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国人都晓得，唐代诗坛有“三大天王”：李白、杜甫、白居易。但很少中国人晓得，唐代诗坛还有“三大天后”：李冶、薛涛、鱼玄机。
为什么三位天后少有人提及呢？大致是因为不忍写，那些外表看起来骄傲与潇洒的，里面满是挣扎与哀痛。
1
历来没有一个朝代像唐如许，都城长安动不动就沦亡。末唐一朝，长安至少被攻下了五六次。
神异的是，根本上每一次都能转危为安，收复都城。代价则是，皇帝还都之后，无一破例都要拾掇人心，还有拾掇人。
好比建中四年（783），泾原镇兵士哗变，攻下长安，拥立墨泚为帝。颠末不细说了，归正次年七月，历经死难回到长安的唐德宗，起头拾掇人了。
其时长安城里最闻名的女诗人李冶，上了黑名单。
泾原叛乱时，李冶身陷长安，没能侍从唐德宗逃离，原因不详。一种可能的阐明是，她已不受皇帝的宠重，仓皇逃命之际，皇帝身边人那么多，天然也不会想到要带着她一路跑。
唐德宗还都之后，倒想起她来了。
据学者陈尚君考证，可能是墨泚称帝期间，看中李冶的诗才，因而让她写诗颂扬新朝。做为皇帝出亡时被遗落在国都的、年过半百的女诗人，李冶何来抗拒的力量？于是只能写了，根据惯常的套路，说全国回心，祥瑞频现等等。那首颂扬新朝之诗，必定传到唐德宗耳朵里，因而要停止追查。
史载，唐德宗召唤李冶，可能是听了李冶的自辩，仍然觉得不成原谅，遂怒斥她说：你看人家严巨川，跟你一样身处陷城，情不自禁，但他怎么写的？“手持礼器空垂泪，心忆明君不敢言”，看看，人家陷身伪朝，但心存我那个故君呐！而你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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怒斥完，不再给李冶辩白的时机，间接命令将她处死。
政治巨变，一个柔弱的女诗人，最末成了帝王无能的牺牲品。
2
李冶，字季兰，终年生活在吴兴（今浙江湖州）。吴兴古时候喊乌程，她因而被称为“乌程女道士”。
她的出身已埋没在汗青中，我们无法晓得她身世在什么样的家庭。以至连她的出生年份，也无法确知。学者揣度，她可能出生于725年至740年之间。如斯，她死时应该在45岁至60岁之间。
如今只晓得，她很小的时候就表示出与年龄不相符的诗才。五六岁时，她父亲抱着她来到天井里，手指蔷薇让她咏诗一首，她张嘴就来，十足一个小天才。但父亲听到她念末两句——“经时未架却，心绪乱纵横”，突然心绪大坏，对人说：“此女未来富有文章，然必为失行妇人矣。”
前人相信，诗是预言，并且往往是不祥的预言，称为“诗谶”。在父亲听来，“架”与“嫁”同音，因而那两句诗的意思就酿成：尚未出嫁的女子，心绪就乱纵横，想进非非，小姑娘长大了铁定要学坏。
李冶年轻的时候就遁进道门，原因说法纷歧。有人认为她成人后，父亲怕她有失妇行，将她送进道看；也有人认为她进道之前，有过“失行”之事，为夫所弃，不得已而进道。
