当今的七皇子——素有鬼面罗刹之称的战神荣王,未婚生子。
为了抚养儿子,直接把兵权丢回给皇上。
放弃权势争夺,做一个合格的奶爸。
让天下人津津乐道许久……
能够做到他这般洒脱恣意,怕是前无古人!
白清灵倒是挺敬佩这种气度的。
帘子放下后,马车正准备前行,外头却突然传来几个女子的呼唤声:“小世子,小世子。”
“你们别跟着我,烦死了。”一声不满的奶音响起。
刚要前行的马车再一次停下来了,小笙儿好奇的眨了眨眼,身子突然往前一扑。
与此同时,外面也飞扑而来一道小身影。
两个小东西顿时狠狠的撞在了一块。
白清灵脸色一变,倏然从坐榻上起身,张开双臂将两个小肉团接过。
“砰”一声,在接过两个小东西时,白清灵也被重重的撞回到了坐椅上。
“嗷呜~”
两人小家伙异口同声地痛呼。
白清灵微微蹙眉,立马坐直身子,检查怀里的孩子。
可刚低下头,就对上了一双狭长漂亮的双眼。
她怀里不止抱着她的笙儿,还有一个长的粉团粉团的小男娃,年纪与她的笙儿差不多大。
剑眉星目,五官稚嫩却俊朗,可想而知,长大后会出落的如何英俊帅气。
此刻,这个小男娃正紧紧的抱着她的脖子,两只黑眸泪汪汪的,像是刚哭过一场。
他一眨不眨地盯着正打量他的白清灵,忽然一把扑进她怀里,奶声奶气地唤了一声:“娘亲!”
4
容景临抱住白清灵,浓浓的依赖感从他小小的身躯散发。
她身上的味道好温暖好舒服,就是梦里娘亲的味道……
白清灵一滞,素来警惕心甚强的她,竟然任由一个陌生的小男孩抱着她。
小男孩身上有股甜甜的奶气,还掺杂着一丝药味,身子骨比笙儿清瘦许多。
被他糯糯地唤娘亲的时候,白清灵直感觉自己心神一震,半天没有反应。
多少次午夜梦回,她都会梦到她死去的麟儿,一声又一声悲切地唤着她娘亲。
可是她再也没有机会听见这声呼唤了……
“唉呀,你干嘛压着我的腿呀。”
小笙儿在白清灵怀里挣扎了几下,让白清灵从悲戚的回忆中回过神来。
她转头看了看女儿的腿,的确被男孩压在了腿下。
容景临一愣,赶紧挪开腿,声音带着哭腔:“我不是故意的。”却依旧窝在白清灵怀中不忍离开。
小笙儿坐直了身子,推开容景临抱着娘亲的双手,不满地道:“这是我的娘亲,才不是你的娘亲!你不要坐在娘亲的腿上,祖父说男女授受不亲。”
闻言,容景临脸色微白,身子僵了僵。
而后也知晓自己的行为太不何礼数,泛白的脸庞多了一抹绯红,依依不舍地从白清灵身上跳落。
这时,追来的婢女掀开帘子。
“小世子,王爷说过不可随意上他人的马车,不可到城外玩耍。”
容景临回头恶狠狠的瞪了一眼丫鬟,不满她们打扰他和白清灵的相处。
随后他看了看面前的白清灵,有点不好意思地咬了咬唇瓣:“你们可不可以……带我去找我娘亲,我可以给你们路费,或者,你们想要什么我都可应允!”
说着,他便将腰上的黑玉佩饰扯下来,递给白清灵。
婢女叫他小世子,那他应该是某个王爷的孩子了?
白清灵扫了一眼小男娃手上的黑玉,上面赫然雕刻着一个“鹰”字。
这是……调遣黑鹰卫的兵符!
白清灵瞳孔一缩。
这个孩子手持着黑鹰卫兵符,那他是……荣王之子?!
想到传闻中嗜血狠辣的荣王,白清灵的秀眉蹙了蹙。
她该拒绝这个孩子,然后将他赶下马车。
可是从刚才看到这个孩子的时候,她这具身体就散发着一道她没法控制的悲痛与不舍!
奇怪,怎么会有这样的情绪。
“你娘亲在何处?”白清灵微倾身子,声音柔和。
容景临攥紧黑玉,正要开口,外头再次传来丫鬟的惊呼声:“荣王殿下,是荣王殿下回来了!”
