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军烧饼”的故事
孟范昆
上个世纪八十年代,我大学结业后,被分配到江西师大任教,其时中国经济还相当的贫苦,我们那些穷教师下不起馆子,只能是买些面包、饼干等做为小零食。
其时,师大年轻教师根本上都住在红石房。有一次几个教师凑一块,挑起了食的话题,此中有一人说,丁公路有一个烧饼摊,烧饼的口感相当不错,很有特色,食后口味留香,回味无限、意犹未尽,只要你食了第一次,必然会成为烧饼摊的常客。
丁公路离师大老校区也不远,走路十几分钟,骑自行车最多三分钟,其时我还买不起自行车,一辆永久牌自行车售价180元摆布,飞鸽牌自行车150元摆布,底子就不敢奢想,在师大四周转悠我都是走路。
一全国午,我上完课后,身上带了几角钱,到丁公路往买传说的“将军烧饼”。其时的丁公路,根本上都是低矮的平房,在丁公路路口有个暂时搭建简易五十多平方米的餐馆,四处漏风,顶棚是石棉瓦,四面是砖墙,房间里连窗户都没有,摆了十几张桌子和长条板凳,餐馆是街道处事处创办的,办事员都是回城下放知青,他们暂时无法找到正式工做,只能在此谋生,养活本身。
在餐馆外面右边靠墙角处上方,挂着一块招牌,“将军烧饼,1角1个”。烤炉是用陈旧的汽油桶革新的,在桶的四周锯了几个口子,估量是起通风感化,汽油桶内部砌了一圈耐火素材,在炉口的下方拆了一台小型鼓风机,不时地“唤唤唤”地向着炉内送风。
我掏出2角钱递给了卖烤饼师傅,他眯缝着眼睛,左手拎起烤炉的盖子,一股浓重的香气从炉口中冲了出来,他用右手利索地在滚烫的炉壁上抠出两个烧饼,用黄边纸托底,递到我的手中,并连声说:“谢谢!”
托在我掌心的“将军烧饼”冒着热气,棕黄色的外表油光发亮,表层上星星点点的芝麻散发着淡淡的清香,颠末高温烤造的饼体,肉香、葱香、芝麻油香和面粉香味一股脑儿,扑鼻而来。
我站在炉子边,拿起一个烧饼咬了一大口,烧饼表皮松脆,油而不腻,鲜香满口,回味无限,它不只是色、香、味俱佳,还具有“薄、香、酥、脆”的特征,进口略微爬动嘴唇,即刻就化,就是没有牙的老头老太也可以潇洒品尝。
卖烧饼的白叟姓谢,可能有七十岁摆布,精瘦精瘦,一头的鹤发,瘦削的脸庞,面色黝黑,淡淡的眉毛下,老是眯缝着一对小眼睛,穿戴一套不晓得是哪个单元发的褪了色工做服,脚上蹬了一双解放鞋,身上围着一条脏兮兮白里泛黄的围兜。
我笑着对老谢,说:“你烤的烧饼味道好了!是怎么做成的?”
卖烧饼的老头自得地说,“将军烧饼”要做得好食,有一道重要的工序不克不及少,头天晚上必需要用50度摆布的热水揉好面,用湿毛巾盖住,那喊醒面。第二天,在揉面的过程中,力道要平均,将面团放在面板上用擀面杖擀成1毫米摆布的厚度,在面皮的表层抹上一层香油,然后将饼皮不竭地折叠起来,频频不竭地擀压,擀成一两一个的面皮,包上馅,最初用擀面杖将其擀成烧饼的容貌,放在烤炉中烘烤10分钟摆布,“将军烧饼”就造造好了。
我食完烧饼后,再次看了招牌上的“将军烧饼”四个字,感应有点希罕,一般的甘旨小食取名,都具有处所的特色,如“黄桥烧饼”是江苏省泰兴县黄桥镇的消费的烧饼,“武大炊饼”是武松的大哥武大郎造造的炊饼,“山东大饼”是山东人特爱的美食。
我问谢师傅:“你那个烧饼,为什么喊‘将军烧饼’?那总要有个启事吧!”
