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列子》卷8说符诗解7得精忘粗在内忘外见其所见天机自现
题文诗:
宋有兰子,其以技谒,于宋元君,召而使见.
技以双枝,长倍其身,属于其胫,并趋并驰,
弄以七剑,迭而跃之,五剑空中.元君大惊,
立赐金帛.又有兰子,能燕戏者,闻之复以,
干见元君.君大怒曰:昔有异技,干寡人者,
其技无庸,适值寡人,有欢心也,故赐金帛,
必闻此进,复看吾赏,拘而拟戮,经月乃放.
秦穆公也,谓伯乐曰:子年长矣,子姓有使,
求马者乎?对曰良马,能够描述,筋骨相也;
全国至马,若灭若没,若亡若失,若能此者,
绝尘弭辙;臣之子皆,下才也可,告以良马,
不成告以,全国之马;臣有共担,纆薪菜者,
有九方皋,此其于马,非臣之下,请见之也.
穆公见之,使行求马.三月返曰:已得之矣,
在沙丘也.公曰何马?曰牝而黄.使人往取,
牡而骊也.穆公不悦.召伯乐而,谓曰败矣,
所使求者;色物雌雄,尚弗能知,何马能知?
伯乐喟曰:一至于此?乃其所以,万万臣而,
无数者也;若皋所看,其天机也,得其精而,
忘其粗也,在其内而,忘其外也;见其所见,
不见其所,不见者也;视其所视,而遗其所,
不视者也.若皋之相,乃有贵乎,相马者也.
俟马至果,全国之马.至见自见,天机自现.
【原文】
宋有兰子者①,以技于宋元②。宋元召而使见。其技以双枝,长倍其身,属其胫③,并趋并驰,弄七剑迭而跃之,五剑常在空中。元君大惊,立赐金帛。又有兰子又能燕戏者④,闻之,复以干元君。元君大怒曰:“昔有异技干寡人者,技无庸⑤,适值寡人有欢心,故赐金帛。彼必闻此而进,复看吾赏。”拘而拟戮之⑥,经月乃放。
【正文】
①兰子——苏时学:“今世俗谓恶棍子为烂仔,其义疑本于此。”《释文》:“《史记》云:‘无符传出进为阑。’应劭曰:‘阑,妄也。’此所谓阑子者,是以技妄游者也,疑兰字与阑同。”任大椿:“兰、阑古多通用。”
②宋元——此句之“宋元”与下句之“宋元”,“元”字下均应有“君”子,以下文三称“元君,’可证。王重民:“《类聚》六十、《御览》三百四十四、又四百八十三引‘宋元’下并有‘君’字。”王叔岷:“《书钞》一二二、《六帖》三三、六一,《御览》五六九引亦并有‘君’字。”
③胫——小腿。
④燕戏——戏术。其技如燕子轻盈如飞。
⑤庸——用。
⑥拟——《集释》:“北宋本脱‘拟’字,汪本从之,今从各本增。”
【译文】
宋国有个会杂耍身手的人,用杂技求见宋元君。宋元君召见了他。他的身手是用两根有身长两倍的木杖绑缚在小腿上。时而快走,时而奔驰,又用七把剑迭相抛出,有五把剑常在空中。元君大为欣喜,立即恩赐给他金银布帛。又有一个会杂耍身手的人,可以像燕子一样轻盈如飞,传闻了那件过后,又用他的枝艺来求见元君。元君大怒说:“前不久有个用奇异的身手来求见我的人,那身手毫无适用价值,刚好碰上我兴奋,所以恩赐了金银布帛。他必然是传闻了那件事以后来的,也期看得到我的恩赐。”于是把阿谁人挠了起来筹办杀掉,过了几个月才释放。
【原文】
秦穆公谓伯乐曰①:“子之年长矣,子姓有可使求马者乎?”伯乐对曰:“良马可描述筋骨相也②;全国之马者,若灭若没,若亡若失,若此者绝尘弭轍③。臣之子皆下才也,可告以良马,不成告以全国之马也。臣有所与共担纆薪菜者④,有九方皋⑤,此其于马非臣之下也⑥,请见之。”穆公见之,使行求马。三月而反报曰:“已得之矣,在沙丘⑦。”穆公曰:“何马也?”对曰:“牝而黄⑧。”使人往取之,牡而骊⑨。穆公不说⑩。召伯乐而谓之曰:“败矣,子所使求马者(11)。色物、雌雄尚弗能知,又何马之能知也?”伯乐喟然太息曰:“一至于此乎?是乃其所以万万臣而无数者也(12)。若皋之所看,天机也,得其精而忘其粗(13),在其内而忘其外;见其所见,不见其所不见;视其所视,而遗其所不视。若皋之相者,乃有贵乎马者也(14)。”马至,果全国之马也。
