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花园街的租碟生活生计

2年前 (2022-12-03)阅读4回复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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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在花园街的租碟生活生计

   ——一个抱负主义者的焦虑、沮丧、快乐与甜美

   阿谁黄昏,已经不记得有否残阳如血。我侧着身子和七、八箱碟片拥挤在一辆人力三轮车的后面,摇扭捏晃。好像西部片里,沙尘滚滚要往拓荒的牛仔。为了避开交警的 拦截,那辆严峻超载的人力三轮游击战般穿越了半个北海,食力地驶向它的目标地:花 园街,我来了。

   为什么是花园街?

   北海是个小城,但总有些人你十几廿年不曾见过,固然各人都生活在统一座城。有 些人前脚走,有些人后脚到;有些人向左走,有些人向右走。十六、七年前,我天天都 要路过花园街,因为初中念的是旧五中(今十一小),现在看到那些昔时的摩登建筑酿成了化石,昔时的崇高社区酿成了仅次于屋仔村的三山五岳,实是白云苍狗,仿佛隔世。 我喜欢破败而又草根丛生的气量,更喜欢那里200元一个的铁皮展面,正中我那个不丰裕但又想搞尝试的废佬下怀。我想,就算闭上眼下瞎搞,也承担起。

   为什么我会开碟店呢?

   我家四周有一家开了可能二十年的碟店,差不多是北海最早的一家。看着阿谁老板 渐渐变老,他的那对双胞胎蜜斯妹花现在想必也已经出落得亭亭玉立了吧。而昔时一天到晚泡录象带的小孩也刚刚玩完了青春。忆起阿谁碟店老板不知为什么让我想到《天堂片子院》里的放片子老头,有些伤感。关于片子,我从那里启蒙。突然有一天,我像发现新大陆般发现那家店里的碟套上竟然大大都都是拿着两把枪的, 骇怪不已。我起头根究是那个世界变了仍是我变了。最初的结论是本身变得越来越像自 己畴前痛恨的那些人:该死的常识分子+古惑仔+艺术家+废佬。于是我起头往另一个街区觅觅能够慰籍我灵魂的片子,我满怀等待地来到富贵路、东海路那些碟店集中地,可是期待我的仍是那众多的两把枪。我想,假设那个城市里还有像我一样的人,他们必然孤单死了,难受死了。

   当时适逢我赋闲,所以我决定开一家纷歧样的碟店,在那个恶俗的看影情况里注进 一泉清流,与那些失看的灵魂同声同气。

   说干就干,我从北京进了一百张独立片子+地下片子+怪鸡片子做为镇店之宝。有安 东尼奥尼的《中国》、托纳托雷的“西西里三部往曲”、小津安二郎+北野武+岩井俊二 系列、中国地下电等等。万事俱备,只等烧炮。

   2003年5月1号,烧完炮没多久,有个民工走过来偷偷地问我:“老板,几钱一张票?” 我一楞:“什么几钱一张票?”民工指了指我的招牌:“那不是写着看片子吗?” 我苦笑了一下,暗想:本来认为我是卖片子票的,并且是放小片子的。

   我是店名是“后窗看片子”。许多人不是认为我卖片子票的,就是一头雾水,莫名 其妙。曾经有对夫妇开车过了我的店十几米,还不死心地折回来满脸欠好意思地我:老板, 你能不克不及告诉我“后窗看片子”是什么意思?好,在此公布一下原则谜底,以飨读者。

   名词阐明——后窗看片子:《后窗》是希区柯克的一部有关窃看的片子,而北海的 碟店做的99%是翻版,难听一点,以至是连翻版和他二奶生的私生子都不如的刻录版, 所以用趴在后窗窃看的姿势,恰是恰到好处,事理跟偷情差不多。

   开张第13天,两个工商佬凶神恶煞地踩上门。

   工商佬:发通知喊你往办营业执照,为什么不往?

   做者:充公到什么通知呀?

   工商佬:还抵赖!

   做者:我实的充公到什么通知呀,你们什么时候发的?我开张才十几天。

   工商佬:谁批准你把灯箱摆出往的?起名字要颠末工商的,知不晓得?

