凡事皆欲从泉源上做起,皆欲做到极彻底,而所言遂难免于迂阔,此
亦理学之一弊也。为治如行修途,目光须看得极远,脚步须走得极稳。千 里之行,始于跬步,意不成不存于千里,足不成不谨于跬步也。徒顾目前之险夷,而遂忘其所欲至,此为理学家所讥之俗学。目前虽幸免蹉跌,而
所欲至之地,卒无可至之时,则其行为无谓矣。反于此者,又或目光看得 极远,而于目前之情形,有所不悉,遂难免于蹉跌,此则理学之弊。理学 家言治标,则致谨于王霸之辨;言治法,则欲复封建井田。姑勿论所言之
长短,然见在之世界,往封建井田亦远矣。必若何然后封建井田可复,理 学家不克不及言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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