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六回 外国汉掠西域宝 西路军败大西北
却见刀疤白叟摇了摇头道：“名字我早已不消了，那三十年来，西北人都喊我刀疤人，我在青海、甜肃、新疆行走，四海为家，没什么单元。”
王恒萍道：“你是老赤军，能够找政府安放工做啊！”
刀疤人反问道：“为什么要找政府？和我一路兵戈的战友全都牺牲了。一想起他们，我活着已心称心足了。我独身一人，自在安适，我在西北交了很多伴侣，适才分开的贺立就是二十年前结交的伴侣。”
徐苗想起和父亲统一个消费队的王大伯，在抗美援朝中曾立过功，也不断在家耕田。刀疤白叟不找政府的心绪能够理解。他可能是：想起战友全亡，涌出无限哀叹。幸运存活世上，心中知足求安。
王恒萍对峙道：“老迈爷，你找政府必然会得到赐顾帮衬，会生活得更好些，我劝你仍是要找政府。”
刀疤人一声苦笑，皱眉道：“找政府？小姑娘，有些事说了你也不会大白，社会是很复杂的。举一个例子，介绍我参与赤军的原中心局妇女部长周月林，她和毛 老婆贺子珍、墨德老婆康克清、周恩来老婆邓颖超都是很要好的战友，周月林1935年在闽西突围时，为救中心政府教导部长瞿秋白而被仇敌俘虏。西安事情后，国共协做抗日，1937年秋天由她丈夫的同窗保释出狱，出狱后她到上海找组织未果，后来嫁给一位苦船工。可是在1955年反而被人思疑‘出卖指导’而关进了北京秦城监狱，至今仍在狱中（注：1965年她被北京市中级人民法院以‘出卖党的指导人’功名判刑12年，1979年11月北京市高级人民法院宣判：撤销原判，宣告无功，予以平反。1983年邓颖超得知她仍活着，曾写信给她。）。你说我如许好仍是蹲监狱好？红五军高台殉难，只要我一小我活着，又能找谁证明我的清白？”恰是：焚书坑儒墨客诛，明清“文字”冤魂唤。岂知解放国重生，也有功臣委屈诬。
世人听了都觉得心绪繁重，徐苗劝慰道：“有许多事我如今还不懂，相信党和政府迟早会弄清本相的。你一个白叟到处奔跑，食用生活必定困难啊！”
刀白叟听了哈哈大笑，笑毕道：“谢谢你的关心，食用生活是没必要愁的。告诉你们吧！在此日山看峰，天气一日三变，上午烈日当头，下战书暴风暴雨。在它海拔3800米的半山腰，颠末一条求助紧急的曲折小路，有一个金矿，我随意敲些金粒卖给打金店，就够日常食用开收。在新疆与甜肃接壤的马庄，阿谁寸草不生之地有一个更大的金矿，在南疆阿尔金山也有几个大型金矿，南疆昆仑山还有良多宝石矿，北疆阿尔泰也有许多宝石矿，那些宝石也可拿往换钱换物。新疆、青海和西躲三省区地盘面积超越全国三分之一，生齿却不到全国百分之二，中国西部地广人稀，矿产丰富，良多处所是无人区，亟待人们前来开发。小姑娘，我送你一粒青海的红宝石。同窗们，很遗憾，我身边只剩一粒了。”
王恒萍接过那粒黄豆大的橙红色宝石，爱不释手，其余学生个个羡慕不已。有的学生对刀疤白叟说的金矿将信将疑，各人走出冰洞后，苏州戴眼镜学生问道：“老迈爷，那些金矿你是怎么找到的呢？”
刀疤人道：“不是我找到的，是几个外国人搀扶帮助找到的。”
“外国人搀扶帮助找到的？”徐苗希罕问道，其他学生也觉得希罕。
“你们可能不晓得，从1895年到1924年三十年中，有七个国度考古学家和探险队，打着测绘地图、勘察地量、查询拜访民俗、研究方言等幌子，到中国西北对‘丝绸之路’上的文物停止鼎力大举发掘。一是瑞典的斯文•赫定，他从1895年起，三次重新疆塔克拉玛干四周掘走大量的贵重文书，不外楼兰遗址是他第三次探险中发现的。