道教在唐代算是“国教”，开展极盛，道看林立，还呈现了许多女道士看。公主、宫人进道成为风气，能够确定的是，许多女性进道，并不是出于崇奉，而是在陷于某种详细窘境时逃求人生的出路。
当然，也有经济上的考虑。唐朝国策规定，“凡道士给田三十亩，女冠二十亩，僧尼亦如之”。固然受田之数不多，但因为免去了钱粮徭役，托身道看之中能处理根本的保存问题，那应该是身世不高、有才而命运不幸的李冶们进道的原因之一。
《唐才子传》说，李冶“美姿容，神气萧散，专注笔墨，善抚琴，尤工格律”。如许一个才貌双全的女道士，身边很快聚集了一帮文人名流。
李冶应该很享受那种出生避世又进世的游宴生活。她一度与名流陆羽、墨放、崔涣、刘长卿，以及诗僧皎然等人过从甚密。有人通过他们之间的酬唱诗做，揣测李冶与他们中的至少一人有超越伴侣的关系，但目前史料无法证明，只是揣测罢了。
她与写做《茶经》的陆羽关系很好，有一首诗写陆羽来探看她，她欣喜不已，顾不得本身虚弱的病体，支持起来与友人饮酒诵诗：
湖上卧病喜陆鸿渐至
昔往繁霜月，今来苦雾时。
相逢仍卧病，欲语泪先垂。
强劝陶家酒，还吟谢客诗。
偶尔成一醒，此外更何之。
一名修道的女子却热衷于热闹的场所，很随便被贴上不贞的标签。所以其时人评判李冶，说她“形气既雄，诗意亦荡”。一个“荡”字，把她的豪宕都衬托出来了。
事实上，她和名流们聚会玩乐时，确实很放得开。《承平广记》记载了一个事：
李冶有次和诸名流相聚乌程县开元寺。得知闻名诗人刘长卿患有疝气，李冶调侃说：“山气日夕佳？”刘长卿反响很快，对曰：“寡鸟欣有托。”
李冶口中的“山气”，是说刘长卿有疝气；刘长卿则还击说李冶与浩瀚汉子有关系。两人都举出人们熟悉的陶渊明诗句，却变其意而用之。在寺庙里当寡开黄腔，但不克不及因而就说李冶诗风淫荡。好比她写过一首简单而又深入的诗，在其时传播很广：
八至
至近至远工具，至深至浅清溪。
至高至明日月，至亲至疏夫妻。
诗的结论是论夫妻关系，“至亲至疏”把人世间结发夫妻的豪情及其变量，都说尽了。
难怪刘长卿评说李冶是“女中诗豪”。清代诗评家对她的评判也相当高，说她“笔力矫亢，词气清洒，落落名流之风，不似出女人手”。
也正因而，她在年近半百之时，竟然遭到唐德宗的喜爱，应召进宫。她写了一首诗跟江南的伴侣们告别：
恩命逃进，留别广陵故人
无才多病分龙钟，不意虚名达九重。
仰愧弹冠上华发，多惭拂镜理衰容。
驰心北阙随芳草，极目南山看旧峰。
桂树不克不及留野客，沙鸥出浦谩相逢。
诗中说本身已经“龙钟”老态，满面“衰容”，满头“华发”。那不但是抒写了老年迟暮之感，也表白她不克不及适应华贵富贵却又森严禁锢的宫廷生活。
说起来，也是李冶命该绝。此一往，再无回。
3
像李冶一样，大唐第一才女薛涛在年幼之时就彰显了才华，预埋了诗谶。
成都薛涛纪念馆 图源/摄图网
相传薛涛八九岁时，一日，其父手指井边梧桐而吟：“庭除一古桐，耸干进云中。”小姑娘应声而续：“枝迎南北鸟，叶送往来风。”
没过多久，父亲因病早逝，薛涛与母亲相依为命。整个家庭陷进困窘，独一不受按捺的，可能只要她的天才开展了。史载，薛涛舌粲莲花，灵敏灵敏，不只写得一手好诗，还练得一手好字，笔力颇似王羲之。
