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oncert YY——你熄灯 我点烟
(六小时的Concert YY录像就好像两场交叉播放的片子,一场是YY身着各式服拆自导自演的16段自白,另一场则是巨星云集的演唱会。那种切换有点童话式的觉得,就恰似从现实跳到由用歌词编织成的的梦境,再跳回到现实,再跳到梦境。。。。。。)
Concert YY的灯光早已熄灭,剩下的应该是看寡对着录像画面点上一收收烟吧。
【关于词】
之前看过一期高晓松的脱口秀节目 《晓说》,那期的话题是——汉人无音乐都怪老祖宗,大意是:中华民族上下五千年,从先秦到唐宋到明清,先祖们留下了数不清的诗词赋,曲子却百里挑一,传播至今的更是近乎为零。我们都熟知一些词牌名如“虞美人”“蝶恋花”,同样的韵律被文人骚客们填上形形色色的词来吟唱,能够说是“流水的词,稳定的的曲”,词与曲的数量比例以至到达几千比一的惊人水平。再反看欧美,从古典到爵士到摇滚到蓝调,各类音乐类型无一不引导着全球看寡的音乐品尝。
一言以蔽之,汉人文字细胞强壮,音乐细胞不敷,那是先天之症,高晓松的语气除了自嘲,更带着点宿命的味道。高晓松的悲看也反映出中国听寡普及的悲看,自信的人把长处看做本身的并世无双之处,而自大的人把长处看做对缺点的填补,我想,是我们还不敷自信吧,所以才把好词看做是对欠缺好曲的填补。其实换一个角度来看,那个优势是能够反视为优势的,因为我们拥有任何一个国度都无法匹敌的诗词数量。失看,愤怒,悲怆,懦弱,挣扎,在词里,你能够窥见一整个世界。
可惜的是,近五十年以来,我们不再珍爱文字,词文化已经逐步埋没至快要消逝不见,幸亏,还有一个喊“香港”的处所,那里的文人照旧是委婉内敛的,那里的听寡照旧会通过“词”来觅觅共喊,那里的失恋者照旧会把感情化做密码埋躲在一字一字的平仄韵律里。
我想假设古代有音响设备的话,苏轼、李清照、李煜、温庭筠……,应该有很多文人都有资格举办类似于今日Concert YY的做品展,台下歌姬们抱着琵琶、弹着古筝,台下骚客们在或婉约或豪宕的小曲声中“大合唱”也未必没有可能。然而那时并没有红馆,而今日虽有了“山顶”,但那些曾叱咤词坛的文人却早已驾鹤西往。在有资格举办做品展的词人局屈指可数的当下,Wyman前无前人的演唱会不只是圆了本身的梦,更是理论了千年来中国无数填词人未敢发过的梦。
演唱会上全场此起彼伏地大合唱,从Joey的“喜欢你让我下沉,喜欢你让我哭,能持续获得糟践亦称心”合唱到卢巧音的“留我做个垃圾,长迷恋与你家,从沉湎中结疤再抽芽”,从千fa的“若何笨到底但到底仍是我,谁人待我好待我差太清晰”合唱到何韵诗的“再见,露丝玛莉,再见”,即便坐在电脑屏幕前看看,我也会有种强烈震动又难以名状的觉得。因为那些典范的歌词,所有人的感官无形中得到了某种毗连,在那一刻,在合唱的那一刻,我们都是一样的,我们有同样的懦弱与惧怕,有同样的喜悦与忧伤,我们不是孤单的。
【关于黄伟文】
关于Wyman,我的领会其实不深进。我虽是看着国语版配音的TVB电视剧长大,但不是听着粤语歌长大的,从小学起头,喜欢过的歌手很多,家里的磁带也很多,范晓萱、萧亚轩、刘若英、戴佩妮、陶喆……根本上我的音乐世界牢牢被台湾歌手占据着,独一的一张粤语专辑是Twins的,所以当我某年某月末日看到一份让本身冲动不已的粤语词时,即刻对粤语歌产生一种相知恨晚的觉得。