【正文】
①秦穆公——春秋时秦国国君。公元前 659—前 621 年在位,先后攻灭十二国,称霸西戎,伯乐——姓孙,名陽,春秋时秦国擅长相马者。伯乐本为天上星辰之名,掌天马,孙陽善识马,故称之为伯乐。
②良马可描述筋骨相也——王重民:“《类聚》九十三引‘可’下有‘以’字,是也。《淮南·道应篇》同。”
③绝尘弭轍——绝尘,脚不沾尘土,描述奔跑得很快,弭,音 mǐ(米),停行,消弭。轍,同“辙”,音 zhé(哲),车轮碾过的踪迹。弭辙,指拉车的马奔跑极快,看不见车轮碾过的踪迹。
④担纆薪菜——纆,音(末),绳索。薪菜,柴草。
⑤九方皋——人名,姓九方,名皋,⑥此——《集释》:“‘此’,各本做‘比’,《道躲》白文本、林希逸本、元本、世德堂本做‘此’,《淮南子》亦做‘此’。”“此处当做‘此’,不妥做‘比’,今依《道躲》白文本修订。”
⑦沙丘——地名,在河北平乡县东北。
⑧牝——雌性动物。
⑨牡而骊——牡,雄性动物。骊,纯黑色的马。
⑩说——通“悦”。
(11)子所使求马者——王叔岷:“《艺文类聚》九三、《事类赋》二一、《御览》八九六,《记纂渊海》九八、《事文类聚·后集》三八引‘子’下并有‘之’字,《淮南子·道应篇》同,当从之。”
(12)是乃其所以万万臣而无数吉也——张湛注:“言其相马之妙乃如斯也,是以胜臣万万而不成量。”卢重玄解:“皋之相马,相其伸,不相其形也。”
(13)而——《集释》:“北宋本、汪本、《四解》本无‘而’字,《御览》八百九十六、《类聚》九十三引同,今从《道躲》白文本、林希逸本、吉府本、世德堂本增。《艺文类聚》九三、《埤雅》十五、《事文类聚·后集》三八、《韵府群玉》二、《天中记》五五、《经济类篇》九八引并有‘而’字。”
(14)乃有贵乎马者也——张湛注:“言皋之此术岂行于相马罢了,神明所得,必有贵于相马者,言其妙也。”
【译文】
秦穆公对伯乐说:“你的年纪大了,你们家族中有能够用来相马的吗?”伯乐答复说:“良马能够从外形、容貌、筋骨看出来;至于全国独一无二之马,其神情却在如有若无,若灭若名之间,像如许的马,跑起来没有尘土,没有车辙。我的儿子都是劣等人才,能够教给他们如何相良马,却不成以教给他们如何相全国之马。我有一个一道挑担予卖柴草的伙伴,喊九方皋,那小我关于相马不在我之下,请您接见他。”穆公接见了他,派他巡行求马,三个月以后回来陈述说:“已经找到了,在沙丘那儿。”穆公问:“什么样的马?”九方皋答复道:“母马,黄色的。”穆公派人往取那匹马,却是一匹公马,纯黑色的,穆公不兴奋,召见伯乐并对他说:“你派往找马的人太差了,颜色、公母都不克不及晓得,又怎么能晓得马的好坏呢?”伯乐长叹了一口气说:“竟然到了那种水平吗?那就是他比我强万万无数倍的原因啊!像九方皋所看察的,是马的天机,得到了马的精华而忘掉了马的粗相,进进了马的内核而忘掉了马的外表;见到了他所要见的,没有见到他所不要见的;看到了他所要看的,放弃了他所不要看的。像九方皋如许看相的人,则有比相马更贵重的工具。”那匹马到了,公然是一匹全国少有的好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