谢师傅看看我,不置可否地笑了笑,又忙他的烧饼生意往了,我再问了几句,谢师傅显得有点不耐烦,底子就不搭理我。
突然,店里有个胖胖的办事员,走过来,冲着我就是一嗓子,“你知不晓得那老谢头,本来是干什么的?”顿了顿,他运了口气说:“我说出来,包管吓你一跳,他是少将,是正宗的少将!”
“什么?你说他是少将!”我感应其实是难以想象,在任何国度和任何朝代少将都是不小的官职,怎么会在那里卖烧饼?
店里有个烫着一头“卷毛”的男办事员用嘲谑的口吻指着老谢说,“他实的是少将,但他不是共产党的少将,而是国民党的少将。”他又指着烧饼说:“老谢是少将,是将军,将军做的烧饼,瓜熟蒂落那就是‘将军烧饼’。”
“少将,卖烧饼的老头是少将?”我再次将老谢上上下下端详一番,在他的身上其实是看不到一丝一毫威武雄壮少将的影子,他就是一个通俗的不克不及再通俗的老头,说他是少将打死我都不相信,因为在那几年我在师大熟悉一个名副其实的少将,其待遇和他比拟是不成同日而语。
变革开放后,江西师范学院(其时的校名)为了引进外语人才,通过别人介绍引进了一位外语传授(年龄70岁摆布,他的名字我忘记了)学校在南区给他供给了一套住房,并专门安放一名青年教师赐顾帮衬他的日常生活,一日三餐我们都在教工食堂就餐,渐渐地相互也就熟悉了。该传授上世纪三十年代,考取了留学美国的公费留学生,处置于美国文学研究,长达十年,获得文学硕士学位,回国后不断在大学教书,解放前被评上传授,月工资200个光洋摆布。
新中国成立,我国成立了中国人民解放军铁道兵团材料研究所,他被调到该材料研究所处置翻译工做,因为研究所是戎行的建造,1964年他被授予少将军衔。他说,他穿上少将军衔礼服还闹出过良多的笑话,良多人都将他当做赤军老干部,请他讲赤军长征的故事。他说,他解放前没有参与过革命,何来赤军长征的故事?他到队伍打靶操练,不要说靶心命不中,就连握枪的姿势都不合错误。
其时,我们单元有个陈教师,上个世纪五十年代从中国人民大学结业后,分配到中国人民解放军南京政治学院当教师,因为他是研究生结业,被授予的是上尉军衔。
因而,面前的卖烧饼的老谢,说他是少将,落到如斯地步,其实是有点难以想象。
我经常往买老谢的烧饼,应了那句话,一回生,二回熟,三回成了老伴侣。我们的脾性还对路,特殊是老谢传闻我对中国近现代史比力熟悉,老谢的话天然就多起来了,但是,可能他的年龄偏大,记忆下降的原因,他说话有点井然有序,有些故事的时间、地点和汗青不同很大。
老谢屡次讲述他在国军中成为少将的履历,以及新中国成立后他凄凉坎坷的人生,从他的履历中我们能够得出结论:在社会大变化,大改组的汗青期间,要想高人一等,要想光宗耀祖,要想雁过留名,要想在汗青上有所奉献,跟对党派是至关重要的。
老谢用消沉的声音说,“我是黄埔军校第六期学生,也是最初的一期,学的是炮兵科目,学造一年,结业后在队伍当兵练习半年,各项查核目标合格,1928年被授予中尉军衔,队伍的番号,以及师长和团长的姓名我都记得(他说的那些人的姓名其时我就没有记住)。
