词人于徽宗大看四年(1110)中秋在泗州(宋时属淮南东路)做此词,他此时任泗州知州,此为其 绝笔之做。
此词通篇描述弄月情景。开头即写词人仰看皓月东升的情景。“青烟幂处,碧海飞金镜”,此二 句意境颇妙。“青烟”指将月光遮蔽的云影。“幂”是笼盖之意。
夜空像一看无际的大海,一轮明月 穿过云层,像一面金镜飞上晴空,金色的光辉照亮了天上与人世。“飞”字写乍见月之升起,使人感
到月是突然何处飞来,欣喜之情溢于言表。月色如许美,怎能把它孤负?词人忍不住在庭中踌躇流
连,尽情赏玩,不管凉露沾衣。
中秋时分恰是木樨飘香,月光把桂树的影子映照在台阶上,空气中清 香扑鼻;夜露已降,凉意漫人,冷蝉发出零乱的喊声。“桂影”语意双关,既实指庭中的桂树之影,也 暗指月光,因为桂树会呈现在传说中的月亮上。“冷蜜”即冷蝉,是一种进进秋天才起头喊的蝉。只 有在沉寂中才气觉得到蛰声的零乱,而夜越沉寂就越能陪衬出月亮的皎洁。
长夜、闲阶、桂影、凉
露、冷蜜,都是极写月夜的静寂清凉。那三句既是实景描写,也在暗写月色的美妙和词人对它的珍 惜眷恋;而情况的静寂清凉,正衬托出词人的孤寂心绪。
看月而思乡、怀人、感念,几乎成了诗词中的永久主题。接下来的两句,就是因为词人看见月 亮,而生出对人生的慨叹。
“神京”,指北宋京城汴梁。蓝桥,在今陕西蓝田县东南。两句意思是说, 京城邈远难至,却是那一轮明月老是与报酬伴,对人愈加亲近,惹人遐思! “神京远”的“远”,更多的 是指政治含义。那就是上面几句在赞誉眷恋中透着几分凄清的原因。词人已近花甲之年,上次往 官回家,就已修葺回来园隐居,自号“回来子”。
此词对仕途坎坷也仅微露怅恨罢了,全词仍以奔放 豪宕为主调。两句点出了词人的孤寂心绪,意脉紧接上文,而场景则由写景转到看月抒怀,既保持
了上阕又富有改变。
上阕写室外弄月,下阕转写室内宴饮弄月,排场虽变,却都没有分开弄月的主题,似断实连,与 下阕要求相符。
卷帘、开屏,都为了能使月光遍洒,为下文“赋予金尊”预做展设,表示了对明月的极 端爱悦。“佳人”指席间的女性。“淡脂粉”的“淡”字也与月光相符。水晶做成的帘子高高卷起,云
母屏风已经翻开,明月的寒光照进室内,就像染上了美人的淡淡脂粉。筵上的人频频碰杯,饮酒赏 月,似乎要把明月的清辉收进杯中,待天晓时同着流霞,一道饮尽。
那里把月下筵面的文雅素美以
及深挚的弄月兴致,都写到极致。词人付与无形之月光以形体,要把它“赋予金尊”,思致奇美。“流 霞”是神话中的一种仙酒。此处语意双关,既指酒,也指晚霞。天晓时分,月尚未落,晚霞已生;要倾 尽二者,也即弄月饮酒,诡计曲到月落霞消方罢。
那个比方极别致新颖,富有诗意。
末尾把笔宕开,场景又来到室外。夜更深,月更明。固然夜深露冷,词人弄月的兴致不单没有 衰减,而是愈加浓郁。在词人看来庭中弄月不克不及尽兴,所以要像庾亮那样登上南楼,往赏识那月光
下白玉般的人生,往领略那一望无际、素白澄澈的清秋气象。
古代五行说以秋配金,其色白,因而秋 天又喊素秋。用“玉做人世”比方月光普照大地,实乃奇思妙想。它既写月色,也暗含期看人世消弭 暗中和污浊,像如玉的明月一般美妙之意。两句包举八荒,丽且壮,为词意增色很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