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 在 北 京 的 33 个 朋 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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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在北京的33个伴侣

  彭希曦

  ——献给杨奉利

     赵老七

  我在伟大首都的首任房东;具有一颗糖尿病也夺不走的慈祥心;为了尽快免去我的流离之苦,仅以二百五的月租金,廉价收容了我;给我床睡,给我热水饮,给我灯胆驱除暗中,还给我一个标致的景泰蓝烟灰缸,吩咐我小心掐灭孤单,别着火。冬天降临的时候,老赵忙里忙外,为我安设了一个温热的炉子,还诲人不倦地教诲我重视事项;房租只涨了三十元;就那么着,我才得以平安渡过1995年,阿谁阴险的冬天。

     钱桃花

    兢兢业业的治安巡查员,俗称小脚老太太,我密切的邻人。在浩瀚无边的北京,是她对我表达了最后的存眷;让我虚心领教了京腔京韵的神异。钱老太衣袖上套个红箍箍,走起路来风姿绰约,令人不敢问津她芳龄几何;可她总问我多大了,打哪儿来的,做什么的,哪大学结业的,来北京做什么呀。在她老眼昏花的警惕凝望下,我忸怩做态,笨口笨舌,活像个偷奸养汉的小媳妇。那么说吧,在水磨东街的那些冷荒岁月里,无论我身在何处,或躺或站或一溜烟地上茅厕,桃花姑娘都像个灼热的铁钉,无微不至地烙在我的脊梁骨、我的前胸、我的膝盖,我的狼狈不胜的灰头土脸上。

     孙大爷

    孙大爷慈眉善目,老得让谁都得在他面前拆孙子,别看老头子落得只剩个修车摊,据说他爷爷可不是等闲之辈。昔时慈禧最溺爱谁?不是他人,大寺人孙秀凤,孙大爷就是他的野种。我每次骑车奔向祖国的心里,总要路过孙大爷的摊儿,说来也怪,不出二十米,车胎就干瘦得寸步难行了,我的好大爷,每次都扔下此外顾客,乐呵呵地放倒我的坐骑,翻出它的大红肠,找准洞口,贴上结巩固实的一块补钉,就如许,我才得以飞身上车,从头开路了。

     李 茂

    “我是那片儿的。”李茂一进我的小平房,就甩出那么一句,我屋里光线不敷,可他手上耍弄的短刀照样寒光闪闪,耀得我贼眉鼠眼的,可那哪儿行,我是仆人啊,我得打起精神,客客气气招待人家不是;可李茂不大想把本身当客人,瞧瞧,人家在桌子和床展间晃来晃往,也不看我,说:“你刚来,还不晓得,其实那一片挺乱的。”我倾耳细听,“当然,大的乱子倒不常有,谁敢!”说着李茂突然扬起短刀,猛地戳在桌角上。当全国午,我请了李茂一顿;我烂醒如泥。从此,李茂只要想饮酒,准找我,就那么着,我的酒量也能见见世面了。

     吴仁礼

    和我一样,吴仁礼形单影只,我们相知恨晚,有那么点儿同病相怜的意思;可我总觉得他神异莫测,他何认为生,他的窝在哪儿,或者说,他有没有个窝? 那些我都一无所知。每次都是他来串门;敲门声响过差人。我对他美意招待,赶紧冲了杯茉莉花茶;我们启齿说话,有一搭没一搭。一会儿坐累了沙发,他蹿上我的单人床,我很为难;一会儿肚子饿了,我们上小店食饭,他要卤煮火烧,我要肉炒疙瘩。

     郑 浅

    胡同里的天使,第一个向我叉开双腿的北京妞。在我还相当没劲儿的时候,那确实堪称义勇之举。假设她的喊床不那么高亢,我没准儿会爱护保重她一辈子。前一段在动物园巧遇她一家三口,郑浅大大方标的目的她丈夫介绍了我,“我以前公司的一客户”,弄得我无地自容,只好躬身亲她那宝物儿子,小家伙被我的胡子扎得剧疼难忍,连声大喊:“爸爸爸爸!”