老谢说:“1930年,我在河南参与了中原大战,所在的队伍完胜冯玉祥队伍。在战场上我的眼皮被枪弹擦伤,目力下降,只能是退出炮兵队伍,在团里当军需官,类似于如今的后勤保障工做。因为我对工做踏踏实实,兢兢业业,对团里上下级军官以及他们的家属都赐顾帮衬的很到位,好比说,有军官家属来队伍投亲,我对他们生活赐顾帮衬体谅进微,无微不至,因而团里上上下下的军官都说我的好话,那也为我军衔的翟升创造了前提。”
老谢接着说:“到抗战期间,我仍是在国军队伍当军需官,但不是在团里,而是调到师里军需处当主任,军衔是少校。我所在的队伍参与过台儿庄会战,我们师打的是阻击战,阻挠鬼子的援军,为兄弟部位完成围歼鬼子创造前提。战斗打得相当残酷,鬼子进攻时,是先用飞机轰炸我军的防备阵地,整个工事被炸得四分五裂,乱七八糟,我们国军还没有反响过来,鬼子的重炮又起头轰击,炮弹打的贼准,最初在拆甲队伍的保护下,鬼子像野兽般地发出嚎喊,向我阵地策动猛烈的进攻。我其时的次要使命,就是组织民工给前线的队伍送弹药和食物,到了阵地后再将受伤的弟兄们抬下战场,送到急救站。打到最初,弟兄们死伤太多,阵地屡次在敌我之间彼此易手,师座发出号令,所有的后勤人员,文职人员,全数拿上兵器冲上战场。整个阵地炮声隆隆,火光冲天,硝烟充满,四处都是敌我两边的死尸,战壕中四处都流淌着鲜血,有些弟兄们胳膊被炸断,双腿被炸飞,底子就无法动弹,他们用失看的眼神看着我们,我们也是一筹莫展。”
“我本身也不晓得我军打退了鬼子几次疯狂的进攻,鬼子又起头炮击了,一发炮弹在四周爆炸,‘轰’的一声巨响,我失往了自觉,当我醒来我,我已经是在战地病院,我的后脑勺被炮弹擦伤。”说着,他扭过甚,低下头喊我看,我一看在他的后脑勺上确实是有调羹勺大小的一块伤疤。
“我在病院躺了三个月,伤好后,我仍然在国军退役,仍是干成本行,做军需工做。”停顿了一下,他想了想说:“长官看我对工做认实负责,提拔我为中校。”
我有点可惜地说:“你其时为什么没有离开国军,假设往加进八路军和新四军打鬼子,那如今必定是安适温馨,自在安适,住楼房,坐小车,你是食香的,饮辣的,要什么有什么!”
老杨苦笑着摇摇头,说:“其时是国共协做,两党都在打鬼子,我和新四军打过交道,新四军规律严正,战斗力强,但是他们的日子太苦了,新四军官兵从上到下都没有薪水,穿的衣服破破烂烂,有时候还经常饿肚子。我在国军中傍边校,每个月能够拿到80个光洋,后来薪水是发法币,战争期间国统区通货膨胀,但所发的法币也是不竭增加的。”
“解放战争打了四年,我仍是做军需工做,最苦的是‘蚌埠会战’(我们称淮海战争)整个队伍被解放军围成铁桶一般,队伍没食没饮,天天老蒋派飞机空投大饼,但无济于事,无济无事,又是冬天,实是饥冷交迫,良多国军弟兄不是被打死的,而是饿死和冻死的。我命运好,在突围时,弄了身老苍生的衣服逃出了包抄圈,从江苏标的目的逃回南京,此次回回队后,司令长官也没有指摘我,蚌埠会战失败的责任不在于我,做战摆设,排兵布阵,打赢打输,都是长官造定的战术,我就是负责军需的分配。”
