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朗:我的生活是别致的,因为它如斯普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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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永久已不存在、渎神必不成免、虚无便是命运的时代,心灵若何从无意义的窘境中解脱,灵魂若何不沦亡于丧失自在的危机,幸福能否还有可能……无一不是人心的实问题,活下往的大命题。

霍朗,一个饱含激情言说充满思疑精神的实理的诗人,意图义与存在统一的诗歌语言,砥砺于曲面所有那些问题,以更具生命力的爱为源泉,以对意义的逃觅做出对人的自在素质的承当,在一次次救拔自我于痛苦、思疑、惧怕、焦虑、迷惘、猜疑的逾越局限、趋近永久的深思动作中,凭语言意志和心灵愿景创造出天堂和天堂相息争的“协调一刻”,成就为耀亮六合间的语言闪电之思中的人。

撰文丨赵四

《与哈姆雷特之夜》, [捷克]弗拉基米尔·霍朗 著,赵四 译,雅寡文化·北京结合出书公司 2022年8月

伏尔塔瓦河畔,布拉格查理桥以南的小城区康帕岛,水流激聚,汗青上曾建起诸个磨坊,以致迄今留下街道名猫头鹰磨坊街。该街7号,是一座名为韦里赫别墅的巴洛克小楼,得名于捷克闻名演员Jan Werich。2017年后,韦里赫别墅做为展览馆向公家开放。名演员韦里赫也恰是诗人弗拉基米尔·霍朗(Vladimir Holan,1905-1980)的二楼邻人,霍朗在那座小楼一层一住20年(1948-1968),在那里写下了他的传世名做,现代捷克诗歌中外译最多的长诗《与哈姆雷特之夜》。

霍朗与布拉格

韦里赫别墅北行百余步,即可到查理桥。差不多等间隔地,过桥再往北百余步,即是现在的卡夫卡博物馆。卡夫卡41岁往世之时,诗人霍朗19岁,俩人相隔近一代人,但想必两位蓬菖人在有生之年没有碰着过。同样出生在布拉格的诗人里尔克对霍朗影响浩荡。他年长于霍朗30岁,和卡夫卡一样,里尔克也被称为奥天时诗人。他往世那年,21岁的霍朗刚好出书了童贞做诗集《迷幻之扇》。虽然里尔克的出生地也只要数条街之隔,在查理桥以东新城区的金得利斯卡街19号,腿脚敏捷的,不消乘地铁或电车,从查理桥步行过往也其实不太远,但在霍朗的佳誉之称“捷克的里尔克”中,我们却觉得两人世似乎有相隔阿尔卑斯山的山高路远。

那不只是两位奥天时做家、诗人用德语写做,霍朗用捷克语写做的问题,更源于一到两代人之间,民族国度的汗青图景便彻底改换了六合。自霍朗14岁回到布拉格之后,他末身生活在“捷克斯洛伐克”那个国度政体中,而与奥天时再无瓜葛;也无需目睹天鹅绒革命之后不久的捷克、斯洛伐克兄弟分手。假设诗人高寿看到那一天的话,醒心于摩拉维亚和斯洛伐克民歌的粗暴和原素性,曾和诗人哈拉斯(František Halas,1901—1949)一同编纂了捷克斯洛伐克民歌选集《恋爱与灭亡》的霍朗,年老的心想必仍会痛。

虽然时代风云变化多端,但蓬菖人霍朗末身活在普通到堪称贫乏的外部生活形态中。他的最初居所(1968-1980),在小城区卢萨蒂亚神学院18号,现在公寓楼的外墙上可看到诗人的纪念铭牌。其上引有他的诗句“我的生活是别致的,因为它如斯普通”,那几乎更好地注解了如许一种我们抱负中的诗人——对诗人而言,毕竟“生活在别处”,他们更低耗的外在生活“反”照出他们最富饶的心里世界,诗人全身心地活在了那一个世界中。

