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书赏读 | 回应时代开展之声 ——《马克思主义典范文献世界传布通考》序言

做者: 艾四林 杨金海 李惠斌 主编

责任编纂：董喃 等

出书社: 辽宁人民出书社

出书时间: 2022-8

回应时代开展之声

——《马克思主义典范文献世界传布通考》序言

清华大学马克思主义学院特聘传授

杨金海

开展马克思主义典范文献世界传布通考那项工做之所以需要，是时代开展的一定。总体而言，那是世界社会主义理论特殊是我国变革开放40多年理论开展的一定，也是世界学术界和我国马克思主义理论界深进研究切磋一系列严重理论问题和理论问题的逻辑一定。马克思曾经指出：“问题是时代的唤声。”

马克思主义之所以可以在19世纪40年代降生并逐渐在世界列国传布开来，是因为它紧扣了时代脉搏，答复了时代之问。

19世纪40年代至今170多年间，马克思主义鞭策的世界社会主义运动获得了灿烂成就，特殊是十月革命的成功使社会主义从理论酿成现实，并带动一多量经济文化比力落后的国度走上社会主义道路，构成世界社会主义和本钱主义两大阵营，展示出社会主义开展的光亮前景。但后出处于种种原因，特殊是以苏联为首的传统社会主义形式的僵化，使社会主义逐渐失往优势，最末形成了东欧剧变、苏联崩溃的汗青悲剧。由此引发世界思惟界对马克思主义和社会主义的深入深思。

在我国，陪伴着变革开放的推进，人们对以往所理解的马克思主义根本理论、根本看点等也提出了很多量疑。特殊是在“什么是马克思主义”“什么是社会主义”那些严重问题上，人们普及觉得到过往没有弄清晰，需要从头加以理解。邓小平曾经说过：“不解放思惟不可，以至于包罗什么喊社会主义那个问题也要解放思惟。”他后来又强调说：“什么喊社会主义，什么喊马克思主义？我们过往对那个问题的熟悉不是完全清醒的。”于是，若何全面准确天文解马克思主义、社会主义成为变革开放时代的大问题。围绕那个严重时代课题，学术界展开了多方面讨论，构成了良多思惟看点。

国际思惟界的情状也很类似。为答复时代面对的课题，人们从头回到“典范文本”，力求弄清马克思主义、社会主义的最后含义。于是，在国际思惟界，20世纪呈现了“马克思学”“列宁学”等研究学派，构成了《马克思恩格斯全集》汗青考证版（即MEGA版）研究学派，以及马克思主义阐发学派、汗青学派等。那些学派固然形式差别、目标各别，但都有一个配合点，即力求回到典范文本，掌握马克思主义、社会主义的真理。那种情状20世纪80—90年代在我国理论界也呈现了，最有代表性的是有的学者提出了“回到马克思”的标语。由此，学者们颁发了一系列文章、著做，讨论了各类解读马克思主义典范文本的体例，如“以马解马”，即用马克思的话解读；“以恩解马”，即以恩格斯的话解读；“以苏解马”，即以苏联式马克思主义解读；“以中解马”，即以中国化马克思主义解读等。那些讨论对人们从差别角度解读马克思主义、社会主义等发扬了积极感化，但是，问题仍然没有得到很好处理，因为对文本的理解各有差别，争论仍然不成制止。

跟着问题切磋的深化，人们进一步诘问起“文本翻译”问题。关于那一点，在西方学者中有一种影响很大的看点，就是认为马克思主义在各个国度的本土化过程中，发作了性量改变。若有的西方学者认为，中国人所理解的马克思主义不是实正典范的马克思主义，而是颠末中国语言转化的、具有浓重中国文化特征的马克思主义。美国粹者施拉姆认为，马克思主义在传进中国的过程中，翻译传布、汗青前提和中国文化在此中发扬了重要感化；所以，以毛泽东为代表的中国马克思主义者所理解的唯物论和辩证法深受中国传统哲学中“实事求是”“阴阳”矛盾等思惟的影响，那与基于西方文化的马克思主义的唯物辩证法相往甚远。德国粹者李博在《汉语中的马克思主义术语的起源与感化》一书中，专门切磋了马克思主义术语在中国的翻译问题。他认为，像马克思主义典范著做中的“人民”“民主”“社会”“革命”“专政”等术语，在从欧洲文字翻译成中国文字过程中发作了变异，加进了良多中国传统典范和语言文化中的含义；加之很多术语间接从日语借来，含义改变就更大。所以，在他们看来，要弄清马克思主义的真理，不克不及只看苏联等现实的社会主义国度的理论和理论，仍是要回到原始的典范文本中往。