老谢接着说:“在南京,我休整几天以后,集团军司令部录用我为某某军(其时他说了队伍的番号,是我没有记住。)的军需处长,授少将军衔。其时,国民党气数已尽,老蒋为了收购人心,不竭地给队伍的军官加官进爵,有时候一封电报就能够晋升了一多量少将(我查过那个期间的材料,好比在1948年9月的济南庇护战中,山东国民党省长王耀武司令将守邮政大楼的刘炳昆由团长提拔为少将旅长,所有的军官都升一级,就是那1000多人,成了死硬分子,亡命之徒,决不投降,根本上是全数战死,为了打下邮政大楼解放军也付出了严重的代价)。那个期间国民党的报纸连篇累牍的报导,长江天险安如盘石,在国军的各类大小会议上,上峰不竭传来的动静是,长江是天险,易守难攻,宽大的江面,汹涌的江水阻挠着共军的进攻,美国政府给我们供给现代化的军火,万一守不住,美国政府就必然会收兵,搀扶帮助我们打过长江往,国民政府将再次一统全国。我对上峰的讲话持思疑立场,美国佬要搀扶帮助老蒋,早就应该收兵了,而不该该比及如今。我是管军需的,我军确实是领受到美国人的榴弹炮,坦克、美国罐头、洋酒等等,那表达美国政府给国军供给的是物量和军火上的援助。”
老杨,给炉子加了几块煤饼,给炉子进风口的扣上炉盖后,说:“做烧饼最费事的事就是要连结煤火不竭,为了连结煤炉不熄火,天天三更我都要来一趟,捅炉灰,加几块煤,一旦熄灭了火,就要从头用柴火点燃煤炉,第二天的生意就受影响。”接着老杨说:“小伙子,今天我忙了一天,晚上回到住处,我还要发面,假设你情愿听,过几天你再来,我那些陈芝麻烂谷子的事,没有几小我感兴致,没有想到你对我的履历感兴致,我也乐得过把嘴瘾。”
过了几天,我到街上买了1瓶四特酒(其时似乎1元多钱一瓶,)下战书徒步向丁公路走往。
那时候已经是下战书5点钟以后,老杨的“将军烧饼”摊生意根本收摊,我从的挎包中掏出那瓶四特酒,送给他,老杨一张老脸兴奋得通红,眼睛冲动地眯成一条线,在假意一番推让后,老杨仍是收下了我的薄礼。
有礼品开道,老杨对我相当的热情,给我移了个方凳,将两个烧饼用毛边纸包好,强行塞到我的挎包中,我递给老杨2角烧饼钱,老杨死活不收,还差点和我急眼,最初我是恭敬不如从命。
老杨沉着不迫,给茶杯冲上开水,说:前次我讲到哪里了?”
我说,“前次你讲到你们国军在防备长江天险。”
“对!对!对!是那里。”老杨清了清嗓子,启齿说:“国军要守长江天险,谈何随便?那时候国民党士气底下,官兵都厌战,军力不敷,从前方挠了良多壮丁,他们到军需处换上国军的服拆,最多操练一个礼拜,就被分配到战斗队伍,那些新兵是用绳子捆来的,兵戈是不情愿负责的,在新兵操练营经常发作逃兵的事务。我记得很清晰,渡江战争是1949年4月21日三更打响的,其时江面上火光冲天,炮声隆隆,天空中密集地穿越着两边的炮弹,到第二天早上传来的动静是长江天险失守,共军已经在交叉迂回包围,传达兵给我传达的号令是我们军需处必需用美国的道奇卡车将所有的军需物品转移到上海往。”
老杨呷了口茶水,苦笑着说:“我手受骗时有70多辆道奇卡车,还有后勤人员300多人,仓库里面的军需物品良多,一次运输底子就不成能运完,本来挠来的民工根本上都跑光了,正在一筹莫展之间,我的副手李上校年龄比我大六岁(他说了李上校的名字,但我也没有记住)跑过来。他说,军需品是无法运送到上海往的,整个建造都打乱了,底子就找不到民工拆货,传闻往上海的有些公路已经被共军割断,是无法通过的。其时我诚惶诚恐、心惊肉跳,诡计不要物量了,我们那些人开车先跑到上海再说!但老李一脸严厉,他说号令上说,所有的军需物品必需运到上海,不得玩忽职守,不然军法处置!”
