广州“解封”后:专车司机路过海珠不接单怕阳 有人不做核酸失落

3个月前 (12-02 14:05)阅读4回复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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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解封”后的广州陌头。图/摄影师 Singo

文|罗晓兰 魏荣欢 何香奕 解亦鸿 编纂|毛翊君 陶若谷

摘要:

广州“解封”后,丰年轻报酬了尝尝能不克不及顺利出城,开车40公里,跑往佛山食了份猪脚饭。也有上班族调早2个多小时闹钟,怕睡过甚,早顶峰的地铁并没几人,他突然忘了该在哪站下车。

11月30日下战书,广州多区公布去除疫情防控的暂时管控区。广州是目前单日新增传染者全国更高的城市之一,但勇敢停行大规模封控,落实“二十条”,立场明显。接到动静时,良多人觉得突然。我们跟十多位身处广州的人聊了聊,从他们要做的第一件事里,窥见了许多生活的等待,也发现仍然面对的问题。

很多市民在四处觅觅核酸点,猜疑要不要做、往哪儿做、是不是公费。但在城中村,被封过的务工者怕了变来变往的码,即使是绿码,也不敢往列队做核酸。专车司机颠末票据繁多的海珠区,反而把接单系统关掉了,担忧赶上“阳性”。还有人照旧在隔离中,一份线上文档静静联合着外卖商家和出不了门的人。适应那场改变,是广州人赐与最多的答复。

以下是他们的讲述。

做核酸,出差

“公费核酸要先挂号,但进病院,也得有24h核酸”

韩冠声(Singo),摄影师,37岁

解封第二天,我7点多就出门做核酸了。一个月没出差,我立即筹办往佛山出差拍摄,场处所说,要看24小时核酸。

外面有点紊乱,社区没核酸点了,以前路边摆桌子测的也撤了。我先往海珠区中病院,在外面的免费核酸点排了半小时,才晓得不再做了,说公费的要先往挂号,找医生开单。但进病院,也得有24小时核酸。

前一天因为熬夜看世界杯,我睡到下战书两三点醒来,家人冲过来告诉我,解封了!我一脸懵,拿上相机跑出往,看到核酸点关了,次要路口的水马墙和铁皮墙都已经拆开了,工人们忙着清理,路上多了良多人和车。很多人从管控区出来,都急着分开,年轻人挈着行李箱在打德律风,还有人间接裹着寝衣,穿戴挈鞋就走了。也有人和我一样,举起相机和手机笔录那一刻。

突然的改变让整小我都不太适应了,我有点无依无靠的觉得。街上戴N95的比之前多了,有的伴侣会失落,觉得一个月“全勤”核酸,差最初一天就没了。也有伴侣立马往堂食,我会跟家里白叟说,没什么事少出门。

但我得出门。以前我全国各地跑,承接贸易摄影为生,疫情后只能求保存。此次封控期间,有一周摆布,海珠(封控区)的西边呈现了“五口通商”:在海印、东晓南、昌岗、宝岗、鹤洞那些关隘边上,外卖小哥、送货司机隔着铁栅栏,往防控区送食的、移货,我也往送了咖啡。

天全国午兼职两三个小时,卖十几二十杯,要否则我就没有收进了。后来为了避免疫情外溢,“口岸”封闭了,我也再没往过。

12月1号(解封第二天)到病院没做成核酸,我又往了广东省中病院,核酸点也在外面,人良多,大部门是白叟。排了20分钟,毕竟轮到我了,却突然收到出差地佛山那边的通知:不消看24小时核酸了,绿码就能够。我看完球还没补觉,在外面吹了一个钟头的风……

停行更新配送文档

“隔着水马递螺蛳粉”

张穗宁,海珠区外卖骑手,26岁

我们楼有阳性,如今还出不往,没法跑外卖了。前些日子我不断在找商家,把联络体例加在“配送文档”里,30号解封之后就没再更新了。

那个“配送文档”是海珠封控那会儿,我起头做的。其时良多餐饮店不让营业,有一些商家会偷偷开,本身拉一个外卖群,让顾客进群点单。我就把那些外卖群搜集起来,转到居民群里。