弗拉基米尔·霍朗(1905—1980),捷克最伟大诗人之一,被誉为“诗人中的诗人”,曾提名诺贝尔文学奖,对欧美诗坛影响极大。生于布拉格,做过小人员和编纂,后持久离群索居,专事写做,在蓬菖人般的生活中留下了30多部诗集、散文集和翻译做品集。

隐居生活既是不得已地受时代政治之手的盘弄,也是人格內向型的诗人甜愿远离公家、社会生活以至一切文学活动的自我抉择。20年如一日的康帕岛隐居生活,使得功德小报竟然绘形绘影地摩画出一个康帕岛上的恶魔“黑天使”,在孤单中与想象中的蒙面人对话,举行各类诡异的仪式。在一个曾经城市气氛由鲁道夫二世皇帝的“集异癖”奇异兴趣决定的处所,犹太“勾勒姆”(Golem)机械泥人魔法、木偶剧、奇异黑光剧的发源之地,布拉格小报的想象似也并不是只是一味歪曲,几也带有几分黑哥特色彩的赏识,似乎是布拉格血液中的点滴神异主义基因外溢,那里刮的永久是素不在乎布尔乔亚的波希米亚风。出生于布拉格玛尼纳地域的霍朗,6岁时随父母分开,在北捷克州的贝斯碣思山下的马哈地域生活了8年,那里是日后霍朗最崇拜的捷克浪漫主义诗人马哈(K. H. Mácha,1810-1836)的故土。对霍朗而言,马哈“不是一颗流星,而是诗歌天穹上的恒星。”从日后的致敬诗中,我们能够看到马哈对霍朗思惟深入的深思之力产生的形塑感化和深远影响。三百年轮回在被占据息争放间的悲情城市创作发明的“悖谬”布拉格人人格中,诗人警醒也许更大的悲剧是有时本身是本身的凶手共谋。

他常说,有需要限造监狱围墙的众多,

因为它们起头无处不在。

而在我们看来,那是有好处的

既然——从孩童起就圈圄在监禁之中——本身另有权把死后的门锁上然后把钥匙从窗口

扔给刽子手……

《再致您——卡雷尔·希内克·马哈!》(徐伟珠 译)

战前、战后生活生计

虽然《迷幻之扇》后,霍朗又出书有诗集《灭亡的成功》,但曲到1933年出书的《轻风》和1934年的《弧线》,诗人才自认有了实正意义上的童贞做。想必是此时的诗人末于感应本身校准了诗歌腔调,找到了建构诗中复杂的感知图像的体例,能够以具内在张力的准确言辞配比来表达出具神异感的无法言说之物,从而摸索内在灵魂的深度,开发精神世界的图景。那之后,捷克闻名文学责备家沙尔达(František Xaver Šalda,1867-1937)起头将霍朗与法国诗人马拉美相提并论。

同样在1933年,诗人末于在做了八年的布拉格养老金研究所人员后,以安康原因提早退休,起头全身心地投进诗歌、文学创做傍边,同时在《生活》杂志的艺术论坛任编纂,曲至1938年。1939年诗人在布里安剧院任编剧。那段光阴总体上是诗人热情拥抱友情和美妙事物的人生阳光阶段,像热爱诗歌一样热爱音乐、雕塑、绘画的霍朗与诸多诗人、艺术家都成立起了密切的关系。

然而,很快,人类汗青上迄今为行更大的浩劫第二次世界大战悍然降临,原来从不外问政治的霍朗,此时决然走出孤单的精神六合,和诗人霍拉(Josef Hora)、哈拉斯、塞弗尔特(Jaroslav Seifert)一道,成为第一批忧愁民族命运、前途的时代发言人。

霍朗那个期间的创做以“复杂的简洁”为美学逃求,以叙事诗、诗体短篇故事为次要载体,出离早期唯灵主义的晦涩诗风,从语言文字的迷宫转向对详细的人类命运的戏剧性求索,从而走向了更开阔的诗歌六合,为他博得了更多读者的理解和热爱,也搀扶帮助他渡过了最困难的时刻。

