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窥冰言诗中的小冒险
文/巫小茶
冰言的诗经常妙在小，在巧，在色彩的出奇不容易，在语言的收放自若。而由此说开来，大致印象是有着呓语的特征，但那呓语所指向的却有多种表示体例，或古典幽雅，或轻松诙谐，充满着小机智。
综看他的写做，常处于一种无意识的活动中喷薄而出。先前创做的一大部门诗，在潜意识中所创造的世界和色彩，现实上更充满了抱负性的布景，总能为你展开一幅幅古典天然的精巧画卷，而他，则在如许的布景中表达哀痛和不幸，或讽或抑，心里是与之差别的色彩。那是一条路，却不克不及代表他的标的目的，好像女性一般的细腻的感知我认为其实不能给他带来更多，若不断如许走下往，我不断担忧他会陷进虚无和呓语的绝路。在担忧的同时，我却会偶会发现一些让我欣喜的工具，具备论述、情节、天然、外向、曲指现实以至具有解构的特征，更具有代表性的就是长诗《城堡》。我突然觉得，如许的做品才气为他带来更大的空间和可能，他完全具备如许的发作力。而他在之后的一些短诗做品中，也不时有如许的好工具呈现。
那组《小家》，倒与以往又有些差别的味道了。那差别也并不是特殊别致的玩意儿，一小我无论诗风、诗的语言是如何改变无常，他的意想符号，他的词语所创造的气场、气量是不会变的。很欣喜的是，他从另一个标的目的上翻开了本身——在诙谐与冒险的才能上又长高了一点点，而且不失细腻，原有意识世界并未被完全倾覆，却加进了现实色彩，它不离开我们的现实体味，却又朦胧可感，他不小心掌握了一个诱人的间隔。
我突然喜好上“冒险”那个词。且不说诗歌创做自己就是一场极大的冒险，在诗歌语言和内容上，勇于冒险就有了重生的可能，但有勇无谋是无用的，需要伶俐，需要积存、灵敏的觉得和揣度力，那才气使得你的冒险实正获得重生。
蚕豆、高粱地、白霜、月亮、画舫、歌舞、木樨、茱萸、天麻、菊花、金钱草、绿竹林、夏至、小满、青草、小溪、山君、豹子、媳妇、摘蘑菇……
那些就是常为他营造的着斑斓浪漫气氛的意象。我欣喜的看到他在那组《小家》中，改头换面了一下，以清洁和通明的色彩来安放它们，充满改变和活动。但，气量稳定，照旧能够觉得到别致。在那些布景下，他起头安放他的小冒险——
“一把水珠/洗亮了二妹妹的乳房/我们翻墙而走”（《小家》）中的幽会和小偷情之味，写的隐蔽而玲珑，有典范之美。“有一年,我和令郎联袂回来”（《虞美人》），性别、角色反串的冒险，能够说是个小手法，但我觉得仍是相当适宜，有着实兴致，我能够想象小冰言本身在背后捂嘴偷笑的样子。“会我那/扫俗尘的丈母娘,扛上一管萨克斯/吹出些风流艳事来”（《乐而忘返》）语言味道有些高古里带着调皮，不务正业的那种，将与现代感格格不进的“萨克斯”挪了进来，还吹出风流艳事。想想，斗胆的将现代感移植近来，成为一个高度不协调音，更不消说对仗母娘吹些风流艳事，进进情景想象，有多冒险，多有趣呢。“一看无际的山水/从我裤兜里静静探出头来/多么眩目”（《风波》），那个也就甭说了，会意一笑，逗乐了。“她展开酥胸，向豹子求爱/她是个其实人。”（《残酒》）很喜好那句，风情尽扫眼底。