容景临小脸微微一惊,但很快就反应过来。
他将手里攥着的黑玉快速的塞到了白清灵的手里,然后拔腿就往外跑。
白清灵低呼了一声:“诶……”
孩子的速度很快,只是眨眼的功夫,他便消失在她视线里。
白清灵本能的站起身,追赶了出去。
只是,她刚刚掀开帘子,就看到一条黑色的鞭子,从她后方左侧快速的飞甩过来,袭向了正准备跳落马车的容景临。
白清灵倒吸了一口凉气,大声一喝:“小心。”
5
她顾不得太多,在鞭子快落到孩子腰身的时候,白清灵一个纵跃,便扑向了容景临。
“娘亲。”容景临紧张地大呼。
“啪”一声,鞭子狠狠地抽在白清灵的背上,她一时身形不稳,抱着小男孩扑倒在了地上。
一时间,在场的人无不是面露惊恐之色。
那可是荣王的儿子!
荣王宠在手心里的心肝宝贝蛋,磕不得碰不得。
这个女人竟然把他压到地上,她完、蛋、了!
“哒哒哒”的马啼声传来,众人回过神来,朝着远处而来的一群银甲骑军跪礼。
“叩见荣王殿下。”
白清灵闻声望去。
一群骑着银甲骏马的人,从人群穿梭而来。
为首的那人身穿着紫黑色的束身战袍,肩膀上披着一件黑色的披风战衣,逆风而来时,披风衣被恣意吹拂起,英姿飒爽。
他的容貌俊朗无双,深邃如雕刻的五官没有一丝瑕疵,与生俱来的王者气场,不怒自威。
他手里拿着一条很长的黑色鞭子,有大半的鞭身垂在地面,所经之处拖出了一条浅浅的鞭痕,隐隐还能看见,鞭身上残余的一抹血迹。
白清灵只觉得,后背火辣辣的痛。
她受伤了。
但她庆幸,不是打在孩子身上。
她抱着孩子,忍着后背的撕裂感,跌跌撞撞的站起身,看向紫衣男子,问:“你是荣王?”
她口中的荣王,正紧绷着俊脸居高临下的盯着她,他没有给予她任何语言上的回应,但是那双星眸却冰冷摄人。
要是寻常人对上他那双摄人的眸,恐怕早就吓得说不出话了。
但是白清灵不仅没有被吓住,反而直视着他冷冽的黑眸,往日温和的声音沾着怒意:“景世子是你的儿子,刚才那一鞭子你知道意味着什么吗?”
“他后背有可能会皮开肉绽,或是脊骨断裂,又或是终身残疾,甚至再严重一些,当场暴毙而亡,这就是你作为父亲应有的所作为吗!“
“放肆,荣王殿下岂是……”
一旁的下属正欲训斥,容桦一记冷凿凿的目光扫过去,打断了他所有的话语。
但他似乎并没有打算向白清灵解释什么,从始至终,未吐露半个字。
白清灵低头看了一眼孩子,她一只手正握着容景临的手腕,虚弱的脉搏告诉她,这个孩子身体有恙。
这让白清灵更加愤怒:“孩子体质清弱,内有余毒未清,更不可大动情绪,他需要长辈好好引导,而不是像荣王殿下你这般,为了征服孩子,对其施暴。”
众人皆是倒吸了一口凉气。
这个女人疯了吗,敢这么和荣王说话?曾经敢得罪荣王的人,坟头草都一丈高了!
况且,荣王爱子可是出了名的。
说他施暴,那京城甚至整个戎国就找不到一个比他更护短的父亲了。
容桦颀长英挺的身躯一动不动地坐在马上,他盯着怒声质问的小女人,黑眸愈加深邃。
突然他翻身下马,迈开稳健的步伐,朝白清灵走去。
很快,容桦停在白清灵面前,幽邃的目光玩味地落在她的面纱上,而后停驻在那双咄咄逼人的粉唇上。
男人一靠近,一股无名的压迫感紧随而来。
白清灵放下孩子,把他护到自己身后,往后退了退。
然而,她才刚退开一步,对面的男人突然伸手一捞,一把将她紧紧地圈在身前。
顿时,雄厚的男性席卷将她笼罩。
“你!”白清灵错愕的瞪大双眼。
还没开口,脸上的面纱就被对方快速扯落,细腻的下巴也被他粗粝的大掌用力捏住。
“知道何为施暴?”他捏着她精致小巧的脸,用着最冰冷的声线说着暧昧的话:“本王不妨替你纠正一下。”
说完,他低头,含住了她的唇瓣……
6
“唔……”
蛮横、霸道的气息,铺天盖地的涌动而来。
白清灵脑海一瞬间空白了。
他在干什么?
