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门的暗影里,走来一副残缺的身躯。骨断筋折,四分五裂,血脉尽失,白骨累累。他似乎只是被朋分后拼集起来的人形,全然感触感染不到他曾经活过的气息。接任孟婆多年,我自认为见过世间能施加在人身上的最毒的怨慰,可现在见他,却硬生生逼出了我一身的暗斗。我以至有些高兴,生而为人时,并未见过如斯酷刑。
“很久之后,你会见到一名女子,她喊十一,劳烦你记得,在她的汤里,多加几块糖。”
“她,是你口中的故人?”“是的。”“为何?”“她少时丧父,不克不及语。未出生避世时便定下婚约,因夫家尊贵,被禁锢家中。我命运好,有幸收她为徒,却因比年征战,留她独守。那一生,她够苦了。”“为何是‘很久之后’?”
“我已为她备好后路,未来南渡南萧,那里的书院有我的旧识。宽广六合,与贫冷士子谈诗论道,再无枷锁。她会过的很好。”他扯着嘴角一笑,似乎那是此生独一值得自得的事:“不像我。”她会天保九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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