信息越来越多,就做成了“文档”,后来有一小我联络我,帮我优化了下。发到各类群之后,有个烧烤店老板深夜找到我说,十分感激给了他一个“重生”时机,假设再没生意,本年可能要倒闭了。有些居民找骑手,那会儿App上喊不到,我也帮手找同业问,有些开到了200块钱一单。

前几天有个封控中的女生,高度近视,眼镜摔碎了,只能戴月抛的隐形眼镜,但是立即要过时,问有没有卖眼镜的。我文档里刚好有一个眼镜店,但是在昌岗水马外面。其时水马管控,除了药品不让递其他工具,我就联络店家把眼镜打包成药品包拆,递进往。

11月10号摆布,海珠区刚起头封,但我穿戴骑手衣服能随意出进小区。保安特意提醒我把工做服脱了再进。因为有些居民担忧外卖员把病毒带进小区。后来进小区,我都先脱了工做服,拆下外卖箱放在围墙上,进往后再拿下来,第二天出往也是如许。

两年前我才专职做骑手,之前在企业做文员,每个月3000多,白日上班晚上兼职送外卖。后来痛快告退做,范畴在海珠区、番禺区,天天干12个小时,一个月有五六千,晚上往Live House打工,负责检票。

封控期间票据少,我找了一个偷摸开门的咖啡店,专职替它送,接过一两单到水马口的。有些水马圈外的人看到我发的文档,想点海珠区的奶茶、咖啡还有寿司。就先下一单送到水马口,再另下一个跑腿单,或者爬上水马大喊,看看有没有人能接单。水马外也有一群外卖员等着,好比从海珠区到越秀区运费可能是50块钱,我和水马外的骑手对分。

奶茶、麦当劳、咖啡、螺蛳粉需求比力多。有团长在那儿接螺蛳粉,几个篮子往里送,还有些居民接亲戚送的衣服、药品之类,觉得很风趣。

我如今还有5天才气解封出门,就想赶紧跑外卖,那个月房贷刚牵强还上,不克不及不断充公进。

广州陌头拆除的水马(围挡)。图/摄影师 Singo

“解封”后的广州陌头。图/摄影师 Singo

已经传染,不怕病毒了

“绿码,不敢列队做核酸”

徐琴(化名),海珠区康乐城中村工场主,52岁

广州解封了,但我们阳了居家隔离,想走走不了。

我四周大部门都阳了,往了方舱。仅剩几小我有绿码,有的身体不是很好,还在游移要不要走,有的老家也在封控。此中有我侄子两口子,他们如今回家要往列队做核酸,担忧传染不敢往。

城中村刚起头发作疫情时,组织绿码的人往酒店隔离,与疑似阳性和确诊阳性的人分隔。大喇叭一喊全村的人都往康乐牌楼下列队了,一两万人挤在一路。

核酸阳性还不克不及出村,确诊阳性才能够坐大巴转运到方舱。良多红码的天天出往等,排不上又回来,隔一会儿再往。他们也跟绿码的在统一个楼梯口列队做核酸,楼道就那么窄窄一条。领物资也都在楼下,天天就是来来往往的。

我有一家小服拆加工场,8个工人,有3个挤上第一批绿码的大巴往酒店。隔离完没有转阳,回老家了。有对没有走的夫妇,11月中旬突然发烧39.5℃,打了各类乞助德律风没人接,毕竟打通120,但他们没车,就拜托医疗队上门看病。但上门只是打德律风配药,让往物资部拿药,可我们不克不及出往,就没拿成。后来两人确诊,哭了。他们之前关门闭户守了22天绿码,仍是没守住,只好带病排了26小时的队,才往方舱隔离。其时下雨,露天列队,衣服都淋湿了。

我起初想把剩下的5个工人都保住,就托村外的伴侣买了550块钱的药——连花清瘟、伤风药、酒精,诡计分给他们。伴侣只能送到网格区的架子上,需要找意愿者帮手取。我联络了一个专门帮买菜的大姐,她收50块钱,纯带一次菜,不论是买一根葱仍是一头蒜都是那个价。她说熟悉一个意愿者,能够偷偷地搞,只要再出50就能送进小区。