他对她做了什么?
在渐渐明朗的脑子里,一团怒火蓦地蹿燃。
她愤怒的抬手朝他脸庞挥去,但手刚举到半空,容桦便先快一步攥住她手腕,反扣在她身后,连带着将她另一只手禁锢在了他的怀里,无法挣扎半分……
来到这个世界从未吃亏的白清灵,第一次栽了。
还栽的这么狠!
她拼了命的扭动头部,想以次挣脱开男人的唇,可迎来的却是对方更加残暴的吻。
不!
与其说吻。
不如说他在用自己的方式对她施、暴!
这一刻,白清灵终于明白了男人的用意。
他在羞辱她!
“嗯……”痛。
一股腥血,从她芳腔溢开,弥漫在彼此的空气中。
可是,男人并没有打算就此放过她。
在她紧咬着自己的牙关时,男人强势的撬开她的唇齿,长驱而入……
完全不给她反击之力。
这一瞬间,白清灵才意识到,这个世界不是她原来的世界。
女卑男尊,强权追逐。
如果她不懂屈服,就会被这些世家子弟和皇权狠狠的压在砧板上,沦为他人鱼肉。
想到这,白清灵气的浑身颤抖。
不,她不服!
五枚银针从她袖口飞出,快速的扎落在荣王手背的穴道。
男人的手明显僵了一下。
他抓着她的手往上一提,三枚银晃晃的毒针赫然映入他眼眸中。
残暴的吻,终于结束了!
“暗算本王!”容桦幽邃的目光盯着她,冷峻的容颜不沾一丝暧昧的旖旎,只有森森寒气。
“我还想毒死王爷呢,但是皇上会诛我九族,我不能那么干。”白清灵冷冷地道。
她实在是气急了,从来没有哪个男人这样抱着她,亲她!
白清灵想抽回手,但又被对方按住了。
她心里一着急,声音拨高了几分:“你的目的已经达到了,还想干什么,快放开……”
“我”字还没说出来,后方传来了一道惊呼声:“主子,有刺客。”
“咻。”
“咻。”
“咻。”
飞箭从城门对面的林子飞射出来。
容烨侧头扫了一眼后方,禁锢着白清灵的手掌突然松开,然后反手抓住了白清灵的肩膀,将她往前一推。
“不想死的话就乖乖站着。”磁性冷沉的声线满是不容置喙的霸道。
白清灵连退了好几步,愤怒眸子渐渐明亮。
眼前一群黑鹰卫和银甲骑军形成了一个圆圈,将准备进城老百姓护在安全的圈子里。
忽然,一群身穿囚衣的人,从林子里冲出来。
领头的人挥舞着大刀冲着人群大呼:“下面的人听着,不管你们是敌是友,只要摘下荣王的脑袋,或者杀了荣王的儿子,便可得十万两黄金,若是你们有本事把荣王身边的女人劫过来,再赏五万两白银!”
白清灵看到他们身上的衣服,脸色白了几分。
是死囚!
难怪朝京城门设下门禁,就是为了防范这些穷凶极恶的死囚!
“娘亲!”小笙儿不安地从马车里跳落。
这时,一把箭正从她侧方飞射过来,白清灵心脏促跳,惊慌大叫:“笙儿,不要过来。”
“咻!”
“劈!”
黑色的长鞭从她面前划过,快速的缠上了小笙儿的腰,与此同时一把利剑,也飞了出去。
射向小笙儿的箭,被剑劈成两半,而她的笙儿,也被那黑色的鞭子,卷飞而起。
白清灵眼波一颤,回头看向她面前不远处岿然屹立的男人。
他手里那条鞭子,把孩子从最危险的地带离。
她仿佛明白了刚才打在景世子身上的那条鞭子的用意。
他……他不是要拿孩子出气,他是想带回孩子……
顿时,羞愧感强烈的袭来。
白清灵简直为自己刚才的愚蠢行为,羞的无地自容。
“笙儿。”她赶紧跑过去,从男人手里抱过了小笙儿。
而男人也在她接过孩子的时候,手掌压在了白清灵的头顶,将她重重往下按了按。
白清灵抱着孩子蹲下身子,远处飞梭而来的箭,正好从她头顶射过。
她双眸轻颤,低着身子不敢再动,眼睛看向地面。
身边的男人一直没有走出离她三丈远的距离,全全将她纳入保护范围,不知是有心还是无意。
不知多久,地上一具接着一具的尸体倒下。
白清灵捂着小笙儿的眼睛低语:“笙儿乖,不要看,那些东西不好看。”
“娘亲,我怕。”小笙儿忍不住颤抖地抱住娘亲。
那些人像疯了一样,想要撕了她的娘亲。
她好害怕娘亲不见了,她就像景世子一样,到处找娘。
对了,那个可怜虫呢!
