假设一个朝代是一本大书,当我们把宋朝那本厚厚的书合上,即使记忆漫漶,仍然能记住的,必然有苏轼。苏轼的全才,精神上的奔放、丰茂,足以让任何人骇怪:诗词文章书画美食等样样风流,到达时代的高峰,成为千年一遇的集大成者。苏轼仕途坎坷,被不竭冲击,离朝廷愈来愈远,杭州、黄州、惠州、儋州(海南)……可他却把惩罚,酿成了饶有兴趣的漫长游览,走到哪,写到哪,建立到哪,美到哪,譬如现在仍然被赞誉的西湖苏堤春晓、六桥烟柳,“欲把西湖比西子,淡妆浓抹总适宜。”处乱不惊的苏轼,对范仲淹的“不以物喜,不以己悲”做了身体力行的解读。再譬如,当苏轼被放逐到其时很边远的惠州,却快乐奋兴地写下:“日啖荔枝三百颗,不辞长做岭南人。”
“大江东往,浪淘尽,千古风流人物。”正可谓,站得高,看得远,看得透,世界对我如刀,我岂能以牙相搏?势力如夹板,让我流离失所,我仍然要苦中做乐,对万物温存以待,对世界饱含密意。
唐宋八各人,一门三苏占了近半。在苏轼的有生之年,名气已经确立,并被师承延续。我自芬芳,蝴蝶自来,与官位无关,与才学有染。“苏门四学士”之外,更多的苏门学子,散落在民间。苏轼的随遇奔放,已经渗进中国文人的骨髓。
“明月几时有,把酒问彼苍。”苏轼站在尘世的群山之巅,他的体态,堆叠着李白的影子,但又判然不同。在统一轮明月下,是浩然千古,月华万里。坊间不断争论苏轼与李白,谁的才调更胜一筹?二人虽不在统一个朝代,但确实有那么一个故事,对苏轼和李白的文学成就来了个关公战秦琼式的比力。
且说有一天,宋神宗问身边的大臣:我们宋朝,有人可以比得了诗仙李白吗?宋朝的武功,固然差点,但宋朝的文治,盛极一时,那位大臣想了想说,苏轼能够比得了李白。宋神宗听完后点点头,又意犹未尽地补了一句:“白有轼之才,而无轼之学。”
好家伙,本身的臣子,胜过李白,是不是阐明本身也无形中胜过了唐朝的皇帝?宋神宗的小心思,且不往说,至少阐明苏轼的文章和学问是李白比不了的。
文无第一武无第二。即使李白杜甫在统一个时代,风气差别也没法比力。不外,李白与苏轼,都游历过庐山并留下了名诗,我们能够比照来看。
李白写的是《看庐山瀑布》:日照香炉生紫烟,远看瀑布挂前川。飞流曲下三千尺,疑是银河落九天。
苏轼写的是《题西林壁》:横看成岭侧成峰,远近凹凸各差别。不识庐山实面目,只缘身在此山中。
有趣且意味深长的是,统一座庐山,李白以仰天长啸盛唐气象从庐山的北坡上山,苏轼以竹杖草鞋两宋烟雨从庐山的南坡上山,最末在庐山山顶隔空会合。那,是多么的灿烂,气象万千!
现在,两位高人的那两首名做都进选课本,相信,没人能比出凹凸吧。但能够让读者从中体味到唐诗抒情宋诗说理的显著特色。那——也算是食瓜群寡的小小收获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