哭晁卿衡
李白
日本晁卿辞帝都, 征帆一片绕蓬壶。
明月不回沉碧海, 白云愁色满苍梧。
晁衡,又做朝衡,日本人,原名阿倍仲麻吕。唐开元五年(717),随日本第九次遣唐使团来中国肄业,学成后留在唐朝廷内做官,历任左补阙、左散骑常侍、镇南都护等职。
与其时闻名诗人李白、王维等友谊深挚,曾有诗篇唱和。天宝十二载,晁衡以唐朝使者身份,伴同日本第十一次遣唐使团返回日本,途中遇大风,传说被灭顶。李白那首诗就是在那时写下的。
诗的题目“哭”字,表示了诗人失往老友的哀思和两人超越国籍的真诚豪情,使诗歌覆盖着一层哀惋的气氛。
“日本晁卿辞帝都”,帝都即唐京都长安,诗用赋的手法,一开头就间接点明人和事。诗人回忆起不久前欢迎晁衡归国时的盛况:唐玄宗亲身题诗相送,老友们也纷繁赠诗,表达美妙的祝福和殷切的期看。晁衡也写诗答赠,抒发了惜别之情。
“征帆一片绕蓬壶”,紧承上句。
做者的思路由近及远,凭仗想象,揣度着晁衡在大海中飞行的种种情景。“征帆一片”写得逼真逼真。船行驶在辽阔无际的大海上,跟着风波上下波动,时隐时现,远远看往,恰如一片树叶飘浮在水面。“绕蓬壶”三字放在“征帆一片”之后更是微妙。“蓬壶”即传说中的蓬莱仙岛,那里泛指海外三神山,以扣合晁衡回途中岛屿浩瀚的特征,与“绕”字响应。
同时,“征帆一片”,流散远航,亦隐含了晁衡的即将遇难。
“明月不回沉碧海,白云愁色满苍梧”。那两句,诗人运用比兴的手法,对晁衡做了高度评判,表达了本身的无限驰念之情。前一句暗指晁衡遇难,明月象征着晁衡道德的高洁,而晁衡的溺海身亡,就好像皓洁的明月沉沦于湛蓝的大海之中,含义深邃,艺术境域清丽幽婉,同上联中对征帆远航情况的描写连系起来,既显得天然而贴切,又令人无限可惜和忧愁。
末句以景写情,寄兴深微。苍梧,指郁洲山,据《一统志》,郁洲山在淮安府海州朐山东北海中。晁衡的不幸遭遇,不只使诗人哀思万分,连天宇也恰似愁容满面。层层白色的愁云覆盖着海上的苍梧山,沉痛地悲悼晁衡的仙往。诗人那里以拟人化的手法,通过写白云的愁来表达本身的愁,使诗句愈加迂曲委婉,那就把悲剧的气氛衬着得愈加深挚,令人回味无限。
诗忌浅而显。李白在那首诗中,把友人逝往、本身极度哀思的豪情用斑斓的比方和丰富的联想,表达得委婉、丰富而又不落窠臼,表现了特殊的艺术才气。
李白的诗歌素有清爽天然、浪漫超脱的特色,在那首短诗中,我们也能体味到他所特有的风气。
虽是悼诗,却是寄哀情于景物,借景物以抒哀情,显得天然而又潇洒。
李白与晁衡的友谊,不只是盛唐文坛的美谈,也是中日两国人民友好交往汗青的美妙一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