和良多人一样,在上大学以前,我对香港歌手次要印象来自她们的国语歌,只晓得容祖儿总在挥着同党,陈慧琳总说不如跳舞,陈奕迅总在憧憬十年之后,而我最熟悉的粤语歌是初中期间电台DJ经常播放的《下一站天后》。所以当天主为我翻开粤语歌的大门之后,我就一次次地为本身之前狭隘的观点感应无比羞愧。我起头一首一首地听容祖儿、听谢安琪、听王菀之、听薛凯琪、听何韵诗、听陈奕迅……,我起头一张专辑一张专辑地地补回那些错过的功课,用“补课”那个词绝不单单是个比方罢了,因为我实的有一种学生在课堂上进修的觉得,太别致了。
回到主题,既然是补课,黄伟文的词当然就是必修课。就像片子《后窗》里表达的,每小我都有窥探的欲看,对歌迷来说,歌词就是一扇后窗,我们透过一字一句来筹算捕获歌手的点点滴滴,但无论那些歌词多么曲白和赤裸地表达歌手的心声,它也始末带着做词人本身的视角、慨叹和温度,我们在歌词里读偶像,也同时在歌词里读做词人。
可是,若问我透过歌词对黄伟文读懂几,又似乎实的很少,和林夕差别,YY似乎是一个在歌词里把本身的性格埋得有点深的人。读了他的上百份歌词,我对他的领会仍然只浅薄地停留在聚光灯下的阿谁他,我只晓得他是个喜欢穿时髦衣服、带着孩子气容貌和性格的微胖光头做词人,再往深一点揣测,他必定是个灵敏的人吧,否则写不出那样洞彻人心的文字,再往深一点点呢,在何韵诗《十日谈》纪录片的开头,他俩互相笑着称唤对方为“疯子”,所谓“疯子”可能就是指,在大而同的世界里照旧对本身的特殊性有所对峙的人。
正如黄伟文在演唱会收场时所说,那是一场很“丰裕”的演唱会,对我而言,丰裕的不单单是歌手数量,而是在看完六个小时的录像后,Wyman在我心中的形象毕竟丰裕立体起来,不再只是此前的浅薄领会。那个立体的形象小部门在意料之内,大部门却是在意料之外。意料之内的是,他穿戴一套又一套时髦夸饰的衣服在台上用诙谐的语言串起所有歌曲,意料之外的是,他会那样毫不掩饰地地在舞台上表达本身的惧怕、懦弱以至自大。
YY不行一次地在舞台上说,小时候的他是一个极度自大的孩子,没有人承认本身,没有人理解本身,以至没有人重视本身,那让他一度觉得本身是个无关紧要的对世界毫无用途的人,曲到加进进念二十面体遭到身边良多“怪人”的影响,他才毕竟大白“生成我材必有用”,本来每个生灵都是并世无双不成替代的,每小我城市有本身的出路,不管你是爱情达人仍是收集上的沙发客。
那番话让我想起了他曾为何韵诗写下的的一首歌——《可可》,不是一首主打曲目,但菇徒应该不会目生。于是我茅塞顿开为什么Wyman昔时会毛遂自荐地替阿诗筹谋《Heros》整张专辑的主题,本来年轻时YY眼中的本身就是阿谁一无是处、只会把身边工具变做巧克力的喊可可的人。那个喊可可的孩子,他期看能得到别人的承认,他期看本身能特殊到让整个世界重视到本身,他期看能成为一个“hero”。
