悄悄的我走了,正如我悄悄的来;
我悄悄的招手,道别西天的云彩。
那河畔的金柳,是落日中的新娘;
波光里的艳影,在我的心头荡漾。
软泥上的青荇,油油的在水底招摇;
在康河的柔波里,我甘愿宁可做一条水草!
那榆荫下的一潭,不是清泉,
是天上虹揉碎在浮藻间,沉淀着彩虹似的梦。
寻梦?撑一收长篙,向青草更青处漫溯,
满载一船星辉,在星辉斑斓里放歌。
但我不克不及放歌,暗暗是分别的笙箫;
夏虫也为我缄默,缄默是今晚的康桥。
暗暗的我走了,正如我暗暗的来;
我挥一挥衣袖,不带走一片云彩。
十一月六日中国海上
《再别康桥》是一首漂亮的抒情诗,好像一曲文雅动听的轻音乐。
1928年秋,做者再次到英国拜候,旧地重游,勃发了诗兴,将本身的生活体验化做缕缕情思,融汇在所抒写的康桥斑斓的风光里,也驰骋在诗人的想象之中。
全诗以“悄悄的”“走”“来”“招手”“道别云彩”起笔,接着用虚实相间的手法,描画了一幅幅活动的画面,构成了一处处美好的意境,详尽入微地将诗人对康桥的爱恋,对往昔生活的神往,对面前的迫不得已的离愁,表示得真诚、浓重、隽永。
那首诗表示出诗人高度的艺术技巧。诗人将详细景物与想象糅合在一路构成诗的明显生动的艺术形象,巧妙地把气氛、豪情、气象融汇为意境,到达景中有情,情中有景。诗的构造形式严谨整齐,错落有致。全诗7节,每节4行,构成两个平行台阶;1、3行稍短,2、4行稍长,每行6至8字不等,诗人似乎有意把格律诗与自在诗二者的形式糅合起来,使之成为一种新的诗歌形式,富有民族化,现代化的建筑美。
诗的语言清爽秀丽,节拍轻柔委婉,协调天然,陪伴着感情的起伏跳跃,犹如一曲悦耳徐缓的散板,轻巧委婉,拨动着读者的心弦。
诗人闻一多20年代曾倡导现代诗歌的“音乐的美”“绘画的美”“建筑的美”,《再别康桥》一诗,能够说是“三美”具备,堪称徐志摩诗做中的绝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