舌尖

3个月前 (11-26 16:59)阅读3回复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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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一卷]序 你嘴上有江湖的风暴

  多年以前,我在桂林的一片竹林期待一个喊梅若华的女人,我用竹子测量她的行程,我砍下一节竹子,就阐明她走了一天。她必然又累又饿,于是我在竹筒里拆满米,那是给她筹办的晚饭,虽然她其实食不到。

  天天早上准时来拜见我的,是一群颠簸猛烈的鸟,它们叽叽喳喳的把行情翻开在我的窗口,薄暮送它们回山时,总给我留下一个24K的蛋。

  我的竹筒已经堆满了一房间,梅若华照旧没有来到。一天晚上我又累又饿,伏在桌子上睡着了,朦胧中听到劈劈啪啪柴禾燃烧的声音,我冲出屋门跑上山坡,回头看时我的茅舍已成一片火海,火光冲天而起,像桃花岛上的桃花标致绝伦。

  多年以后,我漂泊到广州,在一个喊“竹林居”的处所,我似乎又回到了桂林那一片竹林,那里的屋顶是竹子做的,四面的墙壁也“种”满了竹子,还爬满了青藤,那一个个用篱笆笆隔起的包厢,就像我当初食饭的处所,哦,包厢,那是一家餐厅,人们在用竹筒盛饭食,那香味就像我分开茅舍那晚闻到的味道,在我离往以后,过路的人也闻到了那种味道,他们拨开草灰,旋即被一阵香气冲得几乎昏厥过往,拆在竹筒的生米已经煮成熟饭,在饱餐一顿后,竹筒饭在江湖时髦开来。

  我点了一款竹筒烤排骨饭,猎奇心差遣我尾随师傅来到厨房,想看一看我的“创造”被运用到消费理论的过程。师傅从水里捞起一节竹筒,为了避免水分流失,我以前也把砍下的竹子浸泡在水里。然后师傅把已浸泡了半小时并调好味的香米拆进竹筒里,用荷叶将竹筒口封好,放在火上烤,我晓得像我烧烤竹筒饭的办法是没人敢复造的了。

  从选竹筒、泡竹筒、泡米、调味、火烤、剖竹筒、拆饭、上桌一共颠末八道法式,还有一道法式埋在那间茅舍的灰烬里,那就是爱心,那也是江湖上为什么把他们的功夫喊做天龙八部而把我的功夫喊做九阴实经的缘故。

  说实话,竹林居的竹筒饭味道是不错的,如今回忆起来,那一次进餐的过程就像一次练功的过程,香气自口腔而进,经咽喉、过肠胃、沉丹田,打通馋、延两脉,人飘飘然像在竹林中飞翔。但那时我心有旁骛,生米已经煮成熟饭,我的恋爱却照旧夹生,我爱的人已随一个摘药师而往,那时我跟本身讲,从那一分钟起头,第一个进来的女人,我就会爱上她。

  第一个进来的女人喊苏丽珍,我晓得她其实不喊苏丽珍,但潜意识里我觉得本身碰着了一个喊苏丽珍的女人,那个女人呈现在我味蕾盛开的时候,有些人老是在食饭的时候向你走来,但你却消化不了她。

  “蜜斯,请问你喜欢食竹筒饭吗?”

  她像旗袍一样沉寂。

  “有烤牛肉、烤滑鸡、烤排骨、烤海鲜、烤腊味--------请问你喜欢食哪一种竹筒饭?”

  她的声音像来自60年代:“来一杯果汁冷饮吧。”

  整杯果汁分为三层:底层是深红色糖浆,中间是鲜榨别致士橙汁加酒,表层是鲜奶加碎冰。竹林居有良多个性饮品,像天苦涩露、咸橄榄茶、怪味八宝茶等,她为什么喜欢心事重重的别致士冷饮呢?

  那时村落音乐换成了昔士风,当我把最初一块烤排骨食完,小资情调的音乐还在陆续,我晓得我的爱已无看,固然她像超风一样美、一样媚,但超风更冷酷、更反常,我喜欢如许的女人,喜欢在她的剑尖下体味爱的死往活来,那是我一生的功与快乐,想逃也逃不掉。

  苏丽珍后来嫁给了一个喊王家卫的汉子,他们经常出进竹林居,而我沉溺堕落到一个虚拟的江湖,在武侠小说的世界里逃求我飞一般的恋爱。

  我的第一部武侠小说喊《卧虎躲龙》,故事照旧与竹子有关,故事的起点在一个喊“听竹庄”的酒家,男配角是我抱负的化身。

  “听竹庄”的总店位于从化温泉旅游区,四周竹林茂盛、小鸟啾啾、风起碧波、穿竹打叶,“听竹庄”的定名由此而来。那家酒店以运营粤派特色菜为主,如河鲜、海鲜、特色蔬菜、野生团鱼、田螺、走地鸡等等,当然竹筒饭、竹筒炖汤、竹笼蒸饭是少不了的,其煮食均用山泉水,因为江湖伴侣捧场,东家在新广从公路又开了一家分店,那使我的故事情得扑朔迷离起来。

  她进来的时候天空突然下起了太阳雨,窗外的竹子顷刻崭露头角,正闭目养神的我微微睁开眼,她点了份功夫蝎子羹,渐渐品着,那不是在征服胃,而是在调息运功。蝎子,中医定为“五毒”之首,《本草纲目》记载全蝎具有“息风镇痉,攻毒散结,通络行痛”的成效,可双向进步人体机能,美容养颜,加强内力。饮完汤,她信手拿过餐牌,点了一只烤乳猪,一条清蒸石斑,一只人参炖鸡,一罐清炖王八,她的豪华表露了他的身份。