在我国粹术界，也有人认为中文版的“文本翻译”存在问题，所以，力求回到典范著做的外文文本即欧洲语言文本中往从头理解马克思主义。例如，有人认为《共产党宣言》中的“消亡私有造”翻译错了，影响了对所有造革新的理解，那是我们在很长期间内逃求“一大二公”社会主义所有造的根源所在；应当翻译为“扬弃私有造”，即对私有造既征服又保留。此种理解似乎能够为变革开放政策供给理论支持，但也有对马克思主义典范著做的适用主义解读嫌疑，因而，同样遭到了其别人的责备。

跟着对典范文本翻译问题切磋的深进，“版本研究”被提上日程。人们发如今差别汗青期间，翻译者对典范著做中重要术语的翻译是差别的。好比《共产党宣言》一书的英文译本，19世纪50年代之后时髦的麦克法林译本与19世纪80年代后时髦的穆尔译本有很大区别。那表白因为汗青前提差别，人们对马克思主义重要看点的理解是在不竭改变、不竭深进的。中国的情状更是如许。好比，在新中国成立之前，《共产党宣言》有6个完全而独立的中文译本，此中对“消亡私有造”的翻译均不完全不异。所以，要准确理解马克思、恩格斯的那一重要看点，就需要深进研究那本书的各个版本，并在此根底长进行汗青性的文本比力研究。

对典范文本、翻译、版本研究的深进，又促使马克思主义“传布史”研究昌隆起来。人们发现，只孤立研究某一典范著做的文本、翻译、版本还不敷，要深进掌握人们对马克思主义根本看点理解的改变，还需要研究马克思主义在世界列国传布的完全汗青，包罗马克思、恩格斯、列宁名字以及次要术语的翻译，典范著做的片段翻译，典范文本的完全翻译以及出书传布等。好比，100多年来，人们对社会主义的理解在不竭改变。拿《共产党宣言》英文原来说，虽然“socialism”即“社会主义”那个术语没有改变，但它在马克思主义开展过程中的含义是不竭改变的。马克思和恩格斯晚期对社会主义的理解与早期差别，后人对社会主义的理解又与马克思、恩格斯有很大差别。所以，要实正弄清马克思和恩格斯的社会主义思惟，就不只需要认实研究马克思主义的开展史，还要研究马克思主义传布史。马克思主义开展史与传布史是两个概念。马克思主义开展史是典范做家本人思惟的开展汗青；传布史则是其别人对马克思主义理论的理解和承受史。“传布史”研究涉及翻译、出书、教导、运用等许多环节。只要把那些问题研究清晰，才气廓清人们在一些严重理论问题上的模糊熟悉，也才气制止反复劳动。因为有良多如今争论的问题在汗青上曾经呈现过，有的早已处理，但因为人们不领会汗青，经常旧话重提，形成反复劳动以至形成新的思惟紊乱。“传布史”研究能够有效填补那方面的不敷。

要深进研究马克思主义在世界列国的传布史，需要把分离于各个国度的典范文献搜集起来并加以系统地考证研究。

关于那项工做，国际学术界已经获得了一些功效，但其局限性非常明显。好比20世纪20—30年代，莫斯科马克思恩格斯研究院首任院长梁赞诺夫为编纂出书《马克思恩格斯全集》汗青考证版（即MEGA¹），就搜集了马克思、恩格斯的手稿以及其时已经出书的很多典范著做文本，但后出处于梁赞诺夫被罢免、马克思恩格斯研究院与列宁研究院合并等原因，大规模、集中地处置那项工做就被中断了。第二次世界大战完毕后，苏联学者又做了很多那方面工做，使那项工做到60—70年代得以陆续停止，《马克思恩格斯全集》汗青考证版（即MEGA²）被从头启动。此外，梁赞诺夫还成立了“马克思学”的概念与研究框架，但那些工做次要是为编纂《马克思恩格斯全集》汗青考证版办事的，次要搜集的是马克思、恩格斯写做与颁发的著做以及相关的著做手稿，没有做系统的马克思主义典范文献世界传布史的考证研究。