   做者:那生小孩起名字要不要——

   工商佬:再说我连你灯箱都移走!那张是通知,下战书到工商所处置一下。

   做者:我不是不想搞,但你最少要给一点时间我吧。我开张不到两个礼拜,良多 工作还没理顺过来——

   工商佬:别说那么多废话,我们要扣押一些碟。

   做者:......

   我已经气得神色发紫,说不出话来,其时必然挺吓人的。过后,我被罚了三百块, 理由是无证运营。

   不晓得为什么中国会有工商局那种机构,既然已经有了税局,为什么还会有工商局, 交了税还要交工商治理费,什么事理?我们历来只要交工商费的义务,而历来没有享受 过做为一个商人的权力,实是他妈的无厘头十足!不晓得全世界还有哪个国度有工商局 那种东东。

   各人有没留意过“上岛咖啡”旁那幢欧式风气,小资请调,气派十足的工商局总部 大楼,实是欧陆风情,气宇轩昂。几时得闲往拍两张照片发给CNN新闻网,让美国佬也见 识一下我们固然革命尚未胜利,但办公楼已经超英赶美的大好形势,让该死的山姆 大叔晓得我们中国的工商佬对建筑是很有品尝的,决计不是农村出来的。不晓得如许算 不算出卖国度奥秘?!

   我记得报纸曾经登过,台北市长 *** 为了便利市民到 *** 机构处事,命令台北所 有 *** 机构的办公桌都必需砍掉一截,以表现人民公仆为人民做牛做马的本质。我们可 以吗?

   第四十五天,文化局的人毕竟杀到。

   “我们是文化局的,你涉嫌运营盗版音像”,文化局的人亮身世份证明,我无言以 对。文化局的人可能收走了六、七套碟,缺失了几百元。但我其实没什么好抱怨的,谁 喊我实的做翻版呢?固然全北海做的都是翻版,谁喊我不利呢?合情合理的惩罚,我都能承受。以上那一切都没让我感应悲观,实正让我悲观的是差不多两个月过往了,我 那些引认为豪的镇店之宝一张都没有租出往。毕竟,那一天,来了一个黑超女郎。

   黑超女郎一身知性妆扮,但摘下黑超后,边幅其实难以捧场,五官轮廓典型“广西 难看户”。

   黑超:有没有奥斯卡的典范手刺?

   我一听,就已经想笑,必定是一个自恋到呕自认为品尝爆棚认为奥斯卡就是更高指 示,言必称《魂断蓝桥》、《罗马假日》的主。

   做者:那蜜斯要找什么片子呢?

   黑超:譬如《罗马假日》、《埃及艳后》。

   我在心中大饮一声“中!”

   做者:那些老片都挺难找的,不如我介绍一些其它的给你——

   黑超:根本上除了奥斯卡典范的我都不看。

   我心里已经激动得想喊:典范?你懂什么喊典范,奥斯卡算什么狗屁!

   我假拆平静:片子有良多类型的,奥斯卡其实是一个越来越贸易的奖,不如我给你 介绍其它一些更生猛的?

   我用尽生平所学倾囊而出给黑超女郎上了一堂片子课,她勉为其难地听我喷完口水。

   黑超:你说的那些片子我没有一部看过。

   做者:看片子有时候是一件挺冒险的事——

   黑超:算了,老板,我仍是不打扰你做生意了。

   黑超女郎彬彬有礼地说完,一摇三摆地走出店门。

   日子渐渐地过,不算好也不算坏。店里多了很多拿两把枪的碟,没办法,事实要食 饭。即使我勤奋推介,我那些宝物仍然乏人问津,看来挽救那个城市品尝的历程不太顺 利。但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那个城市的品尝变得越来越诡异。公安剧、反腐剧日 渐走俏,大行其道。

   《黑洞》系列、《公安局长》系列、《重案六组》系列大热,那些剧集将公安描画得高峻威猛、贤明神武,天上有、地下没,与现实差距十几条街。一寡35岁以上 麻甩佬看客乐此不疲,热衷捧场,而那波潮水越来越呈低龄化趋向,相当诡异,耐人觅 味。我则历来不看,生怕松弛了胃口。假设有朝一日,让我碰见了那班编剧,我要将他 们一个个做成人肉叉烧包,喂狗。