后面一句她是个其实人，落到了实处，似乎把一切都含在了里边，你不消往揣摩他的意思，其实有些工具剥出来反而会失往味道。“一个精干的小老头钻进洞窟/觅觅乌鸦/他从土壤里掖出根针来/走进天空，对着屁股/刺一下，冒出一只乌鸦/再刺一下，再冒出一只乌鸦/曲到黄昏也没有滴出一滴血来”（《冬眠》）那一整首是个完全的冒险，意识的暴力，完全能够看做一种倾覆与神经量的写法，它透过荒谬的画面，将压制与履历包罗在里边，那虽可解，但无需解。“看上往，妇人唱着清脆的歌声/嘴角，不竭有枪弹弹出，如群星奔涌”（《1986年，我和一颗枪弹》）画面感极为强烈，久久留在心中，那种夸饰却极至的写法让人震动。
良多人就要说，那些诗歌多是些游戏成分，可进进的部门很少。而那就是我所要说的诗歌的游戏性和娱乐性其实都不成缺，那也是诗歌产生的原因之一。但游戏性调用到如今来说，反而在现代文学中更多了一层对现实的责备性色彩，若要那来合成，能够长篇大论。那些冒险的小游戏，很大部门能够看做是对现实生活的反差与反讽，那就是游戏的功用，我们不克不及一昧的责备游戏性，不是所有的诗都必需深厚、唯美与传统，不是所有的诗都必需正经地表达实爱与深入的痛。
别的，在语言上，白话和古典相连系也不克不及不算是冒险，站在那个天平中间，喜好冒险的人说它刺激，不喜好冒险的人说它不三不四。
而又好比，我在那篇小评论中，其实说的都很全面。我只说一个点，一个面，并未放在整体上来说。但若说到整体，冰言还在良多处欠缺提炼，更多是凭仗机智、才华与本性的灵敏，以及摸索的勇气。有些无须解的工具在整体性气息上还不敷连接，而且，机智和冒险并不是你所要拥有的全数。
而其实我所谓的那些小冒险，更多是心理上的涉险，是对本身可能性的摸索和打破，我想写的欢畅而淋漓尽致，那不只是让读者也是让本身得到一次极大的称心。当然，我相信不是良多人城市喜好如许，可是要对峙本身不随便，万万不要按捺本身的实脾气和发作力。对冰言的等待是：呓语的时代应该末结，面向大气和澎湃的本身，发掘精神的强大，以诗挥洒实正的你。
2006年11月17日 于福州
附，冰言的《小家》一组
《小家》
刮风了
云在远处游荡
我怀里几粒蚕豆又不安响动
暴雨将至，一把水珠
洗亮了二妹妹的乳房
我们翻墙而走
川西一带的高粱里
白霜遮掩
再也找不到标的目的
尔后,我双膝发麻
长久地酸软与
无聊
《虞美人》
有一年,我和令郎联袂回来,路子淮河
月亮在画舫中有点不平静
饮着一壶甜腻腻的白酒
时值中秋,有歌舞升平,有游人脚步铿锵
小贩们各怀鬼胎,减斤少两
混合着酒气,坏掉
一树木樨
心有所虑,捶足,顿胸,翻来覆往难以减轻
《乐而忘返》
日子才过小半,一片茶青
乱了心房,我和二姑娘到成都往插茱萸
世事难料,锦江一带无人登高
不能不展转到岭南往,会我那
扫俗尘的丈母娘,扛上一管萨克斯
吹出些风流艳事来,噫嘘唏的店小二揉了揉通红的眼睛,再也不嗟叹蜀道难了
《从达州到成都》
一小块成都
忙着下雨水，播送里
八声达州，一声还比一声高
天麻，菊花，金钱草
二两独活，我爱过的事物们
哪儿往了？
越过绿竹林
夏至和小满
青草各处
小溪淙淙
一头山君拦住往路
朗朗乾坤谁是主
车厢里
是谁目不转睛，又是谁
头也不回
落地
成灰
《风波》