老杨喘了口气,又接着说:“其时我很严重,军需品无法带走,又不克不及白手跑到上海往,那怎么办?那时,冲过来几十个端着卡宾枪的兵士,黑洞洞的枪口瞄准我们。本来他们是庇护连的,那帮人通俗和李上校是老乡,对脾性,特殊是那段时间,他们经常凑在一路嘀嘀咕咕,我还认为他们是老乡在一路食食饮饮,也没有在意,没有想到他们用武力劝戒我投降共军。”
老杨又说:“老李频频告诉我,如今的形势各人都很清晰,国民党政权立即就要倒台了,喊我对老蒋不要抱任何妄想,为了后半生,要走一条光亮大道。我说,我附和起义,投奔共军,但我不熟悉共军那边的人,怎么和对方获得联络?老李说,那个你安心,我们早就和对方联络好了,我们一路弃暗投明,后来我才晓得李上校是隐躲在国军中的共产党。第二天老李带着共产党的队伍接收了军需仓库,我管辖的后勤队伍全数加进了共产党的队伍,不断打到了云南。新中国成立后,我主动要求复员,我在外面混了二十多年,很想回到家乡安徽某某县往。”
“分开队伍后,我在安徽省某某地域供销社工做,次要处置粮食和其它农产物的保管,喊我当科长。1950年全国开展了一场声势浩荡的镇压反革命运动,有人举报我是国民党的少将,是隐躲下来的国民党间谍,我被逮进公安局审查,我频频说清,我是少将不假,但我是负责军需工做的,我没有向共产党放过一枪,况且我是起义人员,不是被俘人员,公安局通过多方查询拜访,证明了我说的是实话,将我放了,我回到原供销社工做。在我的记忆中,共产党的政治运动是最多的,我在单元老是谨小慎微,唯唯诺诺,多干活少说话,如许平平静静地过了十多年。”
老杨再次呷了口茶水,那时他满脸愤怒,语气很繁重地说:“1966年5月文化大革命发作,我始末是被批斗的对象,说起来都好笑,共产党的老干部(老八路)‘走资派’在台上被批斗,我挂着牌子陪斗,牌子上写着‘国民党残渣余孽’,要不就是写‘汗青反革命分子’。1970年12月,我本身都不晓得怎么回事,其时的‘军管会’将我挠了起来,说我是汗青反革命分子,要倾覆无产阶级专政,判了我二十年有期徒刑。1978年十一届三中全会召开,给我落实政策,说其时判我犯了反革命功证据不敷,如今是无功释放,工做、工资发放的问题找原单元落实政策,我分开监狱时,监狱政府给了60元路费和生活补贴费用。我往找原单元,要求补发工资,最少要求安放工做,但是我不利透了,本来的物量公司和其他单元合并后,我的档案又找不到,我往找上级主管部分申诉,他们说不要急,手续要齐全,还要做查询拜访,但那一查询拜访又不晓得要到猴年马月?民以食为天,我有个伴侣在南昌,他喊我到南昌来,到南昌来后,伴侣家里两个小孩都是回城知青,生活也不宽裕,伴侣熟悉那家餐馆的司理,司理附和我在店外墙角边摆上那个烤饼摊,为了吸惹人的眼球,故我的烧饼取名‘将军烧饼’。”
老杨,给煤炉再次加了两块煤,将火钳向地上一掷,满脸涨得通红,指着他脑后的伤疤一板一眼地说:“我就不相信全国没有公理,我打过日本鬼子,民族英雄我必定不是,但是我为国度的抗是做了奉献的,我头上的疤和胳膊上的伤,总不是从娘胎里带来的吧!”
看看老杨相当的冲动,我只能是说鬼话宽他的心,我说:“老杨,你不只打过日本鬼子为国度立过功,并且你在战场上起义,最少应该享受解放战争期间老干部的待遇,如今国度刚进进变革开放,百废具兴,政府事多比力忙,但是你的问题最初毕竟要处理的。”
老杨无法地笑了笑,说:我本年已经是七十多岁的人啦,我还能活多久?那是很难说的,总不克不及身后再给我落实政策吧!如许我是死不瞑目标。”
1985年9月我要到天津往进修半年,临走前,我还专门到“将军烧饼”摊往,看看老杨,问他的政策能否落实,老杨告诉我,估量快了,有关部分来找过他屡次,各类素材都整理的差不多了。
半年后,当我从天津回来后再次来到丁公路时,那条道路正在翻修,陪伴铲车发出浩荡的轰喊声,摧古拉朽,一排排陈旧的民房在尘埃中不竭地倒坍,有关单元正在原有餐馆的地基上建造洪城百货大楼。我不竭地向四周的人探听,“将军烧饼”摊的老杨到哪里往了,他们都茫然地摇摇头。
我不死心,隔三差五就到丁公路转转,功夫不负有心人,我偶遇本来餐馆的“卷毛”回城知青办事员,他告诉我,老杨的问题已经彻底处理了,国度补发了他服刑期间的全数工资,给他分了一套住房,每个月都领退休工资,他在分开南昌前,他小我出钱,在我们餐馆举办了一次答谢宴,感激餐馆司理和我们那些员工对他的赐顾帮衬,他早就回安徽往了。
我心里默默地祈祷老杨将军:祝你身体安康,万事如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