读书破万卷(3610)·《穆时英全集》
《穆时英全集》,现代文集。穆时英著。严家炎、李今编。北京十月文艺出书社2008年1月出书。做者事迹拜见《读书破万卷·两极(3601)》。
《穆时英全集(全3册)》第一卷小说卷收进《两极》《公墓》两种短篇小说集,长篇小说《交换》为新发现的穆时英童贞做。穆时英,有“新觉得派圣手”之称,擅长以主看觉得色彩特殊的语言反映大都会富贵、喧哗、快节拍的生活,描绘“哀痛的脸上戴了快乐的面具”类的人物,抗战期间受国民党“中统”委任往汪伪政权内做地下工做,后遭国民党“军统”谋害身亡。
第二卷收进《白金的女体塑像》《圣童贞的豪情》两种短篇小说集,其余均为新发现的小说。最初一组为穆时英倾全力创做的长篇小说《中国行进》,按差别刊物上颁发的挨次别离列出。
第三卷收进新发现的穆时英的散文理论与评论和译文,此中包罗对“社会主义现实主义”停止商榷的长篇论文。《附录》收进有关穆时英生平,创做的重要回忆和评论文章。
不管人们对穆时英有几差别的评判,却可能城市认可:他是一位有才调(“鬼才”也罢,“天才”也罢)的中国新觉得派的代表性做家。
穆时英的做品,凡是晓得的有《两极》、《公墓》、《白金的女体塑像》、《圣童贞的豪情》四种,都是短篇小说集。八十年代初我编《新觉得派小说选》时,曾发现《第二恋》、《狱啸》、《GNo.珊》等集外小说,却也都是短篇或中篇连载未完的。至于穆时英颁发过长篇小说没有,固然有一些线索可觅,却不断得不到确证。
所谓“有一些线索者”,一是穆时英将《上海的狐步舞》称为“一个断片”,意味着它可能是长篇的一部门;二是在1936岁首年月的《良朋》丹青杂志113期和另一些刊物(例如《海燕周报》)上,曾登载过“良朋文学丛书”将穆时英长篇小说《中国行进》列做丛书之一的告白,其告白辞说:
那一部预告了三年的长篇,如今已全数完稿了。写一九三一年大水灾和九一八的前夜中国农村的败落,城市里民族本钱主义和国际本钱主义的斗争。做者在那里不单连结了他所特有的轻快的笔调,故事的构造,也有了新的发现。
既然“全数完稿”,当然就有正式出书的可能。于是我在1983年5月写信请教昔时“良朋文学丛书”主持人赵家璧先生:
《中国行进》那部长篇到底能否出书过?家璧先生其时正在病中,康复后他在7月10日复信说:
家炎同志:
……穆时英是我大学读书时同窗,颇有写做天才,如斯下场,我对他颇有可惜之情。第三期《新文学史料》里,将颁发我又一篇回忆史料,此中有一段提到他,但十分简短,未提及你要领会的阿谁长篇。
那部最后取名为《中国一九三一》的长篇是我鼓舞他写的。其时我对美国朝上进步做家杜司·帕索斯oJhnDosPassos的三部曲很赏识,此中一部书名就喊《一九一九))。穆借往看了,就筹办按杜司·帕索斯的办法写中国,把时代布景、时代中心人物、做者本身履历和小说故事的论述,合成在一路写个首创性的长篇。那部小说后改称《中国行进》。……
据我的记忆,那部书曾发排过。因为用大大小小差别的字体,给我印象较深。但此书确实从未出书,此中各个章节也未记得曾颁发在任何刊物上。假设你们如今不提起,我几乎想不起来了。上述一点史料,不知能称心你的要求否?下次如来沪出差开会,期看抽暇来舍谈谈。
敬领著安 赵家璧83.7.10
赵家璧先生的回答当然最有权势巨子性,我也就死心塌地不再陆续逃觅了。但是,有一次西安的钟朋先生来访,他说到黑婴曾告诉他,穆时英有一部长篇,似乎曾在上海一家报纸连载过,到底是什么报却记不甚清晰。如许,我又从期看的灰烬中看到了一点火星。从种种迹象揣度,我料想,黑婴先生说的那种报纸,可能会是《晨报》。往年炎天,傍边国现代文学馆的李今密斯要到上海查找穆时英、刘呐鸥的材料时,我就将那一线索告诉了她,请她前去一试。
李今密斯在上海用许多时间认实翻阅了《晨报》以及《小晨报》。成果是:《中国行进》那部长篇小说并没有找到,却不测地发现了穆时英的许多散文做品和理论文字,出格是有关片子艺术和文学方面的许多佚文,像《片子责备底根底问题》、《片子的漫步》、《片子艺术防备战》、《文学市场安步》等几组论文,总计约有十万「字以上。那些文字既展现了穆时英的文学艺术观点甚至社会政治看点,也表白了他所遭到的西方片子、戏剧、小说的熏陶,以及他其时的苦闷与根究。接着,李今密斯又根据香港稽康裔一篇回忆文章(那是CHRYSCAREY先生帮我复印的)所供给的线索,在1936年上海《时代日报》上发现了穆时英写上海“一二八”抗战的一部长篇—《我们那一代》(可惜那部长篇因做者往了香港而仍未连载完毕);还发现了穆的几篇不为人知的短篇小说。李今密斯那些颠末辛勤劳做而获得的发现,大大丰富了学术界对穆时英的材料掌握,足以将那方面的研究推进到一个新的条理。连穆时英到底是汉奸仍是抗日的地下工做人员那个谜,或许也可由此获得解开。
我还想提到另一位在那方面有奉献的学者,那就是吴福辉先生。他在深人研究海派小说的过程中,发现了穆时英还有一部最早创做并正式出书的长篇:《交换》。那部约十万字的小说在1930年由上海芳草书店印行。书末做者自署:“23日,5月,1929年,于怀施堂。”写做时间几乎与《狱啸》难分先后(《狱啸》写毕于“1929,5,15日”)。应该说,那是穆时英实正的童贞做。
其时穆时英只要十七岁,完全没有什么名望,他人无须操纵他的名字来推销假货赚钱。小说情节成立在凭空编故事的根底上,马脚颇多,身手相当稚嫩,但语言中诗的程度和盘旋复沓的调子,证明它确属穆时英的手笔。也许做者后来对它和《狱啸》那两种最早的做品都很不称心,所以绝少提到,以致几乎无人晓得。如今发掘出来,对我们领会穆时英的生长过程和文字磨炼功夫,仍是有意义的。
总之,那部《穆时英全集》,能够说是我们根据某些线索逃踪穆时英的长篇小说,在此过程中不竭有所发现、有所收成的成果。我们最后只想找《中国行进》,无意于编如许的全集,后来却不测地构成一发而不成收的场面。那或许就喊做“有心栽花花不发,无意插柳柳成荫”吧!
评:一卷《公墓》《两极》,主看色彩特殊语。二卷《白金》《圣童贞》,《中国行进》片段集。三卷理论与评论,生平创做与回忆。发掘《交换》和《狱啸》,研究领会有意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