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丢卒保车 杀人灭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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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有点深了。
云南巡抚徐之铭府第。
豪华如王府,灯壁灿烂。天井内有假山,花圃,池塘,小桥,亭阁。
正门通道两边,三步一岗,五步一哨。各门亭,小径,院落,均有军兵士丁庇护。还有小队护院官兵定时巡查,可谓戒备森严。
徐之铭书房。
一蒙面黑衣人站着对正在赏识窗外夜景的徐之铭说:
“白日,沈天鹏等人已拜见过曲靖府衙。”
“不愧为刑部办案里手,一出手,便拿住了关键。那唐简是什么情状?”徐之铭转身问道。
“全招啦!连账册与邓尔恒的妹子及女儿的事也全盘供出了。现已被关押拘禁在府衙大牢。代行知府之职的是袁通判。沈天鹏等已赶往贵州。”
“狗奴才,白养了那等废料。早知如斯,就不应让他活到今日。”徐之铭愤愤骂道。又问:“前夕你带人试了一试沈天鹏等人的武功,有什么收成?”
“公然名不虚传!沈天鹏与岳海鲲,当实是江湖中一等一的高手。”蒙面黑衣人不由得赞道。
“莫非以你的成名特技金钟罩铁布衫,也不是他俩的敌手?”徐之铭不满道。
那蒙面黑衣人,原是金沙江畔一小漁村弃儿,二岁丧父,七岁就被继父赶落发门后,便四处流离,浪迹天边。其间,为求保存,染上了很多陋习;凡偷拿夺盗坑蒙拐骗……无所不会。十三岁时,与一个慈善仁慈的托钵化缘修行的老僧人偶遇,老僧人不忍其自甜出错扑灭一生,于是,把他带到闽南五老峰下的南普陀寺,欲用佛门典范,将他教化从良。谁料他陋习难改,从小自在散漫惯了,受不了寺内清规戒律拘谨限造。三年后,略微会一点识文断字的他,觅机逃离了南普陀寺;逃离南普陀寺时,他又随手牵羊,盗走了寺院躲经阁中一本修炼铁布衫金钟罩的武功秘笈。靠自学自练,天资聪明,悟性极高的他,竟然打通了任督二脉大小周天,练成了最上层的铁布衫金钟罩武功。成年后,已是名震西南一方江洋悍贼的他,过分傲慢,失慎偷到徐之铭贵寓,被“红蝙蝠”逃杀擒获后,徐之铭看他是小我才,便饶其不死,巧施 蛊毒后,留之为我所用。两年不到,徐之铭就把他调教成了拥有百余杀手的“红蝙蝠”组织第一冷酷杀手,授金蝙蝠胸饰,担任“红蝙蝠”主批示使,兼“红蝙蝠”昆明分堂堂主,替徐之铭管辖整个“红蝙蝠”组织。
“那倒不是,假设单打独斗,属下倒不怕他什么鹰爪什么八卦掌;但要同时应付他二人四掌,鹿死谁手,就恐难意料。属下无能,看大人宽大!”
“那个不急。暂时不消和他们正面抵触。你只需黑暗派人跟踪他们,罢休让他们往找邓家姑侄和账册,一旦他们拿到账册,我们再脱手不迟。任他几人武功再高,还能逃出我堂堂巡抚的手掌心?!”徐之铭说着话,一掌拍向书桌,“眼下要紧的是,你派往清查邓尓恒之妹和女儿的手下,有什么动静?为何迟迟没有回音?”
“大人息怒,属下正要陈述此事,”蒙面黑衣人诚惶诚恐地答复道。“属下派出的手下,已有十数人被害,就连身怀武当特技的玄喊子,也被人断喉在贵州威宁州草海边。”
“就是阿谁独眼老道?会武当上层内功‘穿花扑蝶功’、‘玄武功’、‘九宫桩功’的玄喊子?”徐之铭也食惊不小。
“没错,就是他。他们或死在乡下小道,或死在密林中,均是一剑断喉,暗语进喉刚好一寸深浅,整洁笔挺,清洁敏捷,如非顶尖高手,也留不下如斯伤口。属下也纳闷,那十数人皆我手下杀手中高手级别,为何全被断喉?何人所为?”
“从哪儿又冒出此等人物?会不会是沈天鹏等所为?邓尓恒之女等一行人中实有如斯手段之人?你有何计谋?”
“属下与沈天鹏等过个招,六人被害,断不是他们所为;至于是不是邓尓恒之女等一行人干的,属下不敢必定。此事与临沧北门世家少令郎似乎有些连累。因为属于探听到邓家小女邓紫姗与北门世家那个少令郎曾有婚约。此人年少时,好勇斗狠,有些功夫,但从未传闻他有什么过人的特技,况且他已留洋海外多年,比来才回来。至于北门世家少令郎此番因何突然返家,是出于什么目标和动机,属下命人正在详查。”
“如斯看来,查找账册和监视沈天鹏等行迹一事,你更好亲身走一趟。但在此之前,你先帮我办妥二件事。”徐之铭指示道。
“谨遵仆人吩咐!”