大约在15岁那年，她在一个场所碰着时任蜀地的更高长官——剑南西川节度使韦皋。韦皋命她做诗，她提笔沉着写下：
谒巫山庙
乱猿啼处访高唐，路进烟霞草木香。
山色未能忘宋玉，水声犹是哭襄王。
朝朝夜夜阳台下，为雨为云楚国亡。
难过庙前几柳，春来空斗画眉长。
史乘说，韦皋阅后非常赏识，遂让薛涛进了乐籍，为营伎（军中官伎）。尔后，薛涛就以乐伎的身份，出进韦皋幕府。
凡是都说韦皋是更先赏识薛涛的大人物，但韦皋让薛涛进乐籍却颇多私心。如许，在他举行公事招待、私家宴饮之时，薛涛就能够名正言顺地出场做陪，侍酒赋诗，成为韦皋塑造名流风流的门面，一如如今的寒暄花。
薛涛鬼使神差，在一个猥贱的身份中，尽显才调，征服了往来蜀地的所有文人名流。渐渐地，大唐的出名人物都以进川会见薛涛为荣，来访者川流不息，而薛涛天性狂逸，反客为主，名气盖过了韦皋。
在那个过程中，可能没有顾及韦皋的感触感染，引起韦皋震怒。
唐德宗贞元五年（789），也就是李冶被处死五年后，19岁的薛涛被韦皋罚赴偏僻的松州（今四川松潘）劳军。
松州接近吐蕃，是唐朝对外做战的第一线。一个以诗才出名的年轻女子，从成都跋涉到松州，艰辛可想而知。
而那一惩处，更让薛涛意识到权利之网无处不在。她的身份、性别、地位，决定了她只能任人左右。达官权贵喜则宠，怒则罚，情面冷热，莫此为甚。当她意识到那一点时，她早年的愉快已被浩荡的痛苦吞噬。
到达松州后，她给韦皋写了良多诗，乞求宽宥，放她回往。
罚赴边有怀上韦令公二首
其一
闻道边城苦，今来到始知。
羞将门下曲，唱与陇头儿。
其二
黠虏犹违命，烽烟曲北愁。
却教严谴妾，不敢向松州。
那两首诗，有对往日做乐的忏悔，有对边关兵士的同情，有对战争前线的愁思，更有对小我命运的忧惧。明代才子杨慎说，那诗得诗人之妙，就算李白见了也要叩首，元稹、白居易之流纷繁搁笔。
后来，薛涛又给韦皋写了卑屈到顶点的《十离诗》，把本身比做犬、燕子、鹦鹉等，把韦皋比做仆人、巢、笼等，诉说了她对长官的依靠。
韦皋读后，深受冲动，那才将她召回成都。
回成都后，韦皋为薛涛离开乐籍，容许她隐居浣花里。算起来，薛涛从伎的时间大约是4年，从15岁到19岁。但那个身份却跟了她一辈子，以后想甩都甩不掉。
她隐居浣花里时，合理更好的韶华。现实上名为“隐居”，但只要韦皋需要伴同或者招待，她均必需随喊随到，并没有十足的自在。
她一生侍奉了九任蜀地的更高行政长官，不断都是战战兢兢的形态。如今有一些感情文，说什么“纵使人世不值得，但你（薛涛）历来都不是从属品”，其实是完全不懂薛涛保存形态的瞎扯。
段文昌担任西川节度使时，薛涛已经年过五十。有一次，段文昌要她伴同游览一座寺庙，病中的薛涛其实无法起身，只好写诗乞假，期看获得批准。她持久强颜于觥筹交织间，一颗诗心难掩挣扎与痛苦。
段相国游武担寺，病不克不及从，题寄
消瘦翻堪见令公，落花无那恨东风。
侬心犹道青春在，羞看飞蓬石镜中。
那乞假之辞说得破耗苦心。她说，我因病不克不及伴同您往游寺，既如斯，我是连梳洗都懒怠的。她期看如许安抚对方，免使震怒。心里的低微，相信段文昌一读就能感触感染到。