那么《浮夸》那首歌算不算是《可可》的消极版本呢?我想象着Wyman曾经是阿谁“那年十八 母校舞会站着如草头神”的少年,因为“不受理会”,所以“含泪宣誓列位必需看到我”,他自觉要得到重视就必需“搞出不测”,于是他“突然高歌”、“歇斯底里”、“着最亮的的衫扮非常慨叹”,没错,如许的体例在旁人看来是一场“浮夸”的闹剧,那么“就当我是浮夸”,原因很简单,“夸饰只因为我很怕”,假设我“似木头似石头的话得到重视吗”,那首歌其实是借Eason之口唱出黄伟文曾经的心声吧。我想,假设Wyman能穿越回那年十八的舞会,他会给阿谁少年一个大大的拥抱,告诉他“不要恐惧,请相信本身”。
他在舞台上说,本身买衣服并非为了让其别人觉得靓,而是为了造造本身的风气,以至为了让他人觉得不靓,为了造造一些争议性,那亦算一种“浮夸”情结吧。因为年少时曾不被重视,所以期看通过“浮夸”的体例来博得各人的爱和重视。
Y说,本身得到的每一份爱都是勤奋赚取的,那句话躲着淡淡的自怜。我不断认为,一小我是自大仍是自信,很大水平是由童年时情况决定的,而父母做为本身最密切的人无疑感化浩荡。Wyman言语中毫不掩饰关于父母的抱怨,并非抱怨父母不敷爱本身,而是爱的体例过于委婉。因为Wyman的父母是很传统的中国人,所以历来没有给过他拥抱和鼓舞,以至一次也没有赞扬过他写下的歌,站在舞台中心他爽快地说“我介意的”,他说本身更大的心愿就是有一天推开家门,能看到爸爸、妈妈和弟弟在一路合唱《好意分手》。
最最辛酸的一句是,因为本身的家人不克不及赞扬本身,所以只好找一班新的家人,就是台下的六万看寡,谢谢你们,帮我医好了那个四十年的病。当然,光束最末照在了Wyman身上。可无论今日的成就如何填补昔日的落寞,无论故事如何明日黄花,那些过往说起来和听起来老是有点酸涩的,因为在生命最后的二十年里因为不受家人的鼓舞,他不断觉得本身是个被天主放弃的孩子,那是永久无法填补的童年缺憾,是一段永久的暗影。
因为那番关于父母的抱怨,当我第二次看演唱会碟片时,重视到那首很久以前就听过的的 《单车》,我揣测,《单车》里描述的可能就是Wyman父亲关于孩子过于委婉守旧的爱,父子独一的密切接触仅仅是单车上孩子伏于爸爸的肩膀罢了,感激那辆单车给了父子独一的拥抱时机。我第一次意识到,那并非一首颂扬父爱的歌,孩子在歌词里清楚是带着委屈的,他在乞求父亲“不要假设本身晓得一切是为我而做”,他期看父亲能大方地表达本身的爱。
带着那份揣测,我竟实的搜到了Wyman若干年前为那首歌曾经写下的一段话, “明明是首怪责父亲的歌,怎麼突然会被领受获「颂扬」呢?也许是本身力有不逮吧,当然不克不及怪香港人喜欢断章取义啦!唉,被错怪了,当然惨,但被谬爱了,本来更哀痛。”看到那段话,我的第一反响即是喃喃自语一声“Soga!”。
当然喽,那能够算是大部门中国式教诲的通病吧。Y说,Concert YY不是对本身歌功颂德的演唱会,而是一场充满着爱的演唱会,正因为爱,才更要说出口,而不该像父母一样埋躲在心底。我想,站在舞台中心的他期看能够得到良多明火执仗的爱,也期看能明火执仗地向他人传递爱。而整场演唱会最动听的处所无疑是所有出场人员都毫不小气地表达对相互的爱意,没有骄傲羞怯或造做,无论是Wyman对官恩娜、麦浚龙的赞扬,仍是感恩天使赵学而一次次地搀扶帮助本身,无论是推着婴儿车上场与千嬅拥抱,仍是对何韵诗说“你是我生射中重要的女人”。有谁不喜欢看如许温情的排场呢?
那就是我眼Concert YY,一派胡言乱语,我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