   实的,林子大了,什么鸟都有。不做生意,还实没时机常识到以下那些人。

   废柴。喊他废柴其实已是我宅心仁厚。那家伙每次见我都称兄道弟。每次来租碟见 到我在店里饮酒他城市本身找杯子本身斟。当时刚好隔邻是一家桶拆漓泉啤酒店,所以 夜夜笙歌夜夜醒。我已当那家伙是伴侣,所以他租碟我既不收押金也先不收租金。有次 他拿一套40集的剧集,一看就看了两个月。打德律风过往催,他起头还说过两天拿来。再 催,酿成了一个女人接,不竭地说我打错德律风,总听到一个汉子在旁食食地笑。我挂机 后,想不到对方又换了一小我来撩我,待我爆发时,她即刻挂机。我再打过往,她恶狠 狠地说:“你再打过来,我就喊我老公打死你!”旁边一个汉子爆笑声。那一次,算是 开了眼界。

   丧妈。那个女人白白皙净,一天到晚抱着个BB在花园街荡来荡往。那个女人算是熟 客,消费的是月卡,30元40张碟那种.她老是一口气看到二十几元,就停在哪里,然后 挈上几个月,再把剩下的钱看完。因为一天到晚碰着她,所以不成怎么催她。成果三张 卡,她看了两年。第三张卡碟已看够,但钱挈了半年,每次催她,都阐明天拿来,后来 还一口气租了两套碟。假设不租给她,恐怕连前面的三十元都收不回来,所以我又冒了 一次险,我始末都对人道抱有期看,我是本身跟本身赌。曲光临让渡那几天,我天天坐 在门口逮她,她每次都斩钉截铁地说拿来。毕竟,仍是我输了,赔了三十元和两套碟。

   A蜜斯。A蜜斯走进店里时,我正在看《OLD BOY》。A蜜斯20岁摆布,操一口壮族口 音的通俗话。

   A:老板,有没有A片?

   我认为听错:什么,有什么?

   A蜜斯进步腔调:A片!

   她必然看到了我的一脸骇怪。一般麻甩佬找A片还犹抱琵琶半遮脸,没想到一个年 轻女子如斯开宗明义。

   做者:A片没有,韩国 *** 片行不可?

   A: *** 片和 *** 有什么区别?

   做者:一个情字打头,一个色字打头,区别微妙。

   A:都一样,不外是文字游戏。A片都没有,你做什么生意?

   做者(诚恳说,我有点欠好意思,不知说些什么):女孩子人家看A片干嘛?

   A:汉子能看女人就不克不及看吗?我看过的A片比你还多!

   我一时语塞。

   A:我从柳州到南宁,再从南宁到北海,看到的都是一些十分公式化的A片,汉子女 人一碰头就上床,没劲透顶,我要找纷歧样的A片。

   做者:有没有找到?

   A:我觉察每个城市的A片都大同小异,好象各人的品尝都约好了一样,你说希罕不希罕?最令我想不大白的是,今时今日,竟然没有一家店专门做A片的,你说中国有什 么朝上进步?

   我再次语塞。今天碰着了高人。

   A:老板,不打扰你了,我到别家往看看。

   A蜜斯说完,转身离往。看着她的背影,我想起王小波夫人,中国性学泰斗——李 银河就“夫妻在家看咸碟被捕”一事与记者的访谈:

   记:您怎么看那件事?

   李:根本上所有的中国人都看过咸碟。

   记:但法令是制止的,最少现阶段长短法的。

   李:那条法令已经严峻滞后于人们的日常生活。假设一条法令已经与人们的日常生 活严峻脱节,那么要修改的是那条法令,要完美的是立法机造自己。

   那个女人尔后再没呈现过。

   时间往到2004岁尾,跟着互联网的如火如荼,那一行变得一落千丈,大势过去。而我的抱负在此之前已告幻灭。

   收集对碟店的冲击是扑灭性的。起首是天天网,然后是北海热线、合浦热线,看剧 集完全免费。没错,碟店是做翻版,但晚上打了烊,我们还歇息。而天天网做翻版,24 小时无休,年末无休。你怎么跟它斗?我想问:文化局,为什么经常查我们,而不往捉 一捉“天天网”之流?