为了带药,我不断请他们买菜,后来那个意愿者只送了菜,说找不到药。其实其时伴侣已经把买好的药摄影发给我了,就放在网格架子上。最初他们钱也没退我。

11月21号,有商会给我们送药、防护服和生活物资,仍是放在网格货架。我们小区有一名意愿者,是不消花钱的,但他要办事上百家,并且限造时段。商会的工具送到,已经错过了时间,我又出钱请之前的意愿者给我们拿。

成果他把工具挈到小区四周,突然说要300块钱。我们不附和,说150块钱。他不干,又把工具拉回往了,还说拉回往不出5分钟就会被人偷掉,你本身看着办。我不相信,第二天一大早请免费意愿者往帮拿,公然工具全没有了。

之后,5个工人也相继传染。没两天,我和老公也确诊了。本年生意是做不成了,只等看明年什么时候能让我们回来。我们借钱买下那家厂子,第二年就起头疫情了,如今亏得心都是碎的。

药和酒精如今的我不需要了,已经传染不怕病毒了。解封后第一件事是把客户做好的货发出往,没做完的布料退给客户,把四五万块钱的帐结清。

一醒觉来变阳

“变来变往,把人都搞神经病了”

刘辉(化名),海珠区外来务工者,38岁

我如今也不晓得本身阳了没有,比来气候那么冷,车间里固然有厚点的布料盖,但跟棉被必定是纷歧样,各人根本上全都是伤风症状。

可能十天前夕里,我正在封锁的厂子里看电视,听工友说核酸成果出来了,我赶紧翻开看,阳了。坚守了一个月的绿码,突然搞个阳出来。码仍是绿的,但下面写了“初筛阳性”。那种最费事,出往买工具买不了,睡觉没处所睡,因为没有确诊没法往方舱,只能待在那里。

阳了两天,不晓得怎么,我的码又酿成了阴性。我截了个图给老家的弟弟——之前我打德律风给他,说本年可能不回往了,让他多帮手赐顾帮衬父母、我妻子和两个孩子。成果兴奋了一天,码又变阳了,今天我又变回阴性,没再觉得兴奋,对一件工作失看了以后,就没有什么兴奋与不兴奋的。

今天早上八点多一看,再次阳了。我没再告诉弟弟,那个工具就像气候一样的,是搞禁绝的。

怎么说,那种给人心理压力实的是蛮大的,要不就间接要确诊,拉走隔离,阳了也无所谓。突然不阳了心态又变了,怕会被传染。一会阳一会阴的变来变往,把人都搞神经病了。

我是往年来广州的。以前在老家借钱开厂,出了点事资金链断了,只要出来打工。本年两三个月没挣到钱了,封在厂里除了睡觉就看电视,不克不及开工,弟弟替我担忧,但他也说家里面经济跟不上了。母亲得了个胰腺炎,搞得脱手术又不克不及动,自己压力就大,如今没有收进,搞得烦都烦死掉了。

我决定本年过年不回家了,实是阳性,回家那不是害得孩子不克不及上学吗?只能待在那边。解封之后,我也不想四处乱跑,仍是待在厂里上班,挣点钱给家人。

刘辉持续两天的核酸成果。讲述者供图。

颠末海珠就关接单软件

“怕被传染”

陈建(化名),滴滴司机

我如今颠末海珠区就把接单软件关掉,不情愿接单,仍是有点防备,怕被传染,觉得有风险。

我是重庆人,07年来海珠康乐片区开服拆加工场,有两百多平,次要做外贸,客源都长短洲和印度。疫情后起头赚不到钱,往年就把工场关了,十来个工人都斥逐了,亏了四五十万。有三个娃儿要上学,还要花钱,就起头跑车,好的话流水1万4到1万8。

良多人跑网约车的,本来也是做生意的,有些比我欠账多,压力大,封控期间就不回家睡车上,能陆续跑。我11月在家封了十多天,19号小区解封了才出来跑,一天也就五、六单。外面餐馆不让堂食,就打包了在车上食。