“二是替英国工做的匈牙利人斯坦因，1900年从和田河畔的丹丹乌里克和尼雅掘走古代文物12箱运往伦敦。七年后他以几百两银子从敦煌王道士手中换走精选的24箱古写本、5箱古画绢画和刺绣工艺品，共一万余件，运抵伦敦。在楼兰掠走古印度文书写的木简和公元三世纪的文件，剥光了米兰的壁画。又过了七年，他又以几百两银子从王道士手中换往600多卷佛经、宝贵手卷570多件，此中有一千多年前的木刻本《金刚经》，而且在吐鲁番柏孜克里克掠走一百八十余大箱壁画，次年雇用50匹骆驼运往印度。现存于大英博物馆、大英藏书楼和印度国度博物馆等处。
“三是德国的范莱考克等人从1902年到1914年停止四次大规模的发掘，第一次从吐鲁番运走46箱释教壁画、文书和雕塑。第二次在哈拉和卓、柏孜克里克运走许多珍奇文书、壁画和钱币，还有摩尼教开创人梅尼兹的肖像壁画。第三次把库车四周的克孜尔壁画全数切割，拆满128箱运回柏林。在1913年和1914年共掠走古代文物400箱。二战中有许多毁于战火。
“四是俄国人奥勃鲁切夫1905年第一个到敦煌躲经洞取宝，以六包白腊从王道士手中换往贵重写本两大包。另一个俄国人奥登堡1909年到吐鲁番掠走一批古文书、钱币、绘画、佛像后，1914年又和奥勃鲁切夫在柏孜克里克石窟剥走壁画100箱，到敦煌民间收买往300多件经卷手稿，还有彩色塑像。现存于苏联科学院东方研究所中。
“五是法国人伯希和率领探险队，在新疆吐木休克和库车考古发掘得到许多贵重文物后，又于1908年用500两银子、从王道士手中把敦煌石窟遗书六千多卷写本和画卷悉数卷走，拆满10辆大车运回巴黎。现存于法国国立藏书楼东方文献馆和巴黎吉美博物馆等处。
“六是日本大谷光瑞，三次派人到西北，吉川小一郎和桔瑞超从敦煌王道士手中低价买走经卷400余份和两尊塑像。第三次1912年到1914年到吐鲁番鼎力大举发掘古墓，所得文物席卷回国，现存于几所大学中。
“七是美国人兰登•华尔纳1924年到敦煌，用树胶粘走36方唐代壁画，并挖走唐代彩塑菩萨像等等。”
刀疤人如数家珍似地说出那一串数字，令寡学生骇怪不已。
徐苗斗胆问道：“老迈爷，你晓得得实多呀！金矿怎么是外国人搀扶帮助找到的呢？”
“嗨——那一说，话又长了。不瞒你们说，比来20年，我不断在研究西北地域的文物奇迹。1937年我被义英英救活后，随她到了新疆，她父亲是于田阿訇，全家崇奉伊斯兰。义英英15岁时跟昆仑山神尼学‘鸳鸯十八腿’，20岁进中原，跟华山师太学‘梅花千佛指’，23岁艺成回疆，武功阅历远在一般人之上。我伤好后做了她保镳，名为保镳，实是勤务兵角色，为酬报拯救之恩，我愿末身侍奉她，我跟她学武功，跟她崇奉伊斯兰教，我也成了穆斯林。”
刀疤人停下想了想，接着道：“1941年秋天，义英英要往唐代古城阿克考奇克拉克，我跟从她沿安迪尔河行走，走到一个牧场时，她请来牧场维族白叟领路，牧场到古城要通过12公里戈壁，十几米高的沙丘形态类似，极易迷路，一旦走错就永久出不来。我们三人到古城时，突然闻声嗟叹声，沿声音觅往，发现一个中国人在嗟叹，他身旁躺着五位已经死往的外国人。我们给他饮了几口水，他断断续续说出本身是翻译，五个欧洲人是一收地量勘察考古队，历时四年，脚印踏遍新疆大山，没想到在那里迷路，水尽粮绝，饥渴而死。我们喂他饼干，他咽吞不下，最初仍是死了。我们把六位地量探险家用沙埋了，把他们的勘探东西、几袋矿物标本和文物，全埋到墙角沙堆下，只拿了翻译给我的那本随身日志。后来，我和义英英根据日志本中记载的天文位置和道路，找到那些金矿。所以我说金矿是外国人搀扶帮助找到的。”
徐苗问：“从那里往阿克考奇克拉克有几路？”
刀疤人眼睛陡放神光，道：“走东线一千多公里，坐汽车两天多时间；走西线二千多公里，沿途能够参看良多名胜奇迹。假设你们想往唐朝古都考古旅游，我免费领路做领导，无论是古代高昌国、龟兹国、精绝国，仍是楼兰古城、米兰古城，我都熟悉。”
