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想到春天的柳树,就一定会想起贺知章的《咏柳》:
碧玉拆成一树高 万条垂下绿丝绦
不知细叶谁裁出 二月春风似剪刀
现在,我们读它已经很熟很熟了。但当初,诗人写它,必然是怀着初恋般的心,仿若一个女子悄悄走过诗人的心,一份悄悄热热的觉得。春天的柳,如斯别致,娇嫩,不染尘埃。如斯朦胧,隐约,欲说还羞。它是被二月的春风刚刚吹拂过的一双似醒非醒,欲开未开的眼。
我认为,整首诗妙就妙在一个“裁”字,它有一种润色的画面感。单从字面上看,也许不克不及够给我们很深的慨叹。只要当我们在春天里,站在一株刚刚萌芽的柳树前时,才气更深地体味诗人创造性的词语的运用,才气体味到一个词语给我们带来的美感。你看,春天的柳,是那么整洁,秀美,是那么标致动听,清新脱俗,似乎有一双无形的手颠末了裁剪与梳理。又像重生的婴儿,刚刚来到那个世界上,还未曾尝过人世的疾苦,一切都充满了崭新的期看。那一个“裁”字,既道出了诗人关于春天的发现的欣喜之心,又精巧地描绘出新柳朦胧秀美的情态,此情此景,喊我们若何不动心,喊我们若何不喜欢。
元代诗人元好问有一首小令《春宴》,里面如许描写柳到:“柳破金梢眼未开”,也属绝妙之语,更为集中形象地描绘出柳的妩媚妖娆之态。细读之下,又觉得它是一个情语,用来描绘意中人,情意绵绵,喊人耳热心跳,爱不释手。
评论家马茂元评贺知章《咏柳》时,如许写到:“用碧玉来比方,人们就会想象到那美人还未到丰容盛髻的韶华;那柳仍是初春稚柳,没有到密叶躲鸦的时候”。评论家是处置物的背面反衬出柳的标致情态,同样给我们留下很深的印象。温存委婉是一种美,挥毫泼墨又何尝不是一种美!
史铁生言:“一个写做者就是一个情人,我们得坦诚地奉献我们的心魂,那才会有好的创做”。我想,诗人的创做如斯,评论家的创做如斯,我们的阅读又何尝不是如斯?重要的是,它令我们怦然心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