那段时间我良多票据是往天河区的,良多人在城中心上班,但一天顶多挣两三百块。前天我接到一个乘客,是从广州南站回家的。他往深圳处事,想当天往当天回,都到了深圳北站,那边要求三天集中隔离,要么做一个核酸原路返回。他不情愿待三天,就回来了。

30号解封之后,票据还少了一些。之前有些人开不了车才打车,如今他们本身开车或者坐地铁上下班。但有人会打车往病院做核酸,因为一些处所仍是要48小时核酸。顺风车是爆单了,前天起头广州的大学都提早下学,他们回家就打顺风车。像我们跑专车的,票据没什么改变,12月1号才挣了几十块钱,但是能出来干活就好。

方舱里没什么改变

“看到解封的动静,我有点难受”

吴悠(化名),家政行业,46岁

今天女儿打德律风,说老家有疫情,婚礼延期了。我在方舱里,今天核酸成果仍是阳性。

我是湖北天门人,在家政公司上班,住在海珠城中村的宿舍。10月29号起头封控,女儿的婚礼订在12月5号,我焦急回家。比及11月21号,我仍是绿码,在雨中上了大巴,说是往花都区一个养老院隔离8天,就能够买票走。

隔离期间,有人通知我是阳性,让我拾掇往方舱。方舱前提不如之前隔离的养老院,茅厕垃圾堆满了,空中积水,很脏。我干家政,最起头没办法承受,后来习惯了。看到解封的动静,我有点难受,为了早一点回家才出来,谁晓得如许,懊悔死了。

方舱里没什么改变,今天房间里还新来了一小我。女儿问我为什么回往的日期老是改来改往,我也没办法。

吴悠所在的方舱。讲述者供图。

没有理由不往上班

“期看能过个平稳年”

李飞(化名),培训行业白领,24岁

今天从8号线倒上3号线时,我突然忘了到公司的地铁站是华师仍是岗顶,赶紧搜了一下聊天笔录,查了下地图。车厢里人不多,我曾经在早顶峰挤过5趟才上往,都是被人从后面推上往的。

我怕本身睡过甚,将闹钟设在6:10,为了不困,还做了20分钟运动。我家在海珠区的晓港地铁站四周,属于封控区。从11月7日起头,地铁停了,我就起头居家办公。公司8:30上班,我天天睡到8:25,蒸个包子,再慢吞吞工做,写写标书。

封控时食物也够,就是有些无聊。我跟爸妈、哥哥还有只猫一路住,天天跟猫聊天,“来,亲一下”“想不想食鱼啊?”两个月没剪头发了,我的Tony哥在琶洲地铁站那里,靠近方舱病院,地铁站关了。我在那里剪了六七年,从高中剪到大学结业。

看到“解封”的动静,我第一反响是上班之后有没有堂食,否则要点外卖了。我是销售,公司做教诲软件的,面向学校。有同事为了办活动,提早往深圳隔离,有的为了不频频隔离,不断出差,在江门待了一个月摆布。

没有理由不往上班,但我挺慌的,怕它过几天又突然封起来,也怕身边有阳性。干销售,少出往跑就少赚钱,但我不敢立即出差,至少先过个周末吧。

工做喜不喜欢无所谓了,能赚钱就行,要养家糊口。我爸妈是外埠人,在广州买了一套独栋楼里的小产权房。原来经济前提还好,家里开了店,运营不善又赶上疫情,就借了外债。每个月租金就要2万多,11月封在家中,我妈有时也吐槽。

我每个月拿到工资会给妈妈补助家用,也帮手交水电费。父母没社保,期看以后身体好些吧,也期看能过个平稳年。

解封那天订单少了

“只要38单”

老乔,白云区麻辣香锅店老板,35岁

那两天,我仍是往店里,固然白云区没有恢复堂食,但我在封控期间不断对峙做外卖。11月29号我接了70单,解封那天订单反而削减了,只要38单。

我的客户次要是四周居民,所以我不断很存眷周边常住生齿的改变。解封那天,我用一个利用软件查了方圆1公里内的常住生齿数,发现比十月少了6000摆布。2019年我刚开店时,选址那里是因为四周居民多,间隔白云机场不到10公里,紧挨着地铁站,是个很富贵的商圈。