薛涛画像 图源/摄图网
4
虽然一生卑怯，薛涛仍是生长为大唐最凶猛的女诗人。那不能不说是她的天才与造化。
与她同时代的一流诗人，好比白居易、王建、刘禹锡、张祜、杜牧等等，都与她有过唱和之做。
她后来喜好着道袍，把本身妆扮成女道士。如许便利于她在公共场所活动。那个社会的男性精英，外表上赏识她，以与她结交为荣，但骨子里却不认统一个曾沦为乐籍的底层女子。
其时人间接说她是“文妖”。
她完全大白本身的处境，固然时常有女诗人的情怀，以及对恋爱、婚姻的渴慕，但其实不敢随便表达。
春看词（之一）
花开差别赏，花落差别悲。
欲问相思处，花开花落时。
独一的一次，她可能对小她10岁的元稹动过心。
晚唐人范摅在《云溪友议》里记载，元稹素慕薛涛之名，等他以监察御史身份出使川东时，处所长官严绶便常派薛涛往做陪。后来，元稹回长安，不敢带薛涛同回，只好寄诗传递相思：
寄赠薛涛
锦江滑腻蛾眉秀，幻出文君与薛涛。
言语巧偷鹦鹉舌，文章分得凤凰毛。
纷繁辞客多搁笔，个个公卿欲梦刀。
别后相思隔烟水，菖蒲花发五云高。
传说元稹后来有意接薛涛到长安，但碰见了愈加年轻貌美的刘摘春之后，很快就把薛涛那个半老徐娘忘了。
元稹后来其实不敢面临那段豪情。他在川东写过32首诗，编集子的时候却删掉了10首，死力掩盖他与薛涛的关系。对他来说，其时德配韦丛尚在世，那名后来把本身打形成“曾经沧海难为水”的痴情专一男，怎么能让一个身份低微的女诗人毁了名望呢？
所有的美妙记忆与不胜现实，末成“花开花落时”。
仅此罢了。
薛涛单独面临本身的衰朽，枯槁凋谢，死时大约63岁。
5
薛涛身后36年，唐懿宗咸通九年（868），国都长安四周的咸宜看发作一路杀人案。做案者是年仅25岁的女道士鱼玄机。
鱼玄机画像
与鱼玄机差不多同时代的皇甫枚在《三水小牍》中记述了案情的详尽颠末。
那年的正月，鱼玄机外出，临走时吩咐梅香绿翘：“你不要出门，假设有客人来，就告诉他我往了哪里。”
鱼玄机玩到晚上才回来，绿翘迎上来开路径：“某某客人来过，传闻您不在，没有下马就走了。”那位客人从来跟鱼玄机很密切，关系非统一般，她忍不住多心了：他为何没有循迹来找本身，实是当即就分开了吗？
她严峻思疑绿翘跟那人有私交。
当晚，鱼玄机张灯锁门，在本身的卧室中审问绿翘。绿翘说：“我侍候您已经数年，不断都很重视约束、督察本身，不要因为类似的过失而惹您生气。今天那位客人来叩门后，我只是隔着门扉传递，说您不在。客人听罢没有说话，策马而往。”
绿翘那番剖明，让鱼玄机更添怒火。她扒了绿翘的衣服，奋力拷打上百下。
绿翘仍然否认有私交，她被打得奄奄一息，恳求饮一杯水，随即以水代酒，浇地立誓：“您想逃求三清长生之道，却忘不了宽衣解带的床笫之欢，竟然如斯猜疑，厚污行得端、立得正之人。我今天肯定会死于你的毒手了，若是没有上天，我就无处诉冤，假设有，谁能按捺我的灵魂？我绝不会随便销蚀于幽冥之中，放纵你的淫佚。”
说罢，气绝而亡。
鱼玄机心迷神乱，趁着夜深人静，把绿翘埋到后院的紫藤花下。
尔后，凡是有人问起绿翘，鱼玄机老是说：“趁着春雨事后跑了。”