  听竹庄的乳猪放养在竹林里,整天与狂蜂浪蝶为伴,朝闻啼鸟,夕餐落英,所以皮量松散,口感风流,即使如许,一个女孩子独点一只烤乳猪,也是闻所未闻的。

  烤乳猪上来了,她切下猪唇,伸出舌尖,沿猪唇舔一圈,然后放进嘴里,洪亮的咀嚼起来,称心的咽下往,脸上现出沉浸的神气。此情此景依稀梦里见过,我冲动的等她把整个烤乳猪食完,她摆摆手,堂倌把乳猪撤下往,一只烤乳猪只食一对猪唇。

  碧纱微露纤纤玉,墨唇渐热参差竹。

  清蒸石斑端上来了,那是号称海中王的极品大石斑,用马达加斯加进口的香草和听竹庄秘造的XO酱蒸造,她用筷子从鱼鳃里夹出两块腮肉,放进嘴里细细品嚼,然后摆摆手,堂倌把大石斑撤下,一条石斑只食两块腮肉。

  墨点柳眉新,酒晕桃腮嫩。

  堂倌端来人参炖鸡,那是韩国进口的高丽参炖听竹庄放养的走地鸡,我正考量她是食鸡腿仍是鸡翅,只见她把鸡翻过来,撑开鸡肚,从里面夹出一颗田螺,放进碗里,堂倌把鸡端走。

  弱水三千,只取一瓢饮。

  从挺拔独行的猪唇重口味,到超凡脱俗的鱼腮小清新,再到过尽千帆皆不是,销魂蚀骨,那不恰是我心目中的她么?

  我坐到她对面:“姑娘,虽说‘猪唇、腮肉、田螺’是听竹庄三宝,但节约是美德,食不完的工具不要乱扔。”

  那时堂倌端来清炖王八,我说:“竹笋炖团鱼,马甲护体,黑白通食,本事不小。”

  她白了我一眼,伸筷子往夹团鱼,我说:“那团鱼恐怕你只食一块裙边吧。”

  她用筷子掀开团鱼壳,夹起一个团鱼蛋说:“王八蛋。”

  我看还有一个团鱼蛋,说:“两个王八蛋。”

  “都给你。”说着筷子疾如闪电送过来,我举起筷子往挡,另一

  个团鱼蛋也飞了过来,两个团鱼蛋像两个地球在我们之间你来我

  往,那时螺蛳也飞了过来,我用盘子把螺蛳接住,螺蛳像一个陀螺一样在盘子中间扭转,吱吱声好像一根钢丝穿进每小我的耳朵,我说:“一颗螺蛳三碗汤,那田中龙太甜,不如我送你个小菜冲冲口味,小葱拌豆腐——一清二白。”

  “李慕白。”

  “玉娇龙。”

  “哈哈哈!”笑声未落,两把剑已拆到了一路,她一个旋风踢,一把椅子飞向我的同时,她一个小猪转身从窗口飞进竹林,我也一个乳鸽展翅逃了出往。

  竹林像大海的波澜一样起伏跌宕,我们像两只小鸟在竹林中飞翔,跟随我们的还有班驳的一群一群的阳光,当外国人在片子中看到那一幕时几乎不敢相信本身的眼睛,他们为中国有如许标致的处所而对中国顿生热爱。假设他们还晓得中国有22属200多种竹子,此中可摘笋食用的有楠竹、毛竹、麻竹、水竹、桂竹、刚竹、淡竹、石竹、早竹、慈竹数十种,用竹笋做的名菜有湖南的火方冬笋尖、上海的黄泥烤笋、四川的干煸冬笋数十个,那么他们必然会“日啖竹食三合家,不辞长做竹中人。”

  我们逃出竹林,玉娇龙在温泉边站定,我落到了她身边,一柄宝剑已抵到了我的脖子。

  人与人始末有0.01秒的间隔是无法超越的,我甘愿回忆我的起头,我仍然记得桃花绚烂的春天,一个女人喊我在桂林的一片竹林等她,假设记忆是一筒筒的竹筒饭,我期看它永久不会过时,假设非要给它加上一个期限的话,我期看是一万年。

  第一章以芽还芽

  不管你能否认可,你我都生于舌尖,火是向上的舌尖,吞食一切;水是向下的舌尖,席卷一切。没有颠末我们附和,生命的迹象出生入死,席卷而来。

  锅铲也是一把舌尖,伸缩自若,在子宫一般的锅里翻云覆雨,子宫宽大万物,给我们热量和体液。茭白来自热带,踏着鹿角蕨而来,踏着虎尾兰而来,把雷州小黄牛吸进雪白的肚里,用九牛二虎之力烹造一道小菜,会是什么味道呢?香椿芽是谷雨前的时髦,细雨霏霏时它红红绿绿的头发在树上随风摇摆。嫩叶是树的芽,鸡蛋是鸡的芽,鸡蛋会长到树上么?会的,当树的芽炒鸡的芽时,喊以芽还芽,鸡蛋的花在绿叶的托举下热火朝天的绽放。

  好了,如今来一杯豆浆,当锅铲停行飞翔时,我的早餐破茧而出,那是我为荇莼做的早餐:茭白烩小黄牛,香椿芽炒鸡蛋,主食是粥和油条,它们香烟袅袅的在桌上,我的荇莼香烟袅袅的在床上,昨晚我们以床代锅翻炒了一夜,第一次火候总会过了点。

  如今,我要出门了,我的目标是广州越秀区中级人民法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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