霍朗的母亲因为怀有俄罗斯情结而给儿子起名弗拉基米尔。慕尼黑阴谋之后捷克人对西欧普及失看,在战争中看到活生生的赤军兵士,视他们为孩子们的救星,热诚地感恩解放了捷克人民的苏联,那些真诚的感情使战后一段时间,霍朗的一些做品集中抒发了多年来对俄罗斯的爱。

然而随后发作在诗人身上的详细事务是,1949年,霍朗和塞弗尔特参与马雅可夫斯基对新政权意义的争论,卷进了反苏事务,两位诗人的做品全面被制止出书或限造发行,曲到1963年出台领会禁令为行。

1949年,霍朗的女儿出生,原来天赐的人伦喜乐却在诗人生命天平不幸的一端压下了更重的砝码,女儿罹患唐氏综合征,成为诗人一生的挂碍。

霍朗外文诗集封面。

对墙诉说,唯诗为伴

1948年,霍朗移进了伏尔塔瓦河畔的韦里赫别墅一层,孤寂闭锁、穷愁失意的诗人生活和二楼演员韦里赫家中不时贵宾云集、笙歌阵阵的场景恰成反照。但好在诗人有诗为伴。

韦里赫幽居期,是霍朗生射中最丰产的二十年。不只源于那是一个文人创造力最兴旺的生命阶段,更源于诗人具有主看强大的创造意志,客看艰困培养的深思深度也不时在诗人笔下觅觅创做出口,许多带有雷霆之力的诗句化做“霍朗语录”在坊间风行一时。诗歌创做已内化为诗人的生命需要,几天不写诗,霍朗以至会产生心理上的难受与不适。在1950-1960年的十年贫苦生活生计中,诗人霍朗出力于写做叙事诗和带有哲学意味的抒情诗,根究人类存在和根本保存问题的不敷之处,根究诗的意义和诗人的任务。此中最重要的功效即是长诗《与哈姆雷特之夜》。

同时为了生计,诗人还处置多种外语的诗歌翻译工做,那也为诗人供给了来源宽广的诗歌资本营养赐与,使得他成为他那一代捷克诗人中更具世界视野的诗人。除他本身的独立翻译之外,计有里尔克、拉封丹、贡戈拉、密茨凯维奇、莱蒙托夫,以及西班牙、亚美尼亚诗歌等,他还做了大量的将语言学家的翻译润饰、修订成诗句的工做,他先后参与译介了160多位欧洲和世界诗人。现代欧洲诗歌选集《道路》(1962)是霍朗最重要的翻译诗集。

孤寂艰苦生活,体味的皆是人世苦楚,无助、孤单、衰朽、变节,底层人民的履历诗人无不感同而且身受。“为什么你的岁月如斯繁重,为什么它姗姗来迟?十五年里我对墙诉说……”诗人沉痛的诗句是对本身的履历和迟到的荣誉最实在的笔录。1968年,该来的荣誉末于来到,诗人被授予了捷克“民族艺术家”称号,1969年,诗人被提名诺贝尔文学奖。在诗人死后,1991年,还被逃授了马萨里克(T.G. Masaryk)勋章。

诗人一生的做品,最末于1999年完全出书,共计10卷诗歌、散文和漫笔,翻译做品辑为12-14卷。另有第11卷是诗人列传和书目,并在2013年出书了做为出书阐明和完全索引的第15卷。

