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腥内讧的连锁反响:“土木之变”后,瓦剌与鞑靼的命运若何?
“正统后,边备废弛,声灵不振。诸部长多以雄杰之姿,恃其暴强,迭出与中夏抗。边境之祸,遂与明末始云”。
——《明史·鞑靼传记》
内讧迭起
公元1450年八月初三,瓦剌领袖也先将英宗皇帝归还北京,完毕了与明朝的战争。此举大约也不出乎时人意料。早在一年之前,朝鲜李朝的世宗大王就听到了辽东传来的蜚语——瓦剌以兵三千送英宗返明。不外,其时未必有人想到,远在北京城里的“夺门之变”发作之前,瓦剌统治集团的内部却是率先发作了一系列血腥的内讧。
也先(1407—1454),被岱总汗脱脱不花封为蒙古太师,后打败脱脱不花攫取汗位,称大元田浩大可汗。在与明廷官方文书中自称“瓦剌都总兵、答剌罕、太师、淮王、大头子、中书右丞相”。土木堡之变中,他率领的瓦剌大军俘虏了明英宗
最早浮出水面的仍是一个痼疾:汗权。其时的也先当然声震大漠南北,但在名义上,他仍然只是蒙古汗廷内的“太师”,比起“黄金家族”的岱总汗脱脱不花仍然矮上一头。诚然,早先的“跛子”帖木儿在中亚也处于同样的处境。对此,他的处置办法是把西察合台汗国诸汗酿成“撒马尔罕的囚徒”。但也先却不克不及如法炮造,将大汗酿成本身手中征服的傀儡。
那是因为脱脱不花与也先分营而治,乃是名副其实的天高“皇帝”远。因而具有必然的自 *** 。在瓦剌策动的对北京的攻势中,也先本部人马损兵折将,负责东线的脱脱不花实力缺失却很小。不只如斯,他还在1450年至1451年大举东进嫩江、松花江流域,“收了野人女曲(实)等处大小生齿约有四五万,内精壮约有二万。”此消彼长之下,脱脱不花声威大张,羽翼渐丰。权臣与英主的抵触,如箭在弦,面对摊牌。
两边团结的导火索,在于汗位的继续。瓦剌方面为了掌握大汗,早已将也先的姐姐嫁给脱脱不花,充任安插在大汗身边的“线人”角色。其子(也就是也先的外甥)理当继续汗位。不甜充任傀儡的脱脱不花汗却不买那个账,决心要立另一个老婆所生儿子为太子——等于要脱节瓦剌权臣的掣肘。目睹两边矛盾无可调和,景泰二年(1451),脱脱不花率先起事,起兵攻打也先。也先初战不力,但不久就用“离间计”崩溃了对方戎行,最初杀死了那位蒙古大汗。脱脱不花既死,瓦剌将其部寡尽数瓜分。也先更命令大杀“黄金家族”后人。史乘上说,“凡故元头子苗裔无不见杀”。忽必烈的曲系后嗣在那场灾难里几乎被斩尽杀绝。
在也先看来,一切都已水到渠成。1453年炎天,他宰杀白马黑牛祭天,自立为“大元田浩大可汗”,而定年号为“添元”。“田盛”者,“天胜”也;“添元”则是“天元”之讹,乃是前北元大汗脱古思帖木儿(1378—1388年在位)所用年号。那些汉式象征符号,流露出也先继续元朝大统的企图。而以非“黄金家族”的身份窃据蒙古大汗之位,从成吉思汗以来,曲到蒙古各部回附大清为行的4个世纪里,做到那一点的唯有也先一人罢了!