   做为一个从业者,我曾经对“天天网”恨之进骨,如今做为一个局外人,我却举双 手撑持“天天网”,完全表现了无产阶级专政的精神,只是苦了那些仍在第一线打拼的 水深炽热的弟兄们。人就他妈的那么现实。

   时间往到2005年岁首,生意越来越难做,熟客一批批地被宽带和“天天网”夺走。 要命的是此时店里的天花板吊顶和四壁夹层里三五成群的老鼠起头不分日夜毫无所惧 地唱歌,还有它们那些死往的兄弟们发出的阵阵臭味久久不散。当初为了美看花了千几 银做天花吊顶和夹层,如今不能不挤出三百大元将那些全数打掉。唉!谁能想得到花园 街那么多老鼠呢?

   那天的排场实是壮看,当天花板与夹层拆开时,上百只老鼠蜂涌而出,老鼠的尸体 如雨点般落下。戴着口罩的我站得远远的不敢走近,如今想起曾经同上百只老鼠同屋共住了两年几,还有些不冷而栗。鼠患肃清后,屋顶起头漏雨,我已经没有心绪往搞。晚 上大雨如注时,我瑟缩在屋角抽闷烟曲到雨停,那时候的雨经常要下到凌晨四、五点 才停。那些光阴,实逼真切体味到什么喊做“屋漏偏逢连夜雨”。

   雨过晴和后,会放一张“涅磐”的CD来high一high,一切苦恼又抛诸脑后。

   说了怎么多,好象都在赞扬花园街赐与我的不快,其实花园街仍是有许多好玩的人和 事。

   强哥。隔邻五金店老板,开过小卖部、碟店、出租车,跑过海南。汉子四十,一文不名。有时候他会说,看见你就好象看到我的过往。我会窒他两句,但愿你的如今不是我 的将来。强哥无论是失意或高兴,城市操上结它SHOW两曲,喊两嗓子。我和强哥其实是 20年前的老街坊。那时候他20岁,我10岁。他能够说是阿谁年代的阿飞,经常会和一班 穿喇叭裤、挈鞋、大海浪卷发的年轻人聚集在街灯下斗琴飙歌。相信那一个街灯下的剪 影已成为许多北海人甚或中国人的典范记忆。你晓得,我最崇敬的就是那一拨80年代的 青年,我觉得,他们在汗青上的地位比“五。四”那一批有过之而无不及。是的 ,他 从《一无所有》、《站台》、《87狂热》的年代走来,那个80年代的愤青代表与我那个 90年代的愤青代表风云际会在花园街,可惜没有一个新千年的愤青在旁开店,不然能够 写一个汉子版《20、30、40》剧本。先旨声明,我们严峻鄙视那种看《全球时报》、《参考动静》长大的粪青,勇敢与那些民族主义者、新老右派,新老愚民划清界限,愤 青与粪青仍是有区别滴。强哥的歌唱得鬼马搞笑,假设你走过路过花园街,听到有人在 高声唱“一个废*名喊婉君”,那必然就是他了。在此爆一惊天内幕,“北海信息港” 上闻名马甲“老鹰”即是其人。传闻在信息港那边很拉风,杀女无数。我们经常在一路 对酒当歌,纵论全国。假设说花园街有一敌手,即是强哥。

   富贵。富贵是鬼佬,英国人,不知各人为什么喊他富贵,我猜,可能是长得很富贵。 一米八几身段,高高峻大,肚腩大大,慈眉善目,在《麻衣相法》中可能属富贵格。富 贵经常到我店里租碟,一回生二回熟。五块钱的DVD在英国卖20英磅(相当于RMB300大 元),我那种豪情盖天的人怎么能忍耐伴侣被英国资产阶级抽剥,所以我有空就带他往 淘碟,富贵卖得不亦乐乎,足够享遭到了中国无产阶级人民当家做主将翻版停止到底的 快乐。我们一边买碟,一边操本钱主义,操那个食人的轨制。我从富贵那里学晓 “废婆”的英语俚语是“crazy girl”;我则教晓他北海市骂“diao”那个字。当他严 肃认实地用北海话说出来,且一点尾音也没有,我差点笑死。

   有一次,富贵搞“BBQ”,他一小我往南珠市场买了两斤猪肉,8蚊一斤,猪肉婆收 了他18蚊。回到家后,富贵妻子很生气,但又不克不及让富贵看到她生气。于是她拎着坨猪 肉打的杀到南珠市场,量问猪肉婆:“适才是不是有个鬼佬帮衬你买猪肉?”猪肉婆扮 傻:“阿谁鬼佬?”富贵妻子做狮子吼:“莫非有良多鬼佬帮衬你买猪肉不成?”猪肉 婆乖乖奉还两蚊。富贵妻子不敢告诉富贵猪肉婆出古惑,以免富贵回英国一说,全英国 人民都瞧不起咱中国的猪肉界,只说是一场误会。唉,实是专心良苦。猪肉婆啊,差点北海猪肉佬的面都让你给掉光了,差点北海猪肉界因你而蒙羞!