霍朗外文诗集封面。

短诗的强度,长诗的可能性

从《与哈姆雷特之夜》诗后年代提醒“1949-1956, 1962”,我们能够看到,在漫长的八年光阴中,思惟与诗艺均抵达高峰的诗人在暗淡黑夜里、在怆然独处中、在忧愤激情中、在莫扎特音乐的陪同下抽泣血般地写下了那篇长诗中的一字一句。只要一千行出头的诗篇,需要用八年时间谱成,那在自信写诗靠才调、本身写长诗或可一蹴而就的诗人看来,似乎有些过于煞有介事了。而事实上,诗歌杰做的降生,起首源于需遵照诗的创做法例。那一法例就现代案头文学诗歌来说,根本不出爱伦·坡的诗歌看念:诗的篇幅愈短愈妙,长诗那个名称底子上是自相矛盾的。

诗量稀薄的长诗虽已不为今人所取,然而大诗的愿看,即使在今天也仍有看达成,假设一个诗人写做的是心灵史诗,并如霍朗如许,实正对某个可能念,如对“存在”之深潭,获致了独到的“诗”的灵知。“你们的舞台有良多的是长短非,/但是存在的舞台:让人忌妒的奇观!”于是,仍有可能降生做为奇观事务的长诗。

霍朗的长诗从手艺上来说其实是短诗组合,再以戏剧场景构造起篇章。任何一个写诗的人都清晰地晓得,你很难不时连结在感情力量、常识感悟、体味穿透的高点上,灵感赐与你的那种综合高点形态撑持凡是撑不了太久,也就是假设你要写一首长诗,又不想写得很水,更好的办法,就是像霍朗如许,每有灵感之时,在身边随意能找到的什么笔录素材上:小纸片、片子票、邀请函、印刷品纸张上,把字字句句及时笔录下来。1962年时,在热爱霍朗诗歌的文学编纂、老友由斯特(Vladimír Justl)的不竭催促下,并带来打字机和诗人一道工做,听写、整理、删定、修改、誊清成篇,《与哈姆雷特之夜》最末降生。

同时,遗憾地,原稿被销毁,因为诗人过分灵敏,由斯特未敢提出保留原稿的定见。

霍朗。

走精神苦行之路的哈姆雷特

塞弗尔特在《致弗拉基米尔·霍朗》一诗中为我们描画了如许一幅诗人肖像:

在该死的波希米亚鸟笼里,

他挥舞着诗,满腔鄙视

像扔出血腥肉块……

连鸟儿们都胆颤。死神欲得到他的谦虚,

谦虚,他历来不懂,

曲到最初一刻

他仍然在决斗,愤世嫉俗。

(徐伟珠译)

本来,被捷克诗歌同志们誉为“诗人中的诗人”的霍朗,是一位瞋目金刚式的隐逸诗人,一位大志满怀的诗人。他勇猛地、自觉地站在西方文学的核心位置上,斗胆承受莎士比亚的邀约。

在从天然到存在的途中

莎士比亚灵敏的成熟度

邀约破格特许。

虽然诗人T.S.艾略特认为《哈姆雷特》是一次美学的失败,诗人W.H.奥登把哈姆雷特看做一个地道的演员,只能根据别人来确定本身之存在的偶一为之者,诗人霍朗则显然是一个优良的哈姆雷特理解者,认同哈姆雷特在西方典范文学中的核心地位,并让如许一个虚构的人物成为离开了戏剧而存在、活动的“自在的自我艺术家”。那一源自哲学家黑格尔的揣度日后亦成为责备各人哈罗德·布鲁姆文学崇奉的核心看念之一,“莎士比亚成为西方典范的中心至少部门是因为哈姆雷特是典范的中心。那种自在深思的内审意识仍是所有西方形象中最精粹的,没有它就没有西方典范……”。“自在的自我艺术家”以熟悉性力量为原创力的核心,迫使现其实熟悉看照中显示出本身的各个方面,若没有那种显示,现实便仅仅是无意义的碎片。而自在的自我艺术家以言语活动为思惟的造胜兵器,无疑最合适于戏剧人物以独白形式来完成。