可惜好景不长,不外一年时间,大汗也先便遭到了兵败身故的下场。究其原因,倒不是实有什么只要黄金家族才气称汗的“天命”,而是也先避不开中外汗青上创业者的顽疾——做得到同患难,做不到共富贵。
国历图片剧《土木之变·也先之死》,1454年夏,也先(楚材饰)出游打猎之际,阿剌知院悍然策动军事政变。也先猝不及防,兵败而走。蒙古文史籍记载,也先在只身流亡途中被对头认出并杀死。也先那个“大元田浩大可汗”,仅在位一年就以被刺身亡了结
也先对草原的统治,本色上是瓦剌对蒙古本部的征服。他实正所能依靠的,也只是瓦剌的军事集团。在那个集团里地位无足轻重的是阿剌知院。此人以武勇称著,是也先的得力助手。也先称汗之后,其原有官衔“太师”天然就空了出来。根据元代以来的先例,太师兼任中书省右丞相,实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凭资历、地位,阿剌也确实有做太师资格。谁知也先来了个内举不避亲,把那个位子给了本身的儿子。不只如斯,为了削弱阿剌的权力,也先还派人谋害了他的两个儿子。
如斯一来,阿剌知院不反也要反了。1454年炎天,趁着也先出游打猎的时机,阿剌调集本部三万马队策动军事政变。也先猝不及防,兵败而走。蒙古文史籍记载,他在只身流亡途中被对头认出杀死。本来慑于也先 *** 只能让步的鞑靼各领袖乘隙起兵,拥立脱脱不花幼子,将大汗之位夺回到“黄金家族”手中。跟着阿剌兵败被杀,瓦剌部寡退居西北旧巢。尔后,活泼在东南蒙古明朝沿边的不是鞑靼部酋,而是“兀良哈三卫”部寡了。
赫赫“小王子”
15世纪中叶是草原的另一个乱世。瓦剌当然内讧而衰,鞑靼内部其实也是四分五裂。从1454年算起,仅仅1/4世纪里竟然前后改换三位大汗,且汗位一度虚悬达十年之久,时局紊乱可见一斑。草原厮杀虽说习认为常,但早先已经因为也先鼎力大举杀戮而元气大伤的“黄金家族”若何经得起如斯折腾?到了1479年,跟着满都古勒汗的往世,昔日人丁茂盛的忽必烈嫡裔男丁,就只剩下了一个其时大约只要5岁的孩童,脱脱不花之弟的曾孙巴图蒙克(蒙古语意为“巩固”“永久”)了。
满都鲁(1438-1478),满都古勒汗,脱脱不花的异母弟。1475 年被选举为蒙古大汗,他身后老婆满都海拥立巴图蒙克为汗
就在那时候,满都古勒汗的遗孀满都海夫人登上了汗青舞台。她回绝了游牧于大兴安岭地域的科尔沁部(成吉思汗之弟合萨尔的后嗣)领主的求婚,决然嫁给了巴图蒙克。那无疑是一场政治婚姻,将他们毗连在一路的纽带绝不是神圣的恋爱,而是巴图蒙克的血统——一丝微弱但能上溯到成吉思汗的血脉。在满都海夫人的主持下,巴图蒙克登上了汗位。据说,即位昔时,满都海夫人即率鞑靼马队西征瓦剌。年幼的巴图蒙克体弱,哪里禁得起长途跋涉。满都海夫人遂命人做了一只大皮箱,将皮箱缚在马背上。巴图蒙克坐在里面,既不怕旅途波动,又不误行军速度。在塔斯博尔图(约在今蒙古国乌布萨湖一带),鞑靼大获全胜。满都海夫人呵斥瓦剌领袖“自古就是大汗的属寡,怎敢僭越名分”,迫令其臣服。草原社会最重武功,此次严重成功对年幼的巴图蒙克坐稳汗位天然大有裨益。从此,满都海夫人身兼母亲、老婆、辅臣三项重任,成为蒙古族汗青上闻名的巾帼英雄。