     王 久

    哲学家,学者,渊赢得令人恐惧。竟然晓得苏格拉底是个塌鼻子,福柯同性恋,博尔赫斯是个瞎子,洪秀全生过疥疮,康生书法精湛,希特勒只要一个睾丸,罗素口臭刺鼻,墨熹不愧为中国最伟大的色情主义者,德谟克利特身高一米七三,笛卡尔赌技精湛,拉伯雷一生没长门牙,拿破仑至死处女未破,达·芬奇右手六个指头,莎士比亚查无此人,李莲英是个女人,司汤达丁壮阳痿,叔本华头枕左轮手枪睡觉……哦,彭希曦虎背熊腰,急得满地找裂痕。

     陈小京

    稀有的仁义之士,耐性十足的垂钓高手。在我困顿得攥紧拳头的时候,陈小京火速掏空了腰包,递给我仅有的人民币四十三点八元,尔后不只没有放弃我,并且同我来往日趋频繁,曲到我出其不料时来运转,如数还清债务,我们的友谊才告一段落。那里面可能别有蹊跷,我一时半会儿想不大大白,不外,陈小京为我烧的功夫鱼,为我的味觉留下了悠久的回忆。

      褚 旭

    天才的演说家,海淀九大侃爷之一。每当我忧郁得像头瘟猪,褚旭的不期而至总能使我解脱半晌。我永久忘不了那么一个美妙的黄昏,西边的晚霞红得胜过猴屁股,在燕京凉啤和五香花生米的鼎力鼓励下,褚旭嘴皮翻腾,大讲他二姑在新疆建立兵团的那些破事儿。

     卫 珠

    我在宇宙印务有限公司的同事,知书达理,虚怀若谷,甜当我的助手,启发了我潜躲极深的指导才气。我们齐心协力,一致匹敌老板,那丫的外表上人模狗样的,其实充其量不外一低档的名利之徒,一心欺骗客户不说,还总想在人家印刷品的封底打上他的贵姓大名。好在那破公司早不存在了;我和卫珠的友谊还在,只是不大来往了。

     蒋 尤

    误投人世的天仙,永久的童贞。我们的友谊纯真无瑕,不断停留在上半身。虽然如斯,我仍是决然完毕了同别的几个女人的暗昧关系。我经常抚躬自问,是什么按捺了我对如斯绝代佳人的非分之想?我大惑不解。蒋尤的乳房可能是世界上最新颖的乳房之二,大天然处心积虑的超凡杰做;她的胸罩一律全黑,并且个个构造冗杂,机关算尽,有时竟连她本身都不得其解。

     韩 仰

    才调横溢的鉴赏家,时代朝上进步的积极鞭策者。他不只教我若何赏识麦当娜和刘德华,还特地带我品尝号称“美国快餐之爹”的艾德熊。对我那么个冥顽不化的落伍者,韩仰竟然如斯满怀热情,详尽进微,也确实太难为他了。当他一个劲儿煽动我把前额上的一绺头发染成金黄色,我说“往——你妈的吧”。

     杨 伟

    我和杨伟的友谊称得上是个奇观,对,一个平静的奇观。我们一年罕见见一面,更稳定打德律风联络豪情,我们都没那么虚假;但是,在最茫然无助的关头,我们会想到对方。当然,我们不见得每次都能挽救对方,可我要说,至少,杨伟是我恒定的安抚。趁便说一句,他太太是我见过的最坚贞的老婆,曾屡次摆荡我的单身崇奉。

     墨实康

    既然墨实康当我是他伴侣,那我那会儿就说说他吧。既然墨实康从小被誉为神童,那我就当他至今踌躇满志吧。既然墨实康结业于名牌大学,那我就当他来路纯正吧。既然墨实康的妻子其貌不扬,那我就当他恋爱专一吧。既然墨实康曾被《澳门日报》摘访,那我就认可他名扬海外吧。既然墨实康囊中羞怯,那我就当他清寒崇高吧。既然墨实康背地里骂我是头猪,那我就当他还有点人味儿吧。

     秦 绶

    小有名气的社会贤能,永不凋落的寒暄花;仪表堂堂,风流儒雅。在他浩瀚的贵宾贵友中,我可能是最不起眼的角色,为此我当然自大得很,几次都想同他绝交算了,可事实证明我那纯属小人多心,秦绶不只没有怠慢我,并且还老是人前人后抬举我。久而久之,我竟飘飘然了。秦绶生气了,后来,我就不知飘到哪儿往了。

