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仲实《壮族文学概论•达 稼和达仑》略云,达稼(壮语“孤女”之意), 三岁失母,父更娶后母,生女达仑。不久,父亦 谢世,达稼随后母长大。一日,后母将偕其女赴 西村宴,达仑衣美。达稼羡之,亦求同往。后母 令达稼自备鲜衣,始允同往。
达稼无策,哭于后园。
达稼亡母闻之,乃变 为乌鸦,教达稼于桃树下掘得新衣及凤头花鞋, 乃得与其妹偕行。途经一石桥,达稼不慎,遗一 花鞋于桥下。后被一秀才骑马经过得之。秀才回 家乃扬言,谁能认出此花鞋,当娶以为妻。达稼、 达仑倶来争认之,而唯达稼能穿,秀才遂娶达稼 为妻。
年余,生一子。子长至三岁,携之回家探外 婆。后母诓达稼至后园,推之进井中,而以达仑 充达稼,偕子返夫家。秀才见达仑面麻而疑,达 仑以谎言释之。一日,秀才自村学回,达稼灵化 斑鸠,立树上喊曰:“喔喔喔,秀才哥,娇妻换 个麻脸婆! ”秀才异之,携回,蓄于笼中。
达仑 织布檐下,斑鸠喊于笼中,骂其心黑手毒,胜于 九尾狐。达仑忿极,扼死斑鸠,以之熬汤。汤苦 难饮,倾之后园。汤浸之地,立生竹丛,渐长渐 高。一夜,秀才与达仑纳凉于竹下,竹忽弯头勾 达仑发,摔之卧地,四脚朝天。达仑怒而砍断竹, 拟作柴火烧之,为同村一老妪乞往,作织布机上 线筒。
自是老妪每田间劳作回,常见机上已有织 成之上好细布。老妪异而窥之,见机筒中出美女, 坐机前为之织布。老妪进屋执女手,问其身世。
达稼告以被害实情。老妪乃日煮一锅筷子水与之 饮,谓饮此即身有骨矣。达稼体果日旺。
少间,达稼祈老妪央秀才偕子来作客,老妪 允之。
至日秀才果偕子来。达稼隐帘内,未露面。 其子啮鸡腿,为大花猫衔往,窜进帘中,子追花 猫进帘见达稼,大唤“阿母”,秀才随进,夫妻 遂相认。
秀才偕达稼返家,达仑羞恚交并。见达稼愈 美于往时,因问其故。达稼忿而信口言曰:“是 汝母将我进臼中舂成之也!”达仑信之。
乃急返 家,请其母舂。其母不肯,达仑哭闹不止。其母 乃强试为之,杵方进臼,而头已碎,达仑遂死。 其母痛哭,亦闷死臼侧。母女死后,其魂化为秋 噍鸟,常双飞而喊,曰:“害人害己,害人害 己!”似告诫于世人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