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源:中国美术报
文/赵景海
上海博物馆“丹青宝筏：董其昌书画艺术大展”正在热展中，当你走进此中便会被董其昌的《秋兴八景》图册吸引。该图册做于明万历四十八年（1620）秋天，此时阉党专政，董其昌一来为了自保，二来又沉浸于艺术与参禅，所以勤奋避开党争，常借公务之由在外远游。那套册页就绘于董其昌泛船于吴门京口的外游途中。本册设色八景，题诗录有杜甫、陆游、白朴等人名篇，董氏曾言，诗没必要与画合，然视其翰墨脾气与婉约典雅之词韵仍为一境，是一部经得住频频品尝的董其昌传世代表做。
明 董其昌 秋兴八景图册之三 上海博物馆躲
谈到文人画，各人的共识是强调画家的文化涵养，即画外的功夫，而琴棋书画做为文人雅士修身所必需掌握的技能，在某种水平上代表了中国古代士人阶层的艺术逃求。因而，我们期看借由琴棋书画，翻开品鉴中国古代文人画创做系统的新途径。
琴为文人的四大才气之首，古代把琴视为君子之器，象征正德，因而，琴者，禁也，即禁人的险恶执念，回于邪道。其实就是在讲，通过琴的节拍与韵律培育提拔人的次序感，使社会与人都具有协调的次序性征，君子层面更强调“韵”，在画面中则表现为景物安放与运笔的协调性。所以，谢赫在“六法论”傍边首要强调的就是韵，气韵，生动是也。纵看《秋兴八景》图册，我们可以感应春和景明、天朗气清，而没有惠风和畅！那是董画的局限，虽然他很好地梳理了绘画开展的脉络，但却一味师古仿古，使画面偏于静谧，没有“大珠小珠落玉盘”的传染力，更没有《高山流水》的奔放与《广陵散》的浩然之气。
明 董其昌 秋兴八景图册之四 上海博物馆躲
下棋者，弈（艺）也。博和弈都是下棋，在绘画的语境中就是“运营位置”，空间的营造，在中国书画创做中，其实不能简单地指规划，而是强调布白。下过围棋的人都晓得“做眼”经常关系到一局棋的死活，那“眼”几乎就是山川画中的云瀑与水口，假设一幅画中没有处置好那两块，不是愚形，就是死“棋”，乱七八糟，死墨一团。那一点董画做得十分到位，山石树木，疏疏朗朗，云峰石迹间迥出天机。
明 董其昌 秋兴八景图册之五 上海博物馆躲
那里的“书”强调的是中国画“写”的特征，是抒发，是诉说。虽然董氏也强调“笔性”，并认为“以境之希罕论,则画不如山川,以翰墨之精妙论,则山川绝不如画”，《秋兴八景》图册整体也闪现出技法用笔苍莽干练、墨色条理丰富、用色温润淡雅的特征，全图既构图严谨，又设色秀润。但是董其昌又往往过于拘泥所谓的“法”，运笔偏于痴钝，所创设的形象便贫乏了生动性。
明 董其昌 秋兴八景图册之八 上海博物馆躲
“画，计也，策也。”（《说文》）也通“化”，教化 。“画”其实就是指做者的心迹、心路过程。关于此时的董其昌来说，见过了大排场，也履历了政治上的大起大落，安放那几幅小册页当然是轻车熟路。所以《秋兴八景》构图简率大气，具有“秀峰如簇，川原苍莽”的气象。在简率大气的构图中，缀以秀逸典雅的诗文书法题跋。落笔簇簇有如行蚕，使画面平添虚实互补、图文并茂的美感与古朴的诗情，丰富了山川拟人比德的表示力，使诗、书、画的文人逸致更为浓重。王维曾言“前生谬词客，前身应画师”，而关于董其昌在《秋兴八景》图册中所展现出的超迈之脾气，用右丞之评，更为妥帖。
（做者系太原理工大学艺术学院教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