“可怜虫!”
看到后方的一幕,小笙儿忽然惊恐地一喊。
白清灵扭头往后看。
就看到荣王府的婢女手握着断箭,恶狠狠地往容景临后背刺去……
7
白清灵的瞳孔狠狠的收缩了几下。
容景临要比小笙儿瘦弱,断箭很轻松的就刺穿了他的小身板,鲜血四溅,白清灵感觉自己的心脏也被狠狠捅穿了,痛得无以复加……
她看到孩子苍白着小脸,同样盯着她看,他的唇瓣一张一合。
距离有些远,她听不到他在说什么,但是她辨认出了他的唇形……
娘亲!
他在唤她娘亲!
“扑通!”
小孩子瘦小的身躯倒下了。
“景临!”
伴随着低沉的怒吼,一道黑影快速从白清灵上方飞掠过。
不过眨眼的功夫,容桦就来到了容景临身边,他赤红着眼,一剑劈向那名婢女的手。
“啊!”
血淋淋的断掌立刻飞溅出去,引得路人尖叫连连。
容桦脑门青筋直爆,他强忍着怒火没有当场杀了那名婢女。
“将人关押,严加审问!”
他丢开了沾满鲜血的剑,一把抱起孩子,然后跃上马背,疾速奔行……
“是,主子!”
黑鹰卫训练有素地迅速扣下了所有跟在容景临身边的婢女,其余人绞杀着余下的死囚,现场一片纷乱……
“姑娘,这里不安全,我们快点回侯府。”紫依快步走来,手扶着白清灵的胳膊。
白清灵回过神来,问道:“不,我要去荣王府。”
“什么。”紫依脸色一变:“景世子遇刺,荣王必然会迁怒他人,这个时候能离荣王府远一些是最好的。”
“你说的对,景世子遇刺,荣王必然迁怒他人,无论是无辜还是该死的,你觉得……刚才发生的事情,我能独善其身吗?”若她不从马车里出来,多管闲事,景世子现在一定在荣王的马背上。
死囚冲出来的时候,他一直没有离开过老百姓,也护了她的笙儿,救了她一命,但若是他将这些余力放在景世子身上,他又怎么会被刺杀。
说什么,她都摘不出去。
紫依犹豫了:“可是定北侯千叮咛万嘱咐要我把姑娘务必安全带回去啊……”
紫依是定北侯给白清灵的丫鬟,对朝京也是最熟悉。
“景世子若有什么好歹,他转过头来,把怒火撒到我身上,给我按一下同党罪名,那定北侯府是不是也会被牵连进来。”
定北侯府里没几个好人,但是她的便宜爹是好的。
他命太苦了,她不想再因为她,有愧于皇权。
紫依被说服了。
这个时候回定北侯府也不明智。
“绿依知道我在朝京的一处宅子,你派人送她们过去,然后替我告诉父亲,若我真的出事,不必替我求情。”
白清灵说着站起身,将小笙儿往紫依面前一推:“带她回去。”
“娘亲,你要去救那个可怜虫吗,可是……那个可怜虫的父王有点凶。”小笙儿紧紧的揪着白清灵的衣物,不肯松手。
她虽然还小,但她听得懂白清灵说的话。
可怜虫被刺杀了,荣王很有可能迁怒娘亲。
“我想跟你去。”
“你不相信娘吗?”白清灵低头,有些苍白的脸露出了温柔的笑:“娘亲有把握救景世子,你若是跟着娘亲,娘亲会分心,治不好景世子,到时候我们都没命了。”
“你要乖乖的,在家里等娘亲回来,跟着娘亲一起回定北侯府,到时候叫你祖父带你上街买你喜欢的小零食。”
小笙儿攥着她衣物的手慢慢松开,心里很担心她的娘,但又不想让娘担心她。
“好啊,我等娘亲回来。”
白清灵让青依回马车取一件披风,穿戴好后,便先跟着紫依先进城。
小笙儿望着白清灵扬长而去的背影,眼底划过了一抹狡黠的光。
娘亲不让她跟,她可以自己偷偷的去呀……
与此同时,荣王府。
气氛压抑地几欲让人喘不过气来。
8
宫里派出大半资历年长的太医救治景世子。