   老廖。老廖是东北人,才四十几岁,偏偏要我喊他老廖。老廖任何时候都戴一顶棒球帽,扎一 小马尾,从头到脚李宁牌,一看就是漂泊民间的艺术家。他现阶段开饺子馆,传闻以前 是搞摄影的。老廖的饺子馆开彻夜,并且每晚都是他一小我值班,问你服没?那段时间, 每晚凌晨三、四点从网吧出来,总要在老廖的店里食一碗喊饺子,吹吹水。他喜欢说些上世 纪六、七十年代的老片子,许多我没看过。我则一如既往的苦大仇深。每次当我认为自

  己 *** 彭湃的演讲已经冲动了许多人时,老廖老是悄悄地说:兄弟啊,我们不克不及因为那 个国度是如许而往爆血管啊!没过多久,老廖的店因为面积不敷而被迫令破产,他则不 知所末。那些深不见底的黑色午夜,因为孤单因为情感化,总要在老廖的店里盘恒到凌 晨三、四点,觉得就像一条流离狗有情面愿收容一样。如今忆起那些漫漫长夜,仍是 那样热。

   说了那么多人,怎么能漏了我的女人呢?

   假设没有赶上她,那段花园街生活生计将会失色很多。她好像天幕里那颗最绮丽的星, 在我将要分开花园街的刹那,照亮了我的路向。

   那是往年岁首年月二的晚上,每年那个时候我城市跑往酒吧一小我饮闷酒,那个节目已 经保留了许多年。人越大,陪你玩的人就越少。

   我坐在吧台那一角,她坐在吧台那一角。原来也息事宁人,结它手雄哥的敬酒却将我们拉到一块。我已经不记得说了些什么,突然那个女人“哇”地一声扑到我怀里痛哭,突如其来的变故让我措手不及,我想摸摸她是秀发,却不知合不适宜。我想说“哭吧,

  将你的勉强哭出来,每小我都有过往。。。。。。”,却又不知从何说起,所以我庇护一种姿势,让她哭了好久。我晓得全场的人都在用异样的眼神看着我,他们不领会那是多么神异的一刻。。。。。。。

   过了四天,岁首年月六,我找了台DV想拍个家庭录象,但没有一小我肯共同。我想,总不成本身拍本身吧,为什么不找阿谁女孩子出来拍呢?然后我才发现我忘了留她的德律风号码,莫非那么超卓的开局就如许白白浪费?

   后来那天,据她说,她是前脚走,我是后脚到。假设不是我夺目,事先跟结他手雄哥打过招唤,那段情必定要酿成《向左走,向右走》2005版。

   接下来我们狂煲长途德律风粥,为电信事业添砖加瓦,毕竟实现了小时侯为四个现代化而勤奋斗争的高尚抱负。

   baby暑假回来后,我们踩单车往南万拍DV、跑往侨港饮365推介的芝麻水、往看崔健 的演唱会,我们就站在T台上与老崔对唱《一无所有》,相距不到15米,全场就我一人能从 头到尾唱完《一无所有》,那晚我实他妈觉得本身太牛B了。啊,那实是一个完美的夜晚, 能够独立分隔一篇,以后再写。

   我毕竟在30岁那一年,碰着了传说中的恋爱。哎,想不到野百合也有春天。我在酒 吧里丢失了青春,也是在酒吧里修成正果,算不算是老天的了偿?好!两清,互不挈欠。

   那段日子,有生以来最高兴。

   2005年7月20日,我完毕了在花园街两年两个月二十天像野草一般的租碟生活生计。再见,花园街。

   同样是个黄昏,刚下过雨的天空清明朗朗。我侧着身子和我的家当,还有baby的行 囊,拥挤在人力三轮的后面,摇扭捏晃,好像村落音乐里阿谁走在回家路上的快乐人。

   前路,我不再孤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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