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与《可可西里》原型人物野牦牛队员碰头会记事(转载)

3个月前 (12-02 07:31)阅读2回复0
xx
xx
  • 管理员
  • 注册排名6
  • 经验值130970
  • 级别管理员
  • 主题26194
  • 回复0
楼主

发信人: cypressvine (翠羽明珠 龙文绝影), 信区: Movie

    标 题: 今天与《可可西里》原型人物野牦牛队员碰头会记事

    发信站: BBS 水木清华站 (Mon Nov 8 12:06:17 2004), 站内

    “白辰已经死了。”

    当那句话从闻名的环保意愿者HJ口中说出的时候,我心里悚然一惊——那是今晚独一让我有些许震动的不测动静。白辰死了,也就是说,那是继索南达杰和扎巴多杰之后,治多县西部工委及震动国内的西部野牦牛队付出的第三条人命。

    六年了,从我为扎巴多杰之死痛哭的那天晚上到今天,一共六年零四天。十一月八号刚好是扎书记的忌日,今天晚上,担任碰头会主持人的女生说,野牦牛队八人恰在十一月七号莅临北大,并不是锐意安放,不外是个巧合罢了。六年前的九月,扎书记颁发演讲的地点,也恰在那三教,只不外所面临的是少得多的学生。我看了一眼济济一堂的教室和水泻欠亨的门口,又想起了十月三号百年讲堂放映《可可西里》的盛况,心里非常大白,今天的大大都听寡都是因那部片子而来,他们都算是可可西里传奇的存眷者中,很新很新的一代。

    我曾在几年前中心台的节目中看到过HJ,镜头中,他拿一个饼递给刚刚巡山回来,三天没有食饭的野牦牛队员扎西才让。其时恰逢裁撤野牦牛队风声突紧之时,队员们无论若何都承受不了那个动静。镜头前的扎西涕泪横流,在冰河的浅水泥泞中深一脚浅一脚地走着,露出极瘦的小腿——片子里的演员们脱了长裤跳进楚玛尔河时,我一看便觉得他们的腿也太粗了点,一副营养丰裕的样子。我问HJ,其时扎西为何哭成那样,HJ说,其时他孩子刚满百天……话被四周发问的人夺断了。那扎西如今在做什么?一个煤矿……

    HJ比我在电视和网上照片里看到的要消瘦得多,但温暖沉着、沉着敢言,让人不由想起肚量坦荡的古代志士。环保活动家、探险家我也算熟悉很多,但HJ的气量给我留下了相当深入的印象。那个为各类公益事业驰驱了许多年,丢了工做也没了女友而且得病在身的青年,曾被梁从诫先生誉为“有实正的意愿者精神”的地道的人,仍然是如斯固执勇敢、无私无畏。我看着他极瘦削的脸庞,心中有种预感:末有一天,他会求仁得仁的。

    我实期看本身能有力量庇护那些比躲羚羊更心爱、更宝贵的人,但我不会加进他们的事业。因为我曾经象HJ一样测验考试过,在《可可西里》放映的前六年,就不知有几人测验考试过,无论是热血青年、文化名人、企业人士、政府官员仍是媒体人员;来自民间的力量如潮起潮落,所等待的圆满结局却老是无法到达:可可西里的情况得到了实在有效的庇护,为之奉献了青春和生命的野牦牛队员后顾无忧,能够陆续处置本身热爱的事业。可即便全国有无数双爱他们的眼睛,撑持他们的手,工作“该怎么开展,它就怎么开展”,绝不会因公众的唤声而偏离丝毫既定的标的目的:国度级天然庇护区治理局成立起来了,给本身修了标致的大楼,将暂时吸收的野牦牛队员分拨往做最苦最累最求助紧急的活,把他们昔时的照片充做本身的战功和鼓吹材料拿给媒体索要捐款;在野牦牛队员们精神快要到达极限之时,再把他们一脚踢开。治理局说他们确无体例再给野牦牛队了,我问。但他们却有体例给那些有裙带关系的人,HJ答复。在野牦牛队员被开除的那一年傍边,治理局再也没有象前两年那样破获过任何大案,而格尔木暗盘比来又呈现了两千张躲羚羊皮,那些皮子从哪里来的?治理局没有深进巡山,天然能够声称案发同比为零。HJ淡淡地说。野牦牛队员没有了工做,生活无着,享誉国表里的〈可可西里〉的原型人物果实落到如斯田地,那就是昨晚碰头会我所确认的独一本色性信息,但无论是那,仍是给我留下深入印象的HJ,都无法在我心里掀起任何波涛。我曾经很象HJ;虽然我实心钦佩和尊崇他,但我的血已经冷彻了,有同窗的评语为证;且我清晰地熟悉到,工作历来都是由冷血的人做成的,热血的人,所能做的不外是为抱负殉葬,换得道德和精神意义上的升华,而那现实的目标,毕竟难以达成。我认为HJ和天然之友都欠缺深思。

    八位前野牦牛队员坐在第一排,而我坐在第三排。看着他们显得粗暴的背影,我感应一种平静中的喜悦。六年前的阿谁春节,我和我的伴侣们给他们寄过捐款、贺卡和报纸,在德律风中听到过他们或沉郁或意气风发的声音。他们没有见过我,天然也不晓得在他们死后坐着一个悬念了他们六年的学生。我只是无语地看着他们的背影,曲到今天才把那些熟悉的名字和〈平稳〉中呈现过的面庞对上号:谢周、仪加、东周、小扎多、纳美才仁、宫保才仁、才仁文清(似乎还有一位,怎么总想不起了呢),此中,东周就是那位被盗猎分子谋害未遂,被卡车从胸部碾过,送到病院已被认为是灭亡的传怪杰物。耳边,那些新近接触此事的北大小男女生们在唧唧喳喳地小声议论着。我很想看看成全和秋扎长什么帅样子,可惜没有来。