但是,容景临的情况很不好,甚至几度没气了,硬是被苏神医撬开牙关强行灌下参汤吊着一口气。
如此危急,更别提拔出他身上的断箭。
太医们束手无策,跪在大厅等侯荣王的发话。
容烨眸光锋利,静静的看着跪在面前的太医们。
这时,奶娘从屋子里跑出来:“王爷,王爷,景世子不好了。”
容烨倏地从椅子站起身,三步当两步走入室内。
守在床榻前的婢女,半扶着孩子的头,为他擦拭嘴里吐出来的血。
容烨走过去,伸手把婢女揪起,狠狠推到地上,眸色很冷:“拖出去,杀了。”
“王爷饶命,王爷饶命……”婢女哭天喊地的大叫。
两名黑鹰卫走前,捂着婢女的嘴巴将她拖出去。
旁的婢女们看到这一幕,吓的双腿发软,纷纷跪在地上。
荣王又要大开杀戒了。
这一次,不知要有多少人,因景世子而死。
跪在大厅的太医们,走了进来。
与此同时,一批黑鹰卫也走入卧室,把太医们包围了起来。
太医们怔了一下,不解的问:“荣王殿下,这是……”
“救孩子。”容烨坐在床前,手里拿着纱布,替孩子清理脸庞的血迹:“救不回,你们也不用回了。”
太医们脸色齐唰唰变了,然后,又跪了下来。
“王爷,是苏神医不让拔箭,臣就是用再好的药,那景世子顶着一枚断箭,也养不好伤。“
太医们原本要拔,但苏神医提出不拔,两方起了冲突。
可是太医又怕拔了箭孩子顶不住,就直接把苏神医拖出来,当靶子。
另一名太医附和:“此事,臣可以作证,臣与诸位太医商讨拔箭之事,苏神医坚决不让拔,那箭上分明有毒,若长久在体内,景世子只怕性命堪忧。”
容烨抬头看向苏神医。
一名黑鹰卫走前,利剑抵在了苏神医的脖子。
苏神医挺直了背,早已被王权压榨的身心麻木,不惧生死:“已经走到这一步了,老夫也不怕跟着景世子陪葬,景世子拔不拔断箭,情况都很不好。”
“景世子原本就体弱,能保住性命已是不错,如今受如此重伤,无疑给小世子雪上加霜,王爷要有个心理准备。”
他很清楚,早在五年前荣王将他从端王府劫走的时候。
他就跟这个孩子同命。
太医们松了一口气,苏神医的话无疑揽下了所有罪责,然而……
“啷”一声。
一把锋利的剑,在太医们头顶上空飞掠而过。
横劈在了对面的八仙桌,剑锋平整的削去了桌脚,七零八落的散在地面。
众人抬头看了一眼,发现头顶的医官帽子被削去了一半,白鬓散落一地。
剑回到剑鞘之中,冷而幽沉的嗓音也紧跟着砸落:“景临那般痛,你们还想痛痛快快的死。”
太医们头皮发麻的盯着地面上一片鬓发,早已打着牙颤,说不出话来。
独独苏神医,镇定自若的站着。
室内的气氛,死寂般的沉。
而就在这时,一名黑鹰卫快步的从门外走入,来到容烨面前,拱手作揖:“主子,那位抱着小世子从马车上跳落的女子,在王府大门站着,说要见王爷。”
“不见!”冷绝的声音,干脆利落的砸落。
忽的,他的手指被昏迷不醒的容景临攥住。
孩子虚弱的低唤:“娘亲,要娘亲……”
……
绵绵阴雨,打落在白清灵的衣物上,寒气更堪。
“咯吱”一声。
王府大门打开。
一群黑鹰卫快速从里面小跑出来,将她包围。
白清灵目光落在了最后一个走出王府大门的男人,不卑不亢的行礼:“民女白昭雪见过荣……”
白昭雪是她行走世间新的身份。
只是礼还未行完,她交叠着的双手就被一只大掌紧紧的握住。
白清灵猛地抬头:“荣王!”
“本王没找你算账,你竟跑来自寻死路。”冷冰冰的声音含着盛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