在那方面，除苏联学者外，西方资产阶级学者后来也做了一些工做，但此中存在的问题更多。最有代表性的是法国粹者M.吕贝尔提出的“马克思学”，力求从资产阶级学者的角度对马克思学说做专门的所谓不带意识形态色彩的“中立性”的、“科学”的研究，为此还专门办了一个刊物喊《马克思学研究》。尔后，一些学者也加进那一研究步队。应当说，那些研究对发掘史料，领会马克思的生平、事业、著做、思惟等发扬了一些感化，但其阶级成见是很明显的。他们只研究马克思，不存眷恩格斯，以至造造了马克思和恩格斯对立论，在国际学术界形成了思惟紊乱，也差别水平地影响到我们国内学术界的开展。他们更不成能从对峙和开展马克思主义的立场动身，全面搜集整理马克思主义典范文献，并研究其在世界列国的传布和所获得的浩荡成就。

在我国，研究马克思主义典范文献在世界的传布已经有一些功效，但缺陷也很明显，次要是研究不全面，功效比力分离。有的学者从翻译典范著做的角度研究，有的从外文版马克思恩格斯著做集的察看角度研究，有的从国外马克思主义学派流变角度研究等。中心编译局的学者们在马克思主义典范文献传布研究方面做了大量工做。从20世纪50年代起头，出于翻译马克思主义典范著做的需要，中心编译局前辈学者就在不竭研究梳理典范著做的各类语言文本和文献，并开展了马克思主义在世界列国传布的初步研究。同时，其他高校和研究机构的学者也做出了重要奉献，构成了初步功效。1955年，于深翻译了苏联学者柯托夫的《马克思主义在俄国的传布》一书，由时代出书社出书；1956年，孟世昌翻译了苏联学者巴特里凯也夫的《俄国现代工业无产阶级的呈现——马克思主义在俄国的传布》，由上海人民出书社出书。其他一些著做或文章也零散介绍了马克思主义著做在世界传布的情状。

受苏联专家的影响，20世纪我国粹者也起头研究马克思主义传布问题，包罗马克思主义在世界和中国的传布。好比，北京大学的黄楠森传授等于20世纪50—60年代，就起头研究马克思主义哲学史，此中包罗马克思主义在世界列国的传布史，70年代初编成油印本；变革开放后，他与施德福、宋一秀传授一路正式出书了三卷本的《马克思主义哲学史》，后来又与庄福龄、林利一路主编了八卷本的《马克思主义哲学史》。1998年，黄楠森传授主编高校教材《马克思主义哲学史》，此中第二、三章讲19世纪后期马克思主义哲学在欧洲的传布和开展；第四、五、六章讲马克思主义哲学在20世纪俄国、西方以及中国的传布和开展。20世纪80—90年代，西方马克思主义研究在我国鼓起，中国社会科学院徐崇温研究员主编的《国外马克思主义和社会主义研究》丛书成为那一期间的代表性功效，该丛书从差别侧面介绍了马克思主义文献在世界的传布和影响情状。其他学者在研究马克思主义典范著做及其传布方面也都有一些成就。

进进21世纪，我国粹者关于马克思主义世界传布方面的研究功效更多，视野更宽广，特殊是深化了分门别类的研究。中心编译局的学者们在那方面的研究获得了比力凸起的功效，好比中心编译局马恩著做翻译部的专家们加大了《马克思恩格斯全集》汗青考证版的研究介绍；该局研究部分的专家们还先后编纂出书了一系列大型丛书，如《马克思主义研究译丛》《马克思主义研究材料》《马克思主义典范著做研究读本》《国际共产主义运动汗青文献》等，为我们深进研究马克思主义在世界的传布供给了丰富材料。