因为靠近花都区,我的店10月13日就提早暂停堂食,曲到如今,快两个月了。中间还有8天,连外卖也不克不及送,我一个月赔了3万块摆布。

本年三四月,那个商场暂停堂食了两次,每次一停就是两周。那时我和几个老板其实无聊,没什么生意,就一路在街上一边逛一边数,有哪些店换人了、不做了,以地铁口为中心一公里,数完发现竟然有40多家。

从2019年开业到如今,我隔邻的餐馆,三年换了三家,烧烤、土包鸡、地摊暖锅,都是开不下往换人了。我也是刚做没多久就赶上疫情,店展小,牵强开下来。创业前我在企业上班,那年第三个小孩出生了,其时的设法是,又要供房,又有那么多小孩要上学,一个月赚7000块必定是不敷的,决定出来闯一下。

谁晓得才气了几个月就碰着疫情,一下三年。我妻子以前是做服拆实体店生意的,如今在家专注带孩子,陪老迈老二上彀课。

那两个月封控,我店员也封在家里,只要我们商场刚巧陆续开着。我住在商场楼上,刚好能够往店里,就全家出动,把外卖对峙下来。我在厨房炒香锅、备菜,我妻子在前台接单打包,老迈老二帮手打包、拆盒、拆袋。小孩一起头玩一下觉得很别致,1个小时摆布就做不下往了。

那段时间下楼做核酸是孩子们最高兴的时刻了,因为能够出门,时间到了他们就在家里喊,“一路往做核酸啦!”我也会带他们多在外面走走。

“解封”后的广州。图/摄影师 Singo

“解封”后的广州。图/摄影师 Singo

往屠宰场

“1头猪卖了一天,还剩10多斤”

吴天明(化名),海珠区沙园市场猪肉档主,40岁

解封第二天早上7点半,我骑电动车往屠宰场挑货,让他们晚上杀了第二天送过来。门口看核酸时,之前是要24小时的,如今48小时就能够了。从半个月前起头,进屠宰场要看抗原,我照做了,但也不晓得是什么工具。

市场里人少,封了那么久,顾客也没钱了,大大都是十块八块地买。1头猪卖了1天,还剩10多斤。冰箱里放了之前卖剩的几十斤猪肉,看到晚饭又做肉,两个孩子都腻了,说“又食肉”,还不如给他们煎个鸡蛋兴奋。

从11月11号海珠区封区起头,我们市场就是开两天休一天,人流都比力少。一个卖肉的老乡,只开了6天工,第一次是顾客阳了,他是密接,被隔离。比来一次是住的那里隔邻楼有个阳性,几车人被拉往隔离,5+3,今天才放回来。

顾客也明显变少了,出格是打工仔,那波疫情,好多村子也空了。以前良多人从此外区慕名而来,生意好的时候一条能卖4条猪,如今只能卖1条,都是吃亏形态,靠熟客了。

今天下战书刷到解封的动静,我也不是很兴奋。解封对我没啥影响,我仍是哪里也不往,天天5点起床,出摊,收摊,做好饭拾掇好已经晚上9点,要睡觉了。孩子们还没通知往学校上课,天天在家玩游戏,你卸载了他又拆上,比你还会。

社区里核酸点只剩1个,我下战书4点往,没了,还阐明天做的话要有盖印的工做证。整个海珠区都没几个点,我骑电动车跑了半个小时,都没做上。铺开了要传染也没办法,从那波疫情起头,我除了天天戴那种蓝色口罩,回家后也喷喷酒精。但卖工具,解封了总比没解好吧。

回我妈身边坐月子

“家婆不给我放水洗澡”

黄细雨(化名),刚生完孩子一周,32岁

解封后,我第一时间往了病院复查。12月1日上午,花都区妇幼院没什么改变,一样要扫码,查24小时核酸,有妊妇是72小时的,不让进。

生孩子一周后,我的子宫还没恢复好。因为胎位欠好,孩子又六斤多,我侧切了四五厘米,那几天伤口肿,一走路就疼。医生说,让我重视动作,但我筹办午饭后就坐车回老家。

11月25日凌晨4点多,我羊水破了,老公开车送到病院。进往要各类扫码,原来我有24小时核酸,因为要住院还得做核酸。很快就起头疼了,开到5指才给我打无痛,那时我疼得满身发抖,12个小时后才生出来。

