题记:流水落花春往也,天上人世。
一,水
“曾经沧海难为水,除却巫山不是云。”
听过了沧山洱海的言语,沿着河流的左岸徐行。不想在左岸相遇了相知了告别了之后扑灭了。郭敬明说“左手倒影,右手韶华。”而我只能在时间的不竭流失中,头插茱萸,唱着骊歌,看看世界尽头的苍凉。
苍山泱水,我们一路走过。忘了五百年的轮回,忘了佛于是把我化做一棵树。忘了在莺花烂漫的季节,那曾经的蹉跎和哭抽泣,在一个落雨的夜,立在窗边,立在雨帘外,冲一杯绿茶,任思路在此中,俯仰沉浮。雨水,茶水,冲淡了光阴,却拉近了回忆。我似乎又回到了五百年前,“陌上花开缓缓回。”
花未眠,人,却已走远。灵魂毕竟哭了,泪,抖了一地。
“若何让我碰见你,在我最标致的时刻。为那,我已在佛前,求了五百年。”
我怎是在青灯前痴痴守看的女子,怎是期待着三世轮回的女子。我只不外是那秦淮里流过的一荷莲叶,流落着,似乎随时能够消逝。消逝在那烟波里。
那么我该是相信宿命,相信轮回,相信手心里交织的纹路。相信我定定看过的那些瞳孔。它们也曾经沧海。难为水的,不外是舞曲将近完毕时,相互错投的一段眼眸。
“我住长江头,君住长江尾。日日思君不见君,共饮一江水。”那江奔涌着,轰轰烈烈而又无比安然平静的远往,好像光阴的无可替代。那炊烟起了,与天际的鸟群交错在一路,苍茫,在联翩中,空显孤单。
谁记得青石板边,我们曾经的约定。谁的高山流水,唱我们的歌;谁的琴弦,拼了弦断甲裂,撩我心弦;谁的右手,拎起银针,将一枚枚铜扣,缝在我的世界尽头。
那么我该是失看了,失看阿谁人从我身边走过,未看到我凋谢的心。而我却在笑,笑的自诺,笑的雪白。好像风中失却水分的花朵。
水。洱海。苍山,泱水。将我们的掌纹联成圆舞。对了时间,对了地点,只是眼波交换时,错失了霎时。
二。月
“明月松间照,清泉石间流。”
又见明月。泰山上的松涛阵阵,将如水月光湮灭。黑龙潭边泉水丁冬,将月晕洗的清明。
还记得西子湖的三潭映月么?记得那些锦鲤艳丽而失看的游弋么?记得三生石上牵过手的踪迹么?记得曾经的荷心里的清明,莲叶边的翩跹?
隔水问樵夫,可记得那时候船浆声里推开的山川绿,那镌的深入的飞白。
荷塘中,花开了一季一季。只可惜:“年年岁岁花类似,岁岁年年人差别。”塘边,杨柳绿了一树一树。再不见其时的“月上柳梢头,人约黄昏后。”渐渐冷漠了,看看着荷塘中林立的高凹凸低的哀怨,听着岁月的手折断悠然绽放的故事。风中清凄多么,欲说还休。
似水韶华,姿势斑斓的大片大片流逝。那明月,夜夜歌唱,照我黑色的松冈。
我曾披着长恨走过华清,曾踏着瑶光路过西厢。“七月七日长生殿,夜半无人密语时。”“冷潭渡雁影,冷月葬花魂。”“花落水流红,闲愁万种。”看过了那些种种,我轻笑了。恰似把那一切都看空了。
而心脏中久久的溃烂,却从未曾分开。
忘却不掉轮回,绽放在风中的花朵,消逝在世纪末的烟花。而我手中的栀子,因为凝聚了光阴的踪迹。因为要凋落的绝美,而绽的纵情。
惟有那月,流泻着清凉的光,照旧照旧。
一切像空白一样温热美妙 —
三,镜
“不知明月里,何处得秋霜。”
十六岁起头衰老,放那些骄傲远走,只留血液里沉郁的风。光阴打造的镜子,逐步将一切照空,照的没有棱角。
村上的青色独角兽走过我的世界尽头。踏着斑斓的步子。好像我明丽伤感而又随便磨灭的青春。
颜歌说她是宋朝的女子。吐息如兰,轻解罗裳,独上兰船。而我更相信她是大明湖边踏歌的词人,在风中垂下三千青丝,数着岁月,数着韶华。
富贵落尽,一梦苍凉。
能否富贵是一面镜,照出背后的往事。能否那磨灭了五百年的轮回,只是一念之差。能否那具“伤冷”琴,奏出的音乐,也是消亡的后庭花。
我走过长廊,将夜的灯点亮。我不再妄图那一瞬的交织能否能够挽回。而我不再照镜。恐惧此中衰老的面庞,会无比清晰。
抚过东风过,抚了百花残,抚了啼血杜鹃,那成追想的情愫,毕竟已经惘然。那舞在周庄梦里的蝴蝶,能否照旧翩跹。
毕竟,那镜碎了。连同回忆,连同轮回。
四。花
“侬今葬花人笑痴,改日葬侬知是谁。”有时候,站在伸向远方的铁路边,看那些野花。“他们都老了吧,他们都散了吧。”朴树无邪落拓的声音飘到了湛蓝天空边,之后浮动一下,破了。”
“一年三百六十日,风刀霜剑严相逼。”无数的年轻女子,在那温热的冬夜,唱着曲子,弹着箜篌期待着。
而我毕竟能够不再期待。我照旧走在那尘凡中,却已是空了。
安妮说手心上会开出雪白的花朵。我看过了水月镜花。非过了苍山泱水,听过了骊歌,摘过了茱萸,毕竟是空了。
我不再期待,也或者是不断期待。
“我们病了,借居在温热温馨的城市里,相互孤单却心领神会。”
于是在那石头丛林般的城市里,看那些行人,面无脸色好像深海游弋的鱼,相互蒙昧。擦肩了,消逝了,遗忘了。
我愉快的笑着,好像风中失却水分的花朵。
于是喃喃的念着普希金的诗句;“在西伯利亚的矿坑深处,请将崇高的胁制置于心中。”
一切像空白一样温热美妙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