我国高校和有关研究机构在那方面的研究也方兴日盛。特殊是跟着近些年我国粹术界关于马克思主义典范文献及其传布研究的深进，推出了一多量丛书，如北京大学顾海良传授牵头编辑的《马躲》（目前已出书14卷），聂锦芳主编的《重读马克思：文本及其思惟》（12卷），清华大学杨金海、李惠斌、艾四林主编的《马克思主义典范文献传布通考》丛书（100卷），复旦大学持续多年编写出书了《国外马克思主义研究陈述》，等等，那些功效也都差别水平反映了马克思主义典范文献在世界的传布情状。

但是，就总体而论，对马克思主义典范文献在世界传布的研究还比力单薄，亟待加强。只要摸清马克思主义典范文献在世界传布的情状，至少是在世界各次要国度、次要语言区域的传布情状，才气深进领会马克思主义在世界传布的总体情状及其对人类文明历程的浩荡影响。那与马克思主义在中国传布研究也密切相关。只要理朝晨期马克思主义在日本、俄国等传布情状，才气愈加深进地领会马克思主义传进中国的渠道、内容等。

只要把马克思主义典范文献在世界的传布情状研究清晰，才气更好地推进马克思主义典躲系统的整理编辑以及马克思主义在中国传布的考证研究。马克思主义典躲系统应当说至少包罗三个条理：一是核心层，即马克思、恩格斯、列宁等典范做家的手稿以及最后颁发的文献；二是根本层，即《马克思恩格斯全集》汗青考证版即原文版（亦称MEGA版），《列宁全集》俄文版等典范著做的外文版本，《马克思恩格斯全集》中文第一、二版，《列宁全集》中文第一、二版，中国化马克思主义典范著做；三是外围层，包罗典范著做各类版本的选集、文集、专题读本、单行本以及研究马克思主义典范的代表性著做。那些典范文献有上千卷，能够与中国汗青上任何典躲系列（如儒躲、道躲、佛躲）相媲美。趁便说一句，马克思主义典躲系统的成立将意味着中国现代文化典躲根底确实立，它和中国传统文化典籍一路构成中华文化的典躲系统，其意义远远超出了马克思主义典范著做文本和传布史研究自己。根据那个设法，我们差别单元或部分的学者应当根据本身的工做现实开展工做。马克思主义典躲系统的核心层、根本层现实上不断是由中心编译局在做的，也比力完美了。我们今天最需要做的就是“补短板”，即把外围层中的各类零星的汗青性的典范文本文献，包罗在国际上传播的典范文献搜集整理起来，供各人做国际比力和汗青比力研究之用。那些国际性、汗青性的典范文献也良多，所以应当起首把170多年来在世界各次要国度传布的、次要语种的、比力完全的典范著做文本整理出来，以供马克思主义典范文本研究、版本研究、传布史考据研究等急用。

跟着当今我国社会主义现代化强国建立的深进开展、世界格局的深入改变以及我国的国际地位的提拔，我们急需领会马克思主义在世界上的地位及其影响，以便回应国际社会关于中国开展特殊是中国道路、中国轨制、中国理论的关心，更好地对峙和开展现代中国马克思主义、21世纪马克思主义。

可见，我们开展《马克思主义典范文献世界传布通考》丛书的编写和出书工做，不是一时冲动的产品，而是中国和世界开展的汗青一定，也是国内国际学术界马克思主义理论研究逐渐深化的逻辑一定，做好那项工做也是燃眉之急。那项工做做好了，有助于马克思主义典范著做翻译和文本、版本、传布史的研究；有助于我们领会马克思主义在当今世界的传布、开展和深远影响；有助于成立世界上最完全的、兼备中文和外文等多语种的马克思主义文献典躲系统；有助于我们通过各类语言文本的国际比力、汗青比力研究，加强马克思主义理论研究和教学的学理性建立；有助于鞭策马克思主义中国化、时代化和普通化，吸引更多的青年学者进修和研究马克思主义；有助于深化中外学术文化交换，扩展我国在国际学术界的话语权；有助于深化对马克思主义根本理论的理解，廓清思惟，同一熟悉，推进中国特色社会主义事业和人类文明朝上进步事业。

（节选自《马克思主义典范文献世界传布通考》丛书总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