因为疫情,只能一小我伴同,进产区就不克不及再出来。生完后,我家婆做了些饭送来,病院的护工阿姨会帮手到外面取。我本来想让我妈来陪我,但是她在老家韶关,疫情不便利过来。

生完第一个晚上跟第二天,下面的伤口痛到我整夜没法进睡,就没想着要喂奶。医生没强调喂母乳,我认为奶粉也行。我妈打德律风说,不喂奶会堵,但我没想到会那么快。如今好疼,硬得像石头一样,一个乳头皲裂,不敢让孩子吸,本身挤,就越来越胀痛。我气血也不敷,神色很白。

家婆和我生活习惯差别,我妈说天天要洗澡,但她不给我放洗澡水。我习惯食我爸做的鸡,炒了姜,他们做得太腥。我很想我妈,但也不敢跟她哭,怕她担忧。

我住在花都区的秀全街,上班的处所在白云区。10月疫情起头严峻时,下班回家就很难打车了。生完住院三天,11月28号中午回家,第二天早上看到我们楼被铁栏杆围起来,传闻隔邻楼有阳性。我有些慌,家里没什么菜,只够一两顿的。我给表姐打德律风,她买了食材,包罗两只鸡,喊跑腿小哥从四周的市场送过来。那时跑腿费挺贵,更高的要60块。

也是在29号,我一个上大二的亲戚连夜分开天河区的学校,我弟弟也在阿谁区,我还很担忧。30号上午,我就决定回家。老公征询小区怎么开放行条,说要24小时核酸,但我们从病院回来后都没来得及做。到了下战书,突然大面积解封了,我第一个念头是:“能够回家了!”

12月1号下战书,老公拆了满满一车行李。韶关此日更低温才7℃,我间接在月子服上套了羽绒服和防风服。车程3个小时,我就躺在后座上,为了不受冷,也不敢下车上茅厕。下高速时,又要各类扫码,老公填好,让我做核酸。我一下车,登时很冷,风很大,为了不被吹到,我也顾不得疼,快快地走路。

“解封”后的广州。图/摄影师 Singo

往佛山食猪脚饭

“就想看看能不克不及顺利出海珠”

李海明(化名),广漂青年,29岁

解封之后,我做的第一件事是开车出往,我就想看看,到底能不克不及顺利出海珠。11月30号下战书4点多动身的,一口气开了几公里,有点饿了,想找个处所食饭,我又没做核酸。最初我不断开往佛山市,食到一家猪脚饭,好食得让人想哭。

路上车没有以前多,但也不算空阔,花地大道那边堵车了一下。在佛山,觉得他人生活不断一般,我心里会有点不服稳,有点忌恨。食完猪脚饭回来,我在小区的球场里踢了会儿球。广州气候有点冷下来了,晚上我陆续在家里看世界杯,看到天亮,白日补觉。

那20天我的生活没什么改变,次要是心理上——我一年充公进,炒股也亏钱了,但也不想再回往做服拆行业了。我是湛江人,大专第二年退学,前些年到广州做服拆批发。实体生意节拍快,几乎没有歇息。有一年,妈妈在广州做手术,我没办法陪她,没人替我。

如今想做点本身感兴致的工作。我比力喜欢接触差别的车,就找了个卖二手车的工做。上个月我刚筹办往上班,因为我懒得做核酸,黄码了,没往成,紧接着公司被封了,成果一天班没上。

封控期间倒也不想着找工做的事了,归正所有工具都停了,天天的诉求只是食饱饭。可是,就算我以前也很宅,不太出门,但没有出往的权力就很纷歧样了。

解封到如今,我也没再联络公司老板,还有一个多月就过年,我在想还往不往上班。我想出往游览,假设没有疫情,特殊想到新疆或西躲,人少,能够看雪山,原始的天然光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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