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乙金华目标(转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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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一章天心

  天心者,三才同禀之心,丹书所谓玄窍是也,人人具有。贤哲启之,愚迷闭之。启则长生,闭则短折。

  委之命数者,凡夫之见也。无人不肯求生,而无不觅死。夫岂别有肺肠哉?六根以引之,六尘以扰之,骎骎年少,转眼颓殁。至人悯之,授以致道。诲者谆谆,听者渺渺。其故何哉?盖不明大道体用,而互相戕贼。如是求生,犹南辕而北辙也。夫岂知大道以虚无为体,以隐现为用?故须不住于有,不住于无,而气机畅通。

  吾辈功法,惟当以太一为本,金华为末,则本末相资,长生不死矣。斯道也,古来仙实,心领神会,传一得一。自太上化现,递传东华,以及南北二宗。

  道本无隐,而心传极秘。非秘也,非心授心受,不克不及授受也。口传固妙,而领略难一,况笔示乎?是以太上大道,贵乎心传。而授受于乌睹之中,豁然而开,师不得期授于弟,弟不得期受于师。实信纯纯,一旦机合神融,洞然豁然。或相视一笑,或涕抽泣承当。进道悟道,均有同然者。第或由悟而进者有诸,由进而悟者有诸,未有不由心一、心信而进而得者。纷歧则散,不信则浮。散则光不聚,浮则光不凝。不克不及自见其心,又何能合太上所传之心?

  故儒崇内省,道崇内看。佛氏《四十二章经》亦云:“置心一处,何事不办?”盖以无上大道,只完得一心全体焉耳。全体惟何?虚净无杂焉耳。目标妙用,亦惟在置心一处也。内看便是置心一处之诀,便是心传秘旨。非徒能够心领,且能够口授。非徒能够口授,且能够笔示。

  至于功造其极,心空漏尽之时,然后恍然洞彻奥妙之旨,非笔之所得而示,亦非口之所得而传。实虚实寂,实净实无,一颗玄珠,心领神会,极秘也。至得悟得进之后,而仍极显矣。此无他,天心洞启故耳。

  今之求道者若涉大水,其无津涯,已到彼岸,则如筏喻者,法尚应舍,若不知所从者,可不示之以筏乎?吾今叨为度师,先当明示以筏。然天心一窍,不在身中,不在身外,不成摸索而开,只可默存以俟。欲识其存,不过色便是空,空便是色。丹书所谓是那么,非那么,非那么,却那么。才是如如,一开永开也。而功法在于“存诚”两字。

  诸子存诚妙用,另有诀中捷诀。乃于万缘放下之时,惟用梵天伊字。(本日月天罡,在人身便是左目、右目与眉心,先天神人皆具三目,如斗母雷祖是也。人知修炼,眉心即开,所开之目,名曰天目是也。)以伊字中点存储眉心,以左点存左目,右点寸右目,则人两目神光,自得会眉心。眉心即天目,乃为三光会回出进之总户(丹书所谓日月合壁之处)。人能用三目如梵伊字然,微以意运如磨镜,三光立聚眉心,光耀如日现前,即以意引临心后关前(关即双关也)。此一处也,按即玄牝之门。以意引之,光立随临,而毋忘若如二字玄义,天心必自洞启。以后玄用,再为细示。所切嘱者,末始弗为元引耳。(元者,气机之所幻化,皆非实在玄况。若为引动,便堕魔窟。)

  诸子遵照行往,别无求进之法,只在纯想于此。《楞严经》云:“纯想即飞,必生天上。”天非苍苍之天,即生身于乾宫是也。久之,天然得有身外天。

  盖身犹疆土,而一乃主君,光即主君心意。又如君主敕旨,故一回光,则周身之气皆上朝。如圣主定都立极,执财宝者万国。又如主佐齐心,臣庶天然衔命,各司其事。诸子只往专一回光,即是无上妙谛。回之既久,此光凝聚,即成天然法身。廓而充之,吾宗所谓鄞鄂,西教所谓法王城是也。主君得辅,精气日生,而神愈旺。一旦身心熔化,岂仅天外有天,身外有身已哉?