     尤 雾

    我和尤雾的故事缠绵悱恻,像个没有过多情节的港台毛片。我至今心潮起伏,难以释怀,我怎么和她也有一腿的? 我怎么没有挠住她呢? 哦,实是忘不掉的一幕一幕啊! 没错,那是在秦绶他爹的葬礼上,置身于层层叠叠哀思的吊客中,尤雾就像牛粪上的一朵鲜花,天哪,我那一生有下落了!我呆住了,秦绶他爹算是没白死了;爱神牵引着我,穿过一扇扇抽搐的肩头,展示在她的面前,她像是早就重视到我,立即心领神会,我们手拉手,逃出了葬礼,我们别无往处,曲奔殡仪馆侧门的停尸房,我们毫不游移,我们快速搞了一把。

     许 佩

    为了找个温馨的栖身之所,我可是游走四方、广交伴侣了。吴仁礼把我介绍给了陈小京,陈小京把我拜托给了褚旭,褚旭把我转手给了卫珠,卫珠把我传给了沈仕,沈仕把我撇给了墨实康,墨实康把我批发给了韩仰,韩仰把我倒腾给了秦绶,秦绶金口玉牙,一气把我吹给了许佩,说来话长,我就那么着成了许佩的伴侣的伴侣的伴侣的伴侣的伴侣的伴侣的伴侣的伴侣的伴侣,就那么着,许佩也成了我不成推卸的伴侣,目光独到的许佩百步穿杨,把我准确投进了首都师大西门的一间平房,当然,那几乎是间原则的客房,桌椅齐全,灯光亮亮,还有床!

  一到深夜,我鬼头鬼脑地仰卧其上,侧耳倾听隔邻一对狗男女如法炮造的靡靡之音。

     何尔萌

    北京“爷们儿”的出色代表,下岗面的司机。在我行迹诡秘的迁移途中,我举手一招,随意拦截了何尔萌,换个说法,我最后是以穷途末路的外埠老冒身份缠上何尔萌的,没想到,我能有幸从他的顾客摇身一变成他的伴侣,除了头一回没少要我钱,我以后每次挪窝都由何尔萌免费帮手,照此说来,我俩的情意不成谓不深,但那丫的不断让我揣摩不透,我以至料想他迟早会狠狠揍我一顿,不由心惊肉跳,何大哥,我在北京无依无靠,你我又无冤无仇,你出手前可得给我提个醒儿啊!

     吕 奠

    合同造图书治理员、可看暂不成及的中产阶级、忠实的有妇之夫、四百度近视镜佩带者、慈父、铁杆球迷、七七届高考落榜者、微胖者、前知青、不再抱怨者、跃跃欲试的野汉子、懦弱的素食主义者、自行车族、按期的孝子、舒伯特迷、香港脚患者、合法的妹夫、羊肉串喜好者、可疑的八旗子弟、“小女人散文”的荣誉读者、隆重的下司、偶尔的窃书贼、多梦者、毋需培育提拔的文明市民、红光满面的二锅头饮者、前卫艺术的无法不放在眼里者、骄傲的北京人、一居室房主、年过不惑者、我的总忘带钱包的酒肉伴侣。

     张曙沐

    我的老友张曙沐带给我的乐趣不亚于一台二十九寸大彩电。我们的友谊最后显得有些牵强附会,说详细点,是我在凑趣他(认可那点我于心不忍),他申明他不喜欢南方人,“可我热爱北京人”,我差点儿恭敬到那地步了。我称他张教师、请他食饭、送他烟酒,他都责无旁贷地承受了。然后他说话了。他说他生日那天请我上他家饮酒。他说他还得换个工做。他说他妻子比他大五岁,“其实大六岁正好”。他说他有良多女伴侣,她们对他都相当好。他提议和我合伙开个饺子店,他成本不敷,又怕担风险。他说他儿子才四岁,就有三十八斤。他问我管他人借钱吗。春天一到,我从头捡起晨跑的好习惯,我精神振作,活蹦乱跳于灰蒙蒙的街道,我的天哪,张教师手持大扫把正清理地球呢! 我反响敏捷,扭头就跑。

     孔 鹊

    油光水滑的女记者,著有《接吻的艺术》(一度畅销);最让我找不着北的娘儿们之一。一会儿喊我希曦,一会儿喊我彭君,一会儿喊我羞不要脸的,一会儿喊我东东,一会儿喊我脏兮兮,一会儿喊我脱毛狗,一会儿喊我大哥哥,一会儿喊我彭表弟,一会儿喊我小妹妹,一会儿喊我小老公,一会儿喊我老外,一会儿喊我丈人,一会儿喊我中不溜儿,一会儿喊我夜宵,一会儿高声尖喊——“彭希曦!”