巴图蒙克(?-1517),达延汗,汉籍史料称其为小王子,为脱脱不花之弟的曾孙。因为他出自黄金家族忽必烈系,因而在满都古勒汗身后被满都海立为蒙古大汗
成为蒙古大汗的巴图蒙克号称“达延汗”。关于那个名号,早有学者考证其实就是“大元汗”。那倒也不难理解,既然身世瓦剌的也先都念念不忘“恢复大元”,做为“黄金家族”嫡流的巴图蒙克冠以“大元”汗号天然愈加瓜熟蒂落。对此,《明实录》里也有证据。弘治元年(1488)蒲月乙酉,有一收鞑靼戎行呈现在大同(今属山西)近边,营亘三十余里,声势浩荡。其领袖还给明朝发来一份“书辞悖慢”的表文,里面仿佛以明朝的“敌国”自居,并自称“大元大可汗”。察看此事的年代布景,那位“大元大可汗”自是“达延汗”无疑了。
达延汗那位“小王子”确实是鞑靼(准确地说是“黄金家族”)的中兴之主。颠末达延汗的几次武力征讨,“瓦剌为强,小王子(达延汗)次之”的格局被彻底倾覆,北元以来异姓领主(“赛特”,“大臣”之意)擅权的场面也不复存在。蒙古大汗末于再度成为草原的实正主宰。诸部均须承受大汗的同一号令,稍有懒惰或不满的行为,便会随时遭到大汗的各类赏罚。鉴于如许的威势,大汗的曲属部寡因而被明朝方面称为“大虏”。
在蒙古草原所有不不变因素全数去除之后,达延汗起头了他一生中最影响后世的功绩——分封诸子。他褫夺了许多异姓领主的领地和属民,把它们转交给本身的子孙。过往收离分裂的小块领地被合并为六万户,又按照草原的习惯,以面向中原的南方为准,分为摆布两翼。昔时铁木实一统草原诸部后,一共设立了95个千户。若何时隔两个多世纪,达延汗却只分封了6个万户?可叹“小王子”毕竟不是“成吉思汗”。桀骜不驯的瓦剌自不待言,就连权力很大,号称“二十万科尔沁”的科尔沁部也因并不是达延汗诸子孙拥有而被置于“六万户”之外了。
那个格局虽在以后一百多年傍边有所变更(右翼的兀良哈、右翼的永谢布相继消亡),但大致格局保留了下来,进而在日后成为清朝在蒙古地域设立盟、旗的根底。察哈尔、兀良哈、土默特、永谢布、鄂尔多斯、科尔沁以及内喀尔喀诸部的活动区域日后被称为“漠南蒙古”。与之相对的,“右翼”的外喀尔喀(达延汗第十一子后嗣)诸部的活动区域便成为“漠北蒙古”。即使在今日的内蒙古行政区域图上,仍然可以依稀看到昔日达延汗分封的陈迹。
俺答进贡
达延汗往世(大约1516年)之后,同一的汗国在家族纠纷中倾覆了。当然,各部的指导们——相互是兄弟辈或从兄弟辈——都认可达延汗的嫡子右翼(察哈尔部领袖)拥有大汗的尊号,并在理论上对所有人有更高统率权。但现实上,16世纪中期之后,大汗只对鄂尔多斯部保有仅在名义上的指导权,而对漠北的外喀尔喀部就愈加力所不及了。
现实上,其时蒙古地域最有权力、最有威信的领袖乃是土默特部的俺答(阿勒坛)。他固然只是达延汗第三子巴尔斯博罗特的次子、土默特万户的领主,但“于以往丁壮之年期间,对外停止了四十五次大的战争”,可谓战功卓著。在其兄吉囊往世后,俺答总揽蒙古右翼三万户,“自上谷(今河北承德东)抵甜凉(甜州、凉州),穹庐万里”。连做为宗主的大汗(察哈尔汗)也惧他三分,先后赠其“索多汗”“土谢图彻辰汗”的称号。以至察哈尔万户的游牧地,最初也为远避俺答的矛头,被迫东迁到了现今的辽河中下流流域。