  然则金华即金丹,神明改变,各师于心。其中妙诀,虽不差毫末,然而甚活。全要聪明,又须沉静。非极聪明人行不得,非极沉静人守不得。

  第二章元神、识神

  六合视人如蜉蝣,大道视六合亦泡影。惟元神实性,则超元会而上之,其精气则随六合而松弛矣。然有元神在,即无极也,生生成地,皆由此矣。学人但能守护元神,则超生阴阳外,不在三界中。此见性方可,所谓原来面目也。常人投胎时,元神居方寸,而识神则居下心。下面血肉心,形如大桃。有肺以覆翼之,肝以佐之,大小肠承之。假设一日不食,心上便大不安适。以致闻惊则跳,闻怒则闷,见灭亡则悲,见美色则眩,头上何尝微微有些儿动?(问方寸不克不及动乎?)方寸中之实意,若何能动?到动时,便不妙,然亦最妙。常人死时方动,此为不妙。最妙者,光已凝聚为法身,渐渐灵通欲动矣。此千古不传之秘也。下识心,如强藩悍将,欺天君孤立,便远执纪纲,久之太阿倒置矣。今拟光照元宫,如贤明主有伊周佐之,日日回光,如摆布臣工尽心辅弼。内政既肃,天然一切奸邪,无不倒戈乞命矣。

  丹道以精水、神火、意土三者,为无上之宝。精水云何?乃先无邪一之气,神火即光也,意土即中宫天心也。以神火为用,意土为体,精水为基。常人以意生身,身不行七尺者为身也。盖身有魄焉,魄附识而用,识依魄而生。魄阴也,识之体也。识不竭,则世世代代,魄之变形易舍无已也。惟有魂者,神之所躲也。魂昼寓于目,夜舍于肝。观看而视,舍肝而梦。梦者,神游也。九天九地,刹那历遍,觉则冥冥焉。拘于形也,即拘于魄也。故回光即所以炼魂,即所以保神,即所以造魄,即所以断识。前人出生避世法,炼尽阴滓,以返纯乾,不外消魄全魂耳。回光者,消阴造魄之诀也。无返乾之功,只要回光之诀。光即乾也,回之即返之也。只守此法,天然精足,神火发作,意土凝定,而圣胎可结矣。蜣螂转丸,而丸中生白,神注之纯功也。粪丸中尚可生胎离壳,而吾天心歇息处,注神于此,安得不生身乎?

  一灵实性,既落乾宫,便分灵魂。魂在天心,阳也,轻清之气也,此自太虚得来,与元始同形。魄,阴也,沉浊之气也,附于有形之凡体。魂好生,魄看死。一切好色动气,皆魄之所为,即识神也。身后享血食,活则大苦,阴返阴也,以类聚也。学人炼尽阴魄,即为纯阳。

  第三章回光守中

  回光之名何昉乎?昉之自文始实人也(即关尹子)。回光,则六合阴阳之气无不凝。所谓精思者此也,纯气者此也,纯想者此也。初行之诀,是有中似无。久之功成,身外有身,乃无中生有。百日专功,光才实,方为神火。百日后,光天然聚。一点实阳,忽生黍珠,如夫妇交合有胎,便当静以待之。光之回,即火候也。

  夫元化之中,有阳光为主宰。有形者为日,在报酬目。透露神识,莫此甚顺。故金华之道,全用逆法。回光者,非回一身之精华,曲回造化之实气。非行一时之妄图,曲空千劫之轮回。故一息当一年,人世时刻也;一息当百年,九途长夜也。常人自哬的一声之后,逐境顺生,至老未尝逆视。阳气衰灭,即是九幽之界。故《楞严经》云:“纯想即飞,纯情即堕”。学人想少情多,沉沦下道。惟谛看息静,便成正觉,用逆法也。《阴符经》云:“机在目”,《黄帝素问》云:“人身精华,皆上注于空窍”,是也。得此一节,长生者在兹,超升者亦在兹矣。此贯彻三教时间也。

  光不在身中,亦不在身外。山河大地,日月照临,无非此光,故不独在身中。聪明聪明,一切运转,亦无非此光,所以亦不在身外。六合之光华,充满大千。一身之光华,亦自漫天盖地。所以一回光,六合山河,一切皆回矣。人之精华,上注于目,此人身之大体害也。子辈思之:一日不默坐,此光流转,何所底行?若一刻能默坐,万劫千生,从此了彻。万法回于静,实难以想象!此妙谛也。然时间下手,由浅进深,由粗进细,总以不中行为妙。时间始末则一,但其间冷热自知。要回于天空海阔,万法如如,方为到手。

  圣圣相传,不离返照。孔云“知行”,释号“看心”,老云“内看”,皆此法也。但返照二字,人人能言,不克不及到手,未识二字之义耳。返者,自知觉之心,返乎形神末兆之初,即吾六尺之中,返求个六合末生之体。今人但一二时闲坐,反顾其私,便云返照,安得到头?