     严 寡

    我和严寡只要一面之缘,但我们往来频密,可不是吗,我的德律风老是开着的,严寡时不时地把它弄得欢喊不已:“王刚和成方圆成婚啦!”“比尔·盖茨要来北京啦!”“九江被洪水冲掉啦!”“我丈母娘长出一颗新牙啦!”“张子强落网啦!”“墨镕基哭啦!”“迈克尔·杰克逊要他杀啦!”“我昨晚见到倪萍啦!”“我阑尾炎又犯啦!”“我老板的奔跑丢啦!”“希尔顿饭馆着火啦!”“……先说到那儿吧,公共汽车来啦!”就说到那儿吧。

     华 姬

    像我那么个一无是处的莠民,竟然还有美人黑暗倾心,说出往怕连我本身的嘴都不信。但仍是想想吧,北京那么大的林子,什么邪鸟没有? 当风情万种的华姬闪如今我跟前,我登时全乱套了,说得难听点儿,我五脏六腑恋爱众多;当然,华姬和我都是通情达理之人,我们投桃报李,及时互赠了肉体,我们干得不错,至少,我意犹未尽,还失慎透露了些动听的肉麻之辞。“我们是伴侣。”华姬平静地打断我。

     魏声知

    我在十年前就晓得魏声知,对那一点,他是坚信不疑的。他是闻名的,他是传奇的,他是天才的,他是不成贫乏的,他是无足轻重的,他是当爹的,他是招蜂引蝶的,他是热爱生活的,他是不主张意淫的,他是苍白的,他是食过很多补药的,他是底气丰裕的,他是影响深远的,他是有来历的,他是会动刀子的,他是诗性的,他是不爱换内裤的,他是报纸上有名电视上有影播送里有声的,他是娇里娇气的,他是时代的,他是北京的。

     戚 翩

    良家妇女中的表率,选错行的管帐师。在我没脸没皮的寒暄史上,戚翩和我的关系堪称神来之笔。她那温馨的小家像是时刻都在等待我的帮衬。她那合格的丈夫时不时地拍拍我的左肩,鼓舞我别气馁,生活是美妙的,前途是光亮的。可不是吗,我都不明不白成了他不争气的小舅子了。他们的盼盼——一只鬈毛狮子狗——对我更是热情周全,每次都要把我的袜子叼进茅厕洗洗清洁。一九九七年的中秋节,我在戚翩家饮了些伏特加,戚翩也饮得面如桃花,嘴上还叼了收雪茄,我刚要醒加一等,那时,突然响起了德律风。

     谢 耀

    我可能也算小我物吧,可不,在北京一些极富汗青意义的面子场所,只要眼神不坏,总能一睹我潇洒的身影的。瞧瞧,我就随意往那一站,总会有些持重的主儿没事人儿似的靠近我,先是一通“久仰大名”式的自报家门,紧接着,只要你还没来得及拔腿就跑,总会有本什么小册子强行塞给你的。我想起来了,不是在马克西姆饭馆,就是在凯宾斯基饭馆,谢耀赠我一本《安葬》,三十二开,封面黑底白字,印得还凑合;我清晰地记得,在那本《安葬》创刊号里,有篇签名“曹诞”的文章,写得轻飘飘的,我还记得,文章热诚地颂扬了谢耀,称他是“伟大的”、“划时代的”、“最高尚的”,诸如斯类。诸如斯类。

     柏 朴

    柏朴说他爷爷的太爷那辈就是纯种的北京人,柏朴说他十三岁就读过《金瓶梅》,柏朴说他月薪七百六,下半年还得涨,柏朴说他英国有个表舅父,膝下无子,柏朴说北京的空气满是外埠人弄脏的,柏朴说他妻子的妹妹下乡插队时曾被评为插秧妙手,柏朴说他家的饭桌是文革期间的古董,柏朴说他女儿的生日同李鸿章只差俩礼拜,柏朴说他往过上海,还说上海人就俩字儿——“欠揍!”,柏朴说他弟弟的嫂子见过林立果,别瞎猜啊,他们可没一腿,柏朴说他昨晚食了东坡肘子,柏朴说他也得弄几个小蜜玩玩,要不活着挺没劲的,柏朴说“彭希曦,你丫的实不是工具!”