应莎士比亚的邀约特许而由霍朗停止破格再造的哈姆雷特,成为了一个更内在化的、在更丰富的精神苦行中不竭加强熟悉性力量,因而存在的不朽通过他而固执持存的哈姆雷特,“如斯深锁在他本身中以致所有的不朽/都能合适呆在他体内……”。霍朗深知“精神”的悖论存在,一味前行的精神,不会回头往看万物在他死后的封闭。以精神求索之力,放弃活力论者有形的满目天然,抵其存在的内核,在那里或许有实理之光,或许只要夜中之夜的空无。每一个冒险前去的诗人,凭仗其在场语言即思惟之动作的兵器,或是成为极致而完美的言及实理的成功者,或是遭遇彻底的失败,没有一条中间道路的便当为他预留。

捷克诗人约瑟夫·霍拉(Josef Hora)称霍朗是“语词的炼金术士”,固然自兰波自况以来,该措辞已是现代诗歌修辞学中最根本、最核心的表达之一,但我们仍可从熟悉论层面长进一步深化对它的熟悉。一个诗人,无论他的起点是意志心理学(欲看诗学)仍是深层心理学,一旦迷醒于成为“语词的炼金术士”,其在写做过程中虽为感情力量主导但循语词貌似(实非)自我碰碰而产生意义的认知的过程便成为“获知”(knowing),而非再现已知常识(knowledge),那种逃求语词本身具有物量性在场外看的认知行为的成果即是获得诗人的“灵知”(gnosis),那种修辞学超越了比方的熟悉论,来自阿谁古老的心理学传统,具统合效果的整一的“认知-动作-实理-话语”系统。

存在之诗是以语言为造胜兵器的做为熟悉论事务的诗歌,至深地展现自在的自我艺术家对人生、人道、意义的熟悉,对美和爱的伶俐认知。诗中,做为夜的人类精灵的哈姆雷特,无时无刻不在强大的灵魂内驱力感化下以话语做出根究的动作,并更精微地停止着鼎力破格的语言创造,使进进其所思的万事万物成为具形象的诗性思惟的存在之实。例如,关于万物之灵长的人,他深思,一小我即使拥有储量丰富的灵魂,但

……你仍然是一个生灵

被汉子和女人那带翼的憎恶固定

在转瞬即逝的形式里……

还有谁曾以此“炼金”而成的黄金般不朽的诗句为我们带来了关于速朽的人的新常识,充满反讽辩证力量的灵与肉相博弈的灵知。

存在之诗不是“膨胀”,根绝溢美,它凝缩、悲悼,而悲悼之中自有揣度、同情和赞誉,它只趋势于核心,祈看完成对核心的理解、闪现。那核心中的国家栋梁,对霍朗而言,无疑是爱。长诗的后半部门就是诗人在以“爱人(欧律狄刻)/少女(墨丽叶)/母亲形象”建构本身批改的崇奉“爱的三位一体”。那一赞誉的话语场,诗人在与恶相角斗的大海上“善”之压舱物的立基存在,是诗人分隔记忆又贯穿记忆,置之于神圣实理的记忆之泉中不息的涌流之源。

在永久已不存在、渎神必不成免、虚无便是命运的时代,心灵若何从无意义的窘境中解脱,灵魂若何不沦亡于丧失自在的危机,幸福能否还有可能……无一不是人心的实问题,活下往的大命题。霍朗,一个饱含激情言说充满思疑精神的实理的诗人,意图义与存在统一的诗歌语言,砥砺于曲面所有那些问题,以更具生命力的爱为源泉,以对意义的逃觅做出对人的自在素质的承当,在一次次救拔自我于痛苦、思疑、惧怕、焦虑、迷惘、猜疑的逾越局限、趋近永久的深思动作中,凭语言意志和心灵愿景创造出天堂和天堂相息争的“协调一刻”,成就为耀亮六合间的语言闪电之思中的人。

本文为独家原创文章。做者:赵四;编纂:张进;校对:薛京宁。未经新京报书面受权不得转载,欢送转发至伴侣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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