    几小我别离上往讲了些过往的征战故事,其实都不善言辞,说话并非很有层次,简繁适当;而青海玉树那边的口音又比片子中重了几倍,让人不能不集中精神才气听懂个可能;但他们的诙谐和乐看却很能传染人,一如片子中所表示的那样。每一个队员的反盗猎故事,讲上几天几夜都完不了——宫保谦称本身讲的不外是最短的故事。

    我实的期看有人能专为他们写一本既翔实又严谨的书,记载下那一段不成磨灭和窜改的汗青。片子有了,书也该有的。

    我起头认为陆川是为治理局做鼓吹的,都不想理他,HJ说,但后来发现他不是我想的那样;〈可可西里〉百分之九十五的剧情都来自那些弟兄们的实在履历,来自陆川及其助手们缜密详尽的察看和摘访。治理局为了借野牦牛队鼓吹本身,曾和陆川达成协议:你片子里,一句“野牦牛队”都别给我呈现。成果陆川遵守了约定,但……我坐鄙人面暗笑,心里大白HJ指的是什么。公然,HJ接着说,不知各人重视没有,剧情刚展开时候,阿谁设卡查车的时候,饰演队员地演员(索南·霸鹰伊西扮演的伊西)掷地有声地说了一句:“我们是西部工委巡山队的!”——那明大白白是在告诉看寡,片子中的巡山队是在指谁。因为西部工委就是野牦牛队!陆川实是一个聪明绝顶的人,我暗想,其实片子里还有良多处所,处处见得到他的良心、苦心,也处处见得到他的狡诈。

    谢周饮过酒,铺开了清脆的歌喉。亲耳听到他演唱〈平稳〉的片尾曲,我突然感应一种传奇与现实交融起来的奇异觉得,似乎看到某小我,某一群人,从一块已经凝聚的由汗青的河沙结成的碑石中走出,看到扎巴多杰在向彭辉敬酒,看到彭辉和助手们在冰雹和暴风中撑着雨伞摄像。谢周又唱起被做为昔时野牦牛队战歌的〈向着太阳〉,各人也都跟着高唱那首亮堂开朗的歌曲,歌毕,掌声经久不息。各人在一路合了影。宫保扎西大叔站在我后面。

    兴奋,实的很兴奋。固然我早已摈弃了六年前那种少年般的抱负主义,摈弃了悲情和激情,但当不断悬念的人们就站在死后之时,我感应说不出的兴奋。当然,野牦牛队员们是不会晓得的。

    散会之时,我又往找HJ,问他阿谁我想了许久的问题,问他想要以草根力量为不成为之事,做到什么时候。当你什么都不是的时候,任何人都有权力不理你,我的语气已近似于量问:一个师兄曾告诉我,只要当你本身强大起来之时,才有人实正听你说话,说句很俗的话,你有钱了,把那收步队包下来都没问题;假设我有钱,每年赞助治理局几十万,喊把那些队员给我养起来,让他们陆续处置庇护可可西里的正规工做,只怕治理局某些爱钱的人乐都乐不及。说实话,那种爱钱的人才是更好打发的。HJ淡淡一笑:我不会赚钱,也不想酿成体系体例中人失往说话的自在,我想我们的鞭策毕竟仍是有效。你就那么悲看吗?我没了语言,我晓得那种问题要争论下往是没个完的,而无论是他仍是我,城市坚守各自的自信心而决不改动。他仍是本来的他,而我早已不是本来的我,我亦相信,即便我热爱野牦牛队,关于他们与治理局的矛盾纠葛也还有无论是我仍是HJ如许的此中人远远没有看透的处所,只因我们站得不敷高,又太富有豪情。有人的处所,就有利益;有人的处所,有精神,也有利益——我们似乎不习惯承受那两者的并存,那便障碍了我们的客看与沉着。

    白辰又是怎么死的?我诘问HJ:他是正式差人,野牦牛队闭幕也还能够返回本来单元的,前提比在可可西里好得多!——他承受不了野牦牛队被闭幕,一百屡次艰辛巡山的战果被人窃取的结局,酗酒而死。HJ平静地说。我陡然回忆起网上一篇文章,写白辰亮堂的大眼睛已被酒精弄得污浊。那如今那些兄弟们未来若何谋生呢?——治理局不让他们进进可可西里执法,他们就在公路铁路沿线停止鼓吹,仍是以野牦牛队的名义,可能能争取到国外给环保组织的资金吧;还有,他们能够操纵本身能歌善舞的特长,在格尔木的歌舞厅、酒家做一些演出。说到那里,我突然想起片子中刘栋的女友;莫非现实中,那种职业竟轮到队员们本人了吗?

    从凉风中回到学校,我给HJ发了条短信,引用他本身的话:出生入死易,实正做成件工作,其实很难。请自珍重。他坐在人已稀少的末班地铁里回复道:谢谢你。野牦牛队的有缘人,称你一声“兄弟”。

    袁崇焕纪念堂站长

    

    ※ 来源:·BBS 水木清华站 *]

0
回帖

今天与《可可西里》原型人物野牦牛队员碰头会记事(转载) 期待您的回复!

取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