徐苗欢唤跳跃道：“大串连就是大旅游，越刺激越有味，我们跟你往‘烤鸡客拉客’食烤鸡。”寡学生“哄”地大笑，除了徐苗和王恒萍外，还有苏州丝绸工学院和郑州第三中学的四位男学生情愿往南疆考古旅游。
薄暮回到乌鲁木齐，晚饭后，六学生往刀疤人住宿的客栈筹议第二天的行程。刀疤人笑道：“明天六点钟在汽车站坐客车，第一站先到库车。”
苏州丝绸工学院戴眼镜同窗突然问道：“老迈爷，白日你说红五军全数牺牲，莫非整个西路军全都覆没了吗？我以前从没听到过西路军的情状，请你更详尽地讲给我们听听好吗？”
刀疤人昂首凝看房顶，闭眼深思了一会儿，叹了一口气，无法道：“好吧！就从我们军长董振堂说起吧！在国共协做的北伐战争期间，董振堂原是西北军的师长。1931年6月蒋介石策动第二次‘围剿’井冈山失败后，7月份调动三十万大军策动第三次围剿，第26路军被调到前线参与围剿，董振堂其时在26路军任73旅旅长，1931年12月，26路军在共产党员顾问长赵博生和董振堂率领下，一万七千余人在江西宁都起义，加进中国工农赤军，编进红一方面军。高台一战，红五军董军长等三千余人覆没后，马家军集中全力六万多人包抄进攻临泽县城，西路军从临泽突围后到倪家营子，已缺失一半，只剩一万人摆布，枪弹极其欠缺。倪家营子的汪家墩围子地势较高，属要地，红30军263团9连在营政委率领下庇护，马家军用炮火猛轰后，整连整营轮流进攻，从晚上打到凌晨，打死四五百仇敌，9连只剩下9人，有4名仍是伤员。营长率领8毗连防后，又激战两天，8连几乎全数牺牲。营政委又率领7连来接防。只要少少数枪弹，端赖人体肉搏，用大刀、木棍打，一个上午打退仇敌六次猛攻。”
“打得实惨烈啊！”徐苗不由脱口出声。
“是的。1937年1月，根据中心电令，西路军预备东进，马家军七万多人围攻，颠末二十多天殊死拼搏，弹药耗尽。2月21日西路军突围后，马匪穷逃不舍，西路军发电报向党中心告急。中心来电说‘你们固守五十天，正用各类有效办法援助。’于是，26日西路军杀了一个‘回马枪’，重返倪家营子。马匪又逃踪包抄上来，颠末七日夜浴血奋战，3月5日西路军再次突围，马家军马队紧逃不舍，又经六日夜惨烈死拼，到3月12日退到梨园口时，西路军只剩三千余人了。”
“唉！太惨烈了！”王恒萍也不由得发出感喟。
刀疤人陆续道：“远水难救近火。中心军委任出的援助军3月5日从三原、淳化动身，离西路军战场有三千多里旅程。于是中心电报指示：‘为保留现有力量，西路军一是冲向蒙古边境；二是当场分离打游击。’西路军预备通过梨园口进进祁连山打游击，红9军正往山梁上爬，人哪有马快，马家军马队已先占据了山梁，策动进攻，不敷千人的红9军拼死阻击，枪弹全打光，用刺刀肉搏，那一仗9军政委、25师师长都壮烈牺牲。”
“革命胜利实不随便，今天的幸福是革命先烈用生命换来的啊！”苏州丝绸工学院同窗感慨道。
刀疤人陆续道：“红30军263团所剩无几，264团全数拼光，265团剩下的200多人在师政委郑维三率领下阻击，枪弹百里挑一，用生命拼搏，保护总部撤离，打到黄昏，郑维三手下仅剩两个伤兵。梨园口突围，人员又缺失一半，西路军退到祁连山北麓康隆寿石窝子时，仅剩不敷二千人。3月13日晚，陈昌浩召集军政委员会告急会议，为制止三军覆没，决定队伍分离动作。由陈昌浩和徐向前回陕北向党中心报告请示，红30军的一千多人编为左收队，由李先念、程世才、李天焕率领到右翼大山中打游击，红9军剩下的四百多人编为右收队，由王树声、墨良才率领到右翼大山中打游击，其别人员构成另一收队，随右收队动作。后来，李先念、李卓然、程世才等率领的左收队，闯出‘死区’，历尽艰苦，把西路军余部四百多人带到新疆，遭到共产国际和党中心代表陈云、滕代远的欢送招待。其余人根本上战死冻死饿死、被俘被杀。第二次国共协做抗日，中国工农赤军改为八路军后，在兰州设立处事处营救西路军失散人员，马步芳把三千名赤军战俘编成的新兵团送往前线第一战区，颠末第八战区时被八路军三原留守处领受，带回到延安，其他零散返回陕北的约一千人。那段汗青，说出来其实不但彩，因而，鲜为人知。那些情状，我也是在解放后才领会到的，那是实在的汗青。”