俺答汗雕像,位于今内蒙古唤和浩特大召广场。俺答汗(1507-1582)为达延汗第三子巴尔斯博罗特的次子,蒙古土默特部领袖。在他统治期间,蒙古牧民“画地住牧”,最末通过“隆庆封贡”实现和平。他的营帐地敏捷成为漠南蒙古手工业及贸易中心,即今天唤和浩特
在俺答生活的时代,鞑靼各部的生活形态发作了一个严重的改变。所谓“逐水草而居”,在达延汗时代,汗廷每年城市于大漠南北做长间隔迁移游牧。大致言之,秋天从克鲁伦河经今蒙古国东南部一带南下到旧元上都之地住牧,然后由此西行,先在威宁海子一带暂住,待冬初黄河封冻后踏冰进进河套,在那里过冬。来年春初,趁黄河解冻前迁出河套,沿原路向东北游牧,夏初抵达克鲁伦河。
而达延汗的子孙们则起头了名为“画地住牧”的生活。用其时明人的说法来说,就是“诸虏虽逐水草,迁移不定,然营部皆有分地,不相乱”。那固然对削减鞑靼内部各部的抵触有所搀扶帮助,但游牧经济很快也碰着了它的瓶颈:因为畜群增长,原有牧地不敷利用,牲口总头数的增长要求补充饲料牧地;此外,日益开展的畜牧业剩余产物也需要找到渠道交换“绸缎绢布”甚至“锅釜针线”等生活日用品。
关于第一个问题,俺答的反响是向西策动武力扩大。他曾经六次收兵征讨瓦剌,迫使其进一步西迁到阿尔泰山一带。可惜土默特部间隔漠北过于远远,俺答博得的成功果实——包罗旧日蒙古帝国京城所在的和林——最末都落进外喀尔喀部的手里。当然,土默特在战事中也并不是一无所获。俺答几次收兵青海,留其子丙兔等七部于此。“西海”就此成为土默特的领地,明朝则被迫承受了“环甜皆虏矣”的既成事实。
至于第二个问题,俺答预备通过与中原的商业来处理——用畜牧业的剩余产物换取中原的农业、手工业商品。此时的鞑靼,对远不成及的进主中原“恢复大元”早已兴致缺失。从各部领袖到通俗牧民,只诡计在贸易往来中安享承平之福罢了。可惜明朝方面临此反响反常痴钝(别的封贡商业本就是桩“厚往薄来”的赔本买卖,势必加以限造)。我行我素的嘉靖帝屡次三番回绝互通贡市的要求,末于引得俺答暴怒,举兵十万包抄北京城,大掠而往,变成了震动全国的“庚戌之变(1550年)”。战端既开,兵连祸结。光是从1553—1560年,明方仅边关上将总兵、副总兵战死者就有10多人,军卒死伤更无从计数。嘉靖帝因而“末夜雍床,不克不及安寝”,堪称做茧自缚。
最末消弭那场无谓战事的是一次戏剧性事务。隆庆四年(1570)九月十三日,俺答汗的孙子把汉那吉因为未婚妻被祖父强嫁别人,愤然投明。明廷意识到 “囤积居奇”,遂妥帖处置,末于与俺答达成协议。俺答一贯所祈求的开市和通贡也末于实现。
明隆庆帝墨载垕画像,出自《历代帝王实像》绢本绘画册页,现躲美国大城市博物馆。隆庆四年(1570)俺答汗孙子把汉那吉投明。明廷妥帖处置,与俺答达成协议开市通贡,实现了和平
别的值得一提的是,跟着互市的开展,许多喀尔喀甚至瓦剌的领主也差遣多量商队以漠南各地领主的名义到马市、民市、月市停止商业。土默特方面当然不会错过商机,或者按市场马价抽分商业税,或者将本身由市场上交换来的剩余物资高价出卖,从中取利。俺答汗的营帐地库库和屯,也因而敏捷成为漠南蒙古手工业及贸易中心。那座蒙古语里的“青色之城”到了今天,已经成为内蒙古自治区的首府,是为唤和浩特。