  佛道二祖,教人看鼻尖者,非谓着念于鼻端也,亦非谓眼看鼻端,而念又注中黄也。眼之所至,心亦至焉;心之所至,气亦至焉。何能一上而一下也?又何能忽上而忽下也?此皆认指为月。事实若何?曰,鼻端二字最妙,只是借鼻认为眼之准耳。初不在鼻上,盖以太开眼,则视远,而不见鼻矣;太闭眼,则眼合,亦不见鼻矣。太开,失之外走,易于散乱;太闭,失之内驰,易于昏沉。惟垂帘得中,刚好看见鼻端,故取认为准。只是垂帘刚好往处,彼光天然透进,不劳尔打针与不打针也。看鼻端,只于最后进静处,举眼一视,定个原则,便放下。如泥水匠人用线一般,彼只起手一挂,便依了做往,不但管把线看也。

  行看是佛法,原不秘的。以两目谛看鼻端,正身安坐,系心缘中。道言中黄,佛言缘中,一也。没必要言头中,初学但于两目中间,齐平处牵挂捆扎便了。光是活泼泼的工具,牵挂捆扎眼之齐平处,光天然透进,没必要着一念于中黄也。此数语,已括尽要旨。其余进静出静前后,以《小行看》书,印证可也。

  缘中二字妙极。中无不在,遍大千皆在里许。聊指造化之机,缘此进门耳。缘此为眉目,非有定着也。此二字之义,活甚妙甚。

  行看二字,原离不得,即定慧也。以后凡念起时,不要仍然兀坐,当究此念在何处,从何起,从何灭,频频推究,了不成得,即见此念起处也。不要又讨过起处,所谓觅心了不成得,吾与汝放心竟。此是正看,反此者,名为邪看。如是不成得已。即仍然绵绵往,行而继之以看,看而继之以行,是定慧双修法,此为回光。回者,行也;光者,看也。行而不看,名为有回而无光;看而不行,名为有光而无回。志之。

  第四章回光调息

  目标只要纯心行往,不求验而验自至。大约初机病痛,昏沉散乱,二种尽之。却此机窍,无过寄心于息。息者,自心也,自心为息。心一动,而即有气,气本意天良之所化也。吾人动念至速,霎顷起一妄念,即一唤吸应之。故内唤吸与外唤吸,如声响之响应。一日有几万息,即有几万妄念。神明漏尽,如木槁灰死矣。然则欲无念乎?不克不及无念也。欲无息乎?不克不及无息也。莫若即其病而为药,则心息相依是已。

  故回光必兼之调息,此法全用耳光。一是目光,一是耳光。目光者,外日月交光也;耳光者,内日月交精也。然精即光之凝定处,同出而异名也,故聪明总一灵光罢了。坐时用目垂帘后,定个原则,便放下。然竟放,又恐不克不及,即故意于听息。息之出进,不成使耳闻。听惟听其无声,一有声,即粗浮而不进细。当耐烦,轻略微微,愈放愈微,愈微愈静,久之,突然微者遽断,此则实息现前,而心体可识矣。盖心细则息细,心一则动气也。息细则心细,气一则动心也。定心必先之养气者,亦以心无处进手,故缘气为之眉目,所谓纯气之守也。

  子辈不明动字,动者,以线索牵动言,即掣之别号也。既能够奔跑使之动,独不成以纯静使之宁乎?此大圣人,视心气之交,而善立便利,以惠后人也。丹书云:“鸡能抱卵心常听”,此要妙诀也。盖鸡之所以能生卵者,以热气也。热气行能热其壳,不克不及进此中,则以心引气进。其听也,一心注焉,心进则气进,得热气而生矣。故母鸡虽有时出外,而常做侧耳势,其神之所注,未尝少间,即热气亦日夜无间,而神活矣。神活者,由其心之先死也。人能死心,元神即活。死心非萎槁之谓,乃专一不贰之谓也。佛云:“置心一处,无事不办。”心易走,即以气纯之;气易粗,即以心细之。如斯而心焉有不定者乎?

  大约昏沉、散乱二病,只要静功日日无间,自有大休歇处。若不默坐时,虽有散乱,亦不自知。既知散乱,便是却散乱之机也。昏沉而不知,与昏沉而知,相往奚啻千里!不知之昏沉,实昏沉也。知之昏沉,非全昏沉也,清明在是矣。

  散乱者,神驰也;昏沉者,神未清也。散乱易治,而昏沉难医。譬之病焉,有痛有痒者,药之可也,昏沉则麻木不仁之症也。散者能够收之,乱者能够整之。若昏沉,则蠢蠢焉,冥冥焉。散乱另有方所,至昏沉,满是魄用事也。散乱另有魂在,至昏沉,则纯阴为主矣。