     窦 浩

  我在南礼士路见过窦浩,我在埃舍尔画展的开幕式上见过窦浩,我在忙蜂酒吧见过窦浩,我在第五届国际爵士音乐节见过窦浩,我在日坛公园啤酒大赛见过窦浩,我在反对北约轰炸我驻南使馆的游行步队中见过窦浩,我在嚎喊酒吧见过窦浩,我在中关村电脑节现代商城分会场见过窦浩,我在国林风书店见过窦浩,我在皇冠假日饭馆见过窦浩,我在海子逝世十周年纪念会上见过窦浩,说来话巧,我们在魏声知降生三十六周年的Party上再度重逢,魏声知说:“那是窦浩,那是彭希曦。”我们点头浅笑。

     章 朗

    我和章朗的初逢仍是有点儿意思的。那是在一个庆祝环保募捐胜利的酒会上,因为我事实算不上业内人士,加上四周名人荟萃,美女如云,我有些魂不守舍,又没有勇气临阵脱逃,只好沉着浅笑,频频碰杯,把鲜红的法国葡萄酒倒进闲得发窘的口腔;才一会儿功夫,我发现宾客们人手一碟,正大嚼胜利的喜悦呢,噢,别傻站着了,归正一切免费,为什么不往分享分享?我放下高脚杯,大步走向 台旁的美食长廊,瞧瞧,碟子没了,又迟到一步不是,本身找呗,还好,桌那头刚好有一个,别欠好意思,就是专为你留的。我捡起我的碟子时,死后突然响起一个声音:“那是我的!”我还没来得及回头应对,“给你吧,我再找一个”,章朗就那么跟我处上了伴侣。

     苏 福

    称职的鞋帽推销员,我第七任房东。住他家的阿谁炎天,我享受着亲戚般的待遇;就如许,苏大哥还总惟恐对我赐顾帮衬不周。瞧瞧,又给我端来一大碗热腾腾的绿豆汤,并且死活要我当他面饮下,我说太烫,凉会儿再饮,他偏说就得趁热饮才解暑。对我的披肩长发,他老兄更为上心,硬是要送我一顶太阳帽,并且间接就扣我脑袋上了,我照了照镜子,自觉更不像个工具。我满身上下都很为难;也算情急智生吧,我突然从床底拉出游览包,连夜逃走。

     范 彤

    可能是我本身不敷苗条吧,我对瘦削人士历来敬而远之,但范彤是个破例。想当初,范彤向我伸出友谊之手时,我确实进退两难,可不是吗,初度碰头,我怎么好意思握人家屁股呢。从那以后,范彤的屁股常来我屋里坐坐;并且,一次就把我那二手沙发坐扁了,起不来了,而他本身却站起来了,还伸了一个粗暴的懒腰,“咱饮点儿往吧”,我说我刚食过饭,范彤“哦”了一声,像是毕竟大白了点儿,接着嘬起嘴吹了吹口哨(悠扬又尖细):“那咱们漫步往吧。”“你往吧,我昨晚一小我散到天亮。”我说。

     郎 才

    淋漓尽致的享乐主义者,大方无私的范例。我生平第一次洗桑拿,就是郎才请的客;为了让我得到更具体的办事,郎才竟然给蜜斯预付了大笔小费,哦,那是多棒的一个妞啊,不到半分钟,我就死心塌地爱上了她,而那圣女竟对我一无所求,只是随意问了问高鹏的下落。没过几天,郎才也让高鹏欲仙欲死了一次,不外,也就那么一次了。“你得让他人温馨。”在高鹏的遗体告别仪式上,郎才贴着我的耳根,咬牙切齿地说。

     鲁 戈

    默默无闻的肖像摄影巨匠,五级钳工。他为我拍摄的一张四分之三侧面照,使我毕竟认清了本身,挽回了自信。说来怪欠好意思的,你还别不信,我和鲁戈的友谊竟是从公共茅厕起头的,其时,我满身摸遍找不到一片纸屑,是鲁戈,高屋建瓴,递给了我半张《北京晚报》。

  1999 .9. 1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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