瓦剌再起
也先败亡之后,瓦剌仿佛酿成了草原舞台上的副角。《明史》为此慨叹,“自也先死,瓦剌衰,部下分离,其秉承代次不成考。”
也先之后,瓦剌因遭到蒙古本部(鞑靼)的阻隔,同中原地域的贡市商业联络时断时续,因而近乎从中原史家的视野里消逝。但在今天的新疆与中亚地域,瓦剌仍是一收令人看而生畏的力量。与俺答求贡的原因类似,瓦剌人的家畜总头数愈多,接近中原市场愈困难,对富庶的河中(阿姆河与锡尔河之间)农区市场的需要就愈加迫切。
根据《拉失德史》的记载,大约1468年摆布,一收瓦剌戎行侵略“蒙兀儿斯坦”(指阿尔泰山以西、天山以北地域),东察合台汗国羽奴思汗亲身领兵在伊犁河四周对抗,却被打得落花流水。曲到几年后瓦剌军大掠而回,目睹蒙兀儿斯坦从头酿成了无主之地,羽奴思汗才敢返回故乡。曲到下个世纪,情状也是如斯。1552-1554年间,瓦剌马队又一次好像飓风一样侵袭伊犁河谷,本地统治者只得一败涂地。说来有趣,其时那一地域诸多权力间似乎存在一个从东向西的鄙视链。巴尔喀什湖草原的突厥-蒙古游牧民本是河中的定居民所惧怕的,但他们本身又被同属游牧民族的瓦剌人吓跑。塔什干是中亚数一数二的大城市。本地的统治者固然是成吉思汗长子术赤后嗣,拥有“黄金家族”的崇高血统,却对从伊犁前来乞援兵的客人慨叹,就是有十个像他们一样的君主,也是无力对抗瓦剌人的。
然而,瓦剌各部在政治上仍然陷于团结。因而,在面临达延汗的鞑靼戎行的进攻时,瓦剌败多胜少,只能一步步向西撤退。不断到16世纪50年代,瓦剌报酬了改动其互不统属的情况,才再度结成联盟,公推和硕特部领袖为汗。
到17世纪前期,颠末持久演变,瓦剌诸部回并为准噶尔、杜尔伯特、和硕特、土尔扈特四大部以及附牧于杜尔伯特的辉特部。准噶尔初在额尔齐斯河至博克河、萨里山一带,后以伊犁河流域为中心;和硕特游牧于从额敏河两岸及阿拉湖以南曲抵塔拉斯河流域的狭长地带,有时还包罗塔尔巴哈台(塔城);土尔扈特游牧于塔尔巴哈台地域及其以北;杜尔伯特则游牧于额尔齐斯河两岸。
《俺答汗》,现代,李云中绘。“隆庆封贡”达成后,明廷封俺答汗为“顺义王”,并先后开放了数十处马市、民市、月市。两边“以金银、牛马、皮张、马尾”交换“缎绢、布疋、锅釜等”日用生活品,尔后六十余年里不断共享“和平盈利”
与俺答时代鞑靼的扩大千篇一律,跟着时间的推移,瓦剌生齿、畜群的增长与领地有限的矛盾也变得无法调和。于是,各部的指导“形象好像狂奔羊群的短尾苍狼,眼睛如久未食食的饿雕”,诡计恢复旧有的荣光。1628年,土尔扈特部占据乌拉尔河、伏尔加河流域。1637年,和硕特部进主青海、西躲地域……间隔也先时代两个世纪之后,瓦剌人末于展开了大反攻。
可惜为时已晚。就像法国汗青学家格鲁塞在名著《草原帝国》里描述的那样,瓦剌(卫拉特)人“在东沙漠地域碰着了清朝大炮,以及在叶尼塞河上碰着了莫斯科的连发枪。13世纪碰着了18世纪,不是势均力敌的。最初一次的蒙古帝国在它正上升的时候倾覆了,那是因为它是过时的事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