  默坐时欲睡往,即是昏沉。却昏沉,只在调息。息即口鼻出进之息,虽非实息,而实息之出进,亦于此寄焉。凡坐必要静心纯气,心何以静?用在息上。息之出进,惟心自知,不成使耳闻。不闻则细,细则清;闻则粗,粗则浊。浊则昏沉而欲睡,天然之理也。固然,心用在息上,又要善会,亦是不消之用,只要微微照听可耳。

  此句有微义。何谓照?即目光自照,目惟内视而不过视。不过视而惺然者,即内视也,非实有内视。何谓听?即耳光自听,耳惟内听而不过听。不过听而惺然者,即内听也,非实有内听。听者,听其无声;视者,视其无形。目不过视,耳不过听,则闭而欲内驰。惟内视内听,则既不过走,又不内驰,而中不昏沉矣。此本日月交精交光者也。昏沉欲睡,即起漫步,神清再坐。清晨有暇,坐一柱香为妙。过午人事多扰,易落昏沉。然亦没必要限制一柱香,只要诸缘放下,默坐片时,久久便有进头,不落昏睡矣。

  第五章回光差谬

  诸子时间,渐渐纯熟。然萎木岩前错落多,正要细细开示。其中动静,身到方知。吾今则能够言矣。吾宗与禅学差别,有一步一步证验。请先言其区别处,然后再言证验。目标将行之际,预做便利,勿多专心,放教活泼泼地,令气和心适,然后进静。

  静时正要得机得窍,不成坐在无事甲里(所谓无记空也)。万缘放下之中,惺惺自如也;又不成着意承当。凡太认实,即易有此。非言不宜认实,但实动静,在若存若亡之间,以有意无意得之可也。惺惺不昧之中,放下自如也;又不成堕于蕴界。

  所谓蕴界者,乃五阴魔用事。如一般进定,而槁木死灰之意多,大地阳春之意少。此则落于阴界,其气冷,其息沉,且有许多冷衰气象,久之便堕木石。又不成随于万缘,如一进静,而无故寡绪忽至,欲却之不克不及,随之反觉顺适,此名主为奴役,久之落于色欲界。上者生天,下者生狸奴中,若狐仙是也。彼在名山中,亦自受用风月花果,琪树瑶草。三五百年受用往,多至数千岁,然报尽还生诸趣中。

  此数者,皆差路也。差路既知,然后可求证验。

  第六章回光证验

  证验亦多,不成以小根小器承当,必思度尽寡生。不成以轻心慢心承当,必需清事斯语。

  静中绵绵无间,神气悦豫,如醒如浴。此为遍体阳和,金华乍吐也。既而万类俱寂,皓月中天,觉大地俱是光亮境域。此为心体开通,金华正放也。既而遍体充分,不畏风霜,人当之兴味索然者,我遇之精神更旺。黄金起屋,白玉为台;世间陈旧迂腐之物,我以实气呵之立生;红血为乳,七尺肉团,无非金宝。此则金华大凝也。

  第一段,是应《看无量寿经》云:“日落大水,行树法象。”日落者,从混沌立基,无极也。上善若水,清而无暇。此即太极主宰,出震之帝也。震为木,故以行树象焉。七重行树,七窍光亮也。(西北乾方,移一位为坎,日落大水,乾坎之象也。坎为子方,冬至雷在地中,隐约隆隆,至震而阳出地上矣,行树之象也。余可类推矣。)

  第二段,即肇基于此:大地为冰;琉璃宝地,光亮渐渐凝矣;所以有莲台,而继之佛现也。金性即现,非佛而何?佛者,大觉金仙也。此大段证验耳。

  如今可考证者有三:一则坐往,神进谷中,闻人说话,如隔里许,逐个了然;而声进皆如谷中答响,未尝不闻;我未尝一闻。此为神在谷中,随时能够自验。

  一则静中,目光腾腾,满前皆白,如在云中;开眼觅身,无从觅视。此为虚室生白,表里通明,吉利行行也。

  一则静中,肉身氤氲,如绵如玉;坐中若留不住,而腾腾上浮。此为神回顶天,久之,上升能够立待。

  此三者,皆如今可验者也。然亦说不尽的,随人根器,各现殊胜。如《摩诃行看》中所云:“善根发相是也。”此事如人饮水,冷热自知。须本身信得过方实。

  先天一气,即在现前。证验中自讨,一气若得,丹亦立成。此一粒实黍珠也。一粒复一粒,从微而至着。有不时之先天,一粒是也;有统体之先天,一粒甚至无量是也。一粒有一粒之力量,此要自家愿大,为第一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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