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词乃词人六十一岁之后所做。“病起恹恹”,“恹恹”,精神怠倦不振的样子,那句是描画词人 现实的形态。因为生病,心绪愁闷,故见画堂前正在漂荡的娇花,便更觉僬悴了。“画堂”句,不只点 出了暮春的节候特征,并且亦花亦人,花人兼写。“樵悴”,写落花亦写老病之人,人因“病起恹恹”, 而觉得花也樵悴;而花的漂荡愈令词人心绪“恹恹”。
“乱红”两句,紧承“画堂”句,进一步描画景 物,衬着气氛。有“画堂花谢”,即有“乱红飘砌”。“砌”应“画堂”,“乱红”应“花谢”,连环相扣,恰 为词人笔触严谨之处。“滴尽胭脂泪”,则情浓意切,极尽衬着之能事。“胭脂泪”,形象地描画出“乱 红”的飘坠,付与落花以伤感的情面,同时也暗含词人的忧伤。
词的上阕,情景交融,辞意凄婉。下 阕转进怀人念远。“难过”两句,写前春人已逝、更无伴于花间同醒,只要“难过”罢了。“难过”之 至,转而为“愁”,愁且“无际”,足见其怀人之深。末尾二句,特意用佳句抒发此情。“武陵回睇”,即 “回睇武陵”,回睇,转眼而看。
“武陵”,由结句的“波空翠”看,指的应该是《桃花源记》中写的武陵 溪。词人或许是因跟前的“乱红飘砌”而联想到“落英缤纷”的武陵溪,而那里恰是驻春躲人的好地 方。但那里并不是实指,而是借以虚指思念阿谁人的眷恋之处。不外,人在远方,虽凝睇翘首,末是怀 而不见,看中徒有翠波罢了。
“空”颇为逼真,极能表示词人那种怅然孤单的心绪。 那首词很可能有其特定的寓意。其时,王安石正鼎力停止变革,反对新法的大臣纷繁遭贬,词 人也对新法不满,熙宁三年二月,他曾上书请罢青苗法,与王安石发作了抵触,王安石曾为此称疾不 朝,韩琦也因而被去除了河北抚慰使的权柄。
尔后,词人便愁苦体弱,同时也十分驰念那些同被贬 滴的良知同僚。凡此,皆与词中所表示的气氛与豪情极相契合。只是他的那种思惟豪情,因为其时 的形势所迫,跋前踬后,不能不拜托在惜春思人的传统主题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