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进夜,山中忽落秋雨。
屋外雨声潺潺,我默坐看书,半响,却一页未翻,心绪流落。
有些话,不言不语,躲于心,落把锁,不求因,不问果,即是更好的回处。
可一旦道出了口,便会妄生了贪念,祈求那宿命般的结局能有所更改。
思及此,难免笑话本身痴人说梦,十一,你到底在妄图些什么?
我放下书卷,静卧山间小楼夜听雨,淅淅沥沥,下在心间。
一人沉声道:“好。”
闻声,我起身走至门口,闻声那人脚步声渐渐靠近屋外,一步一步,走得极为迟缓,雨水沿那人的伞蔓会聚,垂流至木阶,溅落滴答做响,忽步声行,只闻秋雨落。
隔着门窗,一抹隐约可见的身影,站于屋外,撑伞而立。
他未敲门,我未开门,他站在屋外,我站在屋内,隔着一扇门窗,静听雨落。
我知他有千言万语,我亦知他有千言万语不成说,如斯隔着一扇门窗更好。
那夜,雨落一宿,我与周生辰静听了一夜的雨,他于门外,我于门内。
前人云,离合悲欢总无情,一任阶前,点滴到天明。
周生辰为何于门外一夜听雨,而不进门见我?
此问我亦有,却不忍深思。
夜雨行至门口而不进,是为有念有情而不成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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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任阶前静听宿夜雨,是为情深似海而不成得。
念此,心间隐痛。
翌日天明雨行,我与周生辰启程回西洲。
南箫往昔,便躲于高山流水之间,往后,见山川一程,但见如故。
在南箫的,只是周生辰与漼时宜。
数日后,至西洲南辰王府。
时隔三载有余,府中一如往昔。
景尚在,而人却未在。
一路走来,甜将军马革裹尸,三师兄此生无法再进战场,军师因病逝往。
师父身边的人越来越少了。
后至院中,我未曾歇息半晌,便默坐提笔写信。
有些工作,想了很久,一念压于心头,整天心旷神怡,想要告诉阿娘。
“阿娘尊鉴,别来好久,甚认为怀,儿有一念,久之压于心头,看阿娘成全。”
“我于幼时长于西洲,王府数载,吾心已回此处,阿舅未逝时,曾欲编撰经书,至今未果,今儿欲此生不嫁,一生于西洲,承阿舅生前遗愿,修撰经史,此心已决,愿阿娘准许。”
一纸书尽,如释重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