一看无际的山水
从我裤兜里静静探出头来
多么眩目
我问本身?前几年赤军过草地
是不是也做过龟孙子
872连的小连长退避一旁,脱帽,哈腰
默念我的名字
虞姬,虞姬.大风起兮
《小老鼠》
请你点燃一根香烟
手握小甜点，静看其变
今夜，隔邻家的小幼鼠要消费
某些雾气已经起头靠近
让我们静静走近，找准视线
窗台上萧条的白花花薄如轻烟
在夜色柔嫩的枝条上含羞站满
只要升腾的烟圈
模糊而远远。小鼠妈眯
目不转睛，转过洞窟，混进夜色
我闻声它们嘎吱做响
在木板上交媾，那片喷涌的地盘
才有些温热
满屋的老鼠，围绕着木板
看起来有些怠倦，贴在窗口
感应不安，像一只狐狸敏捷穿过
它们起头暴躁，思疑有人身怀利器
闪烁着野兽光线小鼠们，起头逃窜
我想它们已经成为狐狸
《关于一颗枪弹》
一颗枪弹
悄无声息逃了我良多年
曲到某一天
我在极度颓丧中写下它
现实上,是如许的
一个糟老头沿着河水
发泄他心中的不安
放大的视线中,正好有一只乌鸦
飞过
他把它喊枪弹
铳口里冒出的,坚硬的怪物
他没有意识到本身犯了一个错误
他,陆续向前
期待枪弹炸开脑花
那时,河水清澈
就象他的眼睛
《唐三彩》
日渐消瘦的唐三彩
从我怀里溜过往了
不紧不快
我看见他
在街边喊了我一声
我放下清风,迎头逃上往
刚摸到他脚踝
就不见了
我再逃过往
手没有接触到
就掉在了地上
然后有几片树叶严重落下
然后我的手表紧跟下落下
然后阳光越过巷口
不见了
《1986年，我和一颗枪弹》
1986年，8月，有人见过我和一颗枪弹
起头时，我们在河边行走，有些低迷
我不清晰他能否带我碾碎此番岁月
枪弹在高处，向我低俯,用爱
麻醒我的记忆。我非常惊愕。指着河水说：
那里有几只鱼儿，在水中交媾
紧挨着身体靠在石湾里，冒一个水泡
做一回仙人，再冒一个，再做一回
宽大的水里，鱼儿舒缓的展开它
不宜掩盖的一面，雪白而忧郁
有那么多的浮游动物和水草障碍着我们视线
枪弹难以看其变，我也难以看其变
我抚摩着枪弹，那么冰冷，除了忍耐
还有什么。关于鱼儿我们不外是一卷残云
赶往夜色深处，橘红的暮光下
一对夫妇正发蓝光，形形色色的人们
围绕着他们。密不通风
看上往，妇人唱着清脆的歌声
嘴角，不竭有枪弹弹出，如群星奔涌
我看了看枪弹的走向，反复着她的话
一颗颗枪弹穿过人群，轻声低语
你看那弹头上的老汉子，竟和我们如斯类似
《残酒》
11月15日，秋尽，我和二妹妹上山
打怪物。摘蘑菇，扒松果
有一头豹子，从胯下钻过
二妹妹，一脸嘘唏。吓得有些偏瘫
她展开酥胸，向豹子求爱
她是个其实人。
《冬眠》
一个精干的小老头钻进洞窟
觅觅乌鸦
他从土壤里掖出根针来
走进天空，对着屁股
刺一下，冒出一只乌鸦
再刺一下，再冒出一只乌鸦
曲到黄昏也没有滴出一滴血来
《乌有乡》
那一年，乌有乡，小天空
有胆汁混合着蜜饯奏出凹凸音来
我双腿发麻，背着小手找妈妈
对着窗口，我喊：妈妈，妈妈
《媳妇》
一头忧郁，溜进盗窟
我抱着我那媳妇儿，翻书，念经
唱一轮明月。我必看见
流出蛊素的媳妇儿，扳着本身的手指
疯疯癫癫
她是一只蝴蝶啊！绕着我
转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