停了一会，刀疤人又道：“西路军二万余人，颠末五个月喋血奋战，消亡马家军二万五千多人，末因寡不敌寡、弹尽粮绝而惨败。七千多赤军战死，万余人被俘后有五千多人惨遭杀戮，光张掖地域生坑2609人，枪杀575人，烧死56人。幸免残杀的被俘赤军，被迫在青海修公路、修桥、开荒、伐木盖房等干苦役，在棍棒皮鞭下，过着非人生活。干苦役的被俘赤军许多人拼命逃跑，挠回往后都被枪决。唉！惨哪！”
苏州同窗又问：“老迈爷，其时为什么要构成西路军呢？”
刀疤白叟昂首想了一下，道：“其时中心造定的方案，预备进军新疆，打通与苏联的联络，以获得苏联军事物资，同时也为领会决队伍给养问题。赤军三大主力会师后，共有六七万人，挤在只要四十万生齿的陕北穷困根据地，倒霉开展。党中心派出西路军，分离了蒋介石在西北的军事力量，牵造了青海、甜肃、宁夏三省的蒋军，减轻了陕北根据地压力。其时我只是个小班长，晓得得很少。好啦！天不早了，明天还要早起，各人早点歇息吧！”
翌日，六学生和刀疤人往库车，路途远远，途中住了一宿，第二日晚上抵达库车。刀疤人领六位学生到库车大寺四周的大杂院歇息，那是很大的旧屋，招待远道来大寺做祈求的人栖身，象征性收点费用，食住极廉价。库车大寺和南疆喀什清实寺一样，保留着阿拉拍的建筑风气，在北疆甚为闻名。
徐苗和王恒萍住的房间很大，光线很暗。晚上徐苗打动手电筒往马桶大便，她手闲不住，手电筒悄悄敲打墙边土壤，岂料敲打之处，土壤突然剥落，露出一块平整“石头”，她用手电筒悄悄一敲，发出“叮”一声，声音洪亮，像金属碰碰。她用力一刮，泥粉剥落，一块方铁片落地，露出一个方洞。徐苗伸手一摸，挠出一个小陶罐，罐盖紧紧粘牢，再摸什么也没有。
解手完毕，在油灯下，徐苗和王恒萍用小刀撬罐盖。七弄八弄，罐撬破了一半，另一半仍牢牢粘着，里面露出一块绢布，徐苗拉出展开来看，上面写着维吾尔文字，两人一字不识，大失所看。
徐苗凭曲觉感应那绢布不通俗，为何要拆在小陶罐内密封保留？陶罐又隐躲在如斯隐秘之处，要不是本身用手电筒无意敲击，谁也难以发现，那块绢布必然有名堂！徐苗用笔誊写绢布上的维吾尔文字，题头抄一张，后面每二句抄一张，按先后次序把纸条编号，共九张纸条。
第二天一大早，徐苗拿出编号“1”的纸条，到门外找人请教，刚好一位维族妆扮的青年妇女从屋外颠末，青年妇女头上包着一块头巾，露出少许黑发，手提一只鸽笼，笼中有两只白鸽。徐苗赶紧上前请教，提鸽笼妇女道：“那是‘西域躲宝’四字。”那青年妇女盯着徐苗认真看了看，渐渐分开。
徐苗心中一阵冲动，脸上不露神色。食过早饭，刀疤白叟告诉学生道：“库车是古代‘龟兹国’国都，释教昌隆了千余年，那四周留下许多闻名佛洞，有克孜儿千佛洞、克孜儿尕哈千佛洞、森木塞姆千佛洞、库木吐拉千佛洞、铁提尔千佛洞、玛扎百赫千佛洞，你们想往哪里参看？”
王恒萍道：“老迈爷，你带我们参看最闻名的好啦。”
刀疤人道：“那里佛窟较多，石刻壁画以释教本生故事为主，仅克孜儿千佛洞的本生故事就有80多篇，比敦煌莫高窟多一倍，我们先往克孜尔千佛洞参看好啦！那是国务院批准的全国重点文物庇护遗址。”欲知后事若何。请看下回合成。
忆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