“唐简既已变节,又是邓尔恒一案的重要人证,留之无益。他手下一干知恋人也不克不及留。袁正伦为沈天鹏所用,非我池中之物,身居知府关键位置,好像鱼刺哽喉,迟早要坏我等大事,所以,你晓得该怎么做了?!”
“属下大白,即刻往办。”
“要用鹰爪和八卦掌功夫告终此事;要做到让人看上往,像是沈天鹏,岳海鲲等门派高手所为。本官也好上奏朝廷,猜疑是沈天鹏等所为,让皇上和朝中一班大臣往胡乱揣度,管他信不信,能缓一时算一时。”徐之铭说着话,又递给蒙面黑衣人一个纸盒,“那是你等本年的 ‘断肠勾魂’(蛊毒)解药,你拿往与手下分享服用。你吿诉手下,办妥那趟差事,做为奖赏,我将彻底去除你等身上蛊毒,绝不食言!”
“谢大人膏泽!”
“转吿‘山猫’,不到万一,非有我密令,不得表露身份。”
“属下遵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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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南曲靖。
代知府袁正伦宅第。
夜很深了。
一个黑影翻墙而进。
纷歧会,黑影来到卧室。袁知府正在熟睡。黑影走到床前,伸出右掌,悄悄拍向袁知府天灵盖,再一发力,五指已插进袁知府头颅,袁知府人未醒来,便已头骨碎裂,悄悄气绝。他身旁的袁夫人,亦死于黑影同样手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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曲靖知府府衙大牢。
夜更深了。
一个黑影来到唐简牢前。他稍一用力,门链断开。
听到声响后,唐简起身坐着,面临黑影说:“你毕竟来了。”
“你熟悉我?”黑影有些猎奇问道。
“不熟悉!”
“那你似乎晓得我会来?”
“白日,你能混在我熟悉的那些衙役皂隶中冒充班头,我就晓得你来头不小,我那衙门中必定有人策应安放你。”
“晓得我会来,干嘛还要变节徐大人?”
“即使不变节他,我还有活路吗?我是少数几个还活着的关键证人,我活着,他能平和平静?看见你,我就晓得我的末日到了。”
“你如不变节,纵不克不及活,也不至累及家人。”
“我如不将本相告诉别人,死了,顶多是他人的替功羊,背负千古骂名,家人又能好到哪往?脱手吧,我是咎由自取,该死有此下场。”唐简话音刚落,黑影的掌风已至胸前,陪伴胸骨肋骨的断裂声,唐简的心肺已被震碎,人已经垂头死往了,血才从口鼻耳眼中渐渐流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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京城。
刑部后堂。
“那是从承德热河转来的云南巡抚徐之铭的奏折,”恭亲王奕䜣对周祖培说,“皇上看事后,让我拿过来让你也看看,看你有什么说法。”说着,便将奏折递给周祖培。
周祖培不看则已,一看便惊出一身冷汗。
徐之铭上的奏折称:“……昨夜,臣辖空中曲靖府衙,突遭歹人暗杀,在此为公务熬夜办差的知府唐简及手下十数人,均寿终正寝。连在家中养病数月的袁通判夫妻二人,亦同时遇害。经杵做现场勘验,唐简等或死于头骨分裂,或死于心肺震碎,据此揣度,应为武功极高者所为。现场有目睹者证明,唐简等遇害前,曾有四人,自称刑部委任査案官员,进进府衙见过唐简等人,事发后,此四人却不见踪迹,后经臣手下尽心尽力觅查得知,此四人已逃往贵州。臣疑此四人,冒充刑部公役,存心叵测,定有不美计谋。臣手下一时失査,让奸人得逞,故有此灾难,臣也难辞其咎,愿受吾皇责罚。臣从此,必竭尽所能,清查缉拿实凶,不负皇上重托……”
看完奏折,周祖培立即起身,向奕䜣鞠躬行礼说道:“烦请王爷转告皇上,臣以项上人头和全家担保:沈天鹏等绝不会干此逆天大恶之事!必然是那徐之铭杀人灭口,嫁祸于别人,看圣上明鉴!”
奕䜣亦起身抚慰道:“周大人没必要慌张,皇上也有同感。对徐之铭此等奸臣恶吏,皇上早已失往耐烦,只是他为官多年,苦心运营,在朝中多有人脉,情面关节纵横,连两任云贵总督都因恐惧而不敢上任,可想而知,此人权力之大,几乎无人能及,如无实凭实据,一旦处置不妥,反而会打虎不成被虎伤,动揺朝廷社稷。两宫皇太后也担忧:如陆续姑息将就,听之任之,让其做大做强,最末会祸患一方,吴三桂即是前车可鉴。所以,周大人无须顾忌,只应催促沈天鹏等务必办妥此次皇差,不得有误!”
“谢皇上相信!谢王爷美言!还请王爷代禀皇上,安抚两宫皇太后,臣食君之禄,必分君之忧,定不负皇上所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