曲到有一天，绿翘的尸体被发现。告官，事发，鱼玄机招认不讳。
按唐律，擅杀梅香，只须放逐一年，功不至死。但负责此案的京兆尹温璋，历来以严格出名，他早耳闻鱼玄机做风欠安，何况鱼玄机原来就身世低微，因而判了死刑。
投进狱中等死的鱼玄机，竟然写出了晚唐最清绝的两句诗：
明月照幽隙，清风开短襟。
此等豁达，跟她的年龄其实不相符，但她年纪悄悄，早已阅尽世事苍莽，一切也就铺开了。
那年秋天，大唐最初一个闻名女诗人被处死。
《唐朝豪宕女》剧照
6
在同时代人的眼中，鱼玄机是一个披着女道服的荡妇。其时人说她进道后，“自是纵怀，乃娼妇也”。又说她是“乱礼制、败风俗之尤者”。
鱼玄机身世在长安一户通俗人家，但“性聪明，好读书，尤工韵调，情致繁缛”。后来被进士李亿看上，纳为妾。
唐朝品级森严的通婚轨制，决定了身世普通的鱼玄机不成能成为士族门阀或科举新贵的正室。但她似乎很承受本身做为一个妾的身份。
期间，她陪李亿辗转外埠仕进。虽然有正室的骚乱，使得她不克不及与李亿同住一处，但她仍是给良人写下了许多情意满满的相思之诗：
送别
秦楼几夜惬心期，不意仙郎有分别。
睡觉莫言云往处，残灯一盏野蛾飞。
她是飞蛾，李亿是火。那也预示了她自取灭亡般的命运。
在李亿回到长安候补新官职之时，鱼玄机被放弃了。对此，史乘记载不明，有的说李亿放弃她是因为“爱衰”，不再爱了，有的说是李亿正室的忌恨，把她赶落发门。
如今普及认同后一种说法，理由有二：第一，被放弃后，鱼玄机还给李亿写过情诗，阐明他们之间豪情未消减。第二，鱼玄机随后进了咸宜看当女道士，咸宜看是唐玄宗之女咸宜公主落发后所居，尔后长安城中贵族女眷落发多居此看。假设没有李亿撑持，鱼玄机恐怕难以进进那座女道看。
总之，鱼玄机因为社会身份阻隔，禁受情伤后，脾气大变。正如邵氏片子《唐朝豪宕女》中，她的台词所说：
有学问的女人能够做什么？我不喜好做人家的老婆，我不喜好做人家的小妾，我不喜好做妓女，我不喜好做尼姑，我舍不得我的头发，所以，我只要做女道士咯！
《唐朝豪宕女》剧照
好像李冶和薛涛一样，鱼玄机起头与其时的文人名流酬唱往来，包罗闻名诗人温庭筠、李郢等等。
后人将鱼玄机和温庭筠凑成一对，但没有证据能支持那一点。却是李郢，应该是鱼玄机倾心的类型。鱼玄机给他写过如许的诗：
闻李端公垂钓回寄赠
无限荷香染暑衣，阮郎何处弄船回。
自惭不及鸳鸯侣，犹得双双近钓矶。
诗顶用了阮肇遇合仙女的传说，将本身比方为主动逃求的仙女。但是，李郢似乎并未对那一逃求赐与回应。想必鱼玄机也是心碎过几秒钟。
之后，她给交往过、看得上的文人名流都写过大标准的诗。
在那首闻名的《赠邻女》中，她如许描述本身的心态改变：
赠邻女
羞日遮罗袖，愁春懒起妆。
易求无价宝，罕见有心郎。
枕上潜垂泪，花间暗断肠。
自能窥宋玉，何必恨王昌！
此诗前三联写尽了被放弃后的断肠之情，最初一联笔锋一转，却说宋玉、王昌如许的美须眉多的是，我们完全能够脱节忧愁，主动逃求。
确实，在男权主导的社会里，只要抛却心中的条条框框，女性至少也能够获得感情的自在，虽然那跟现实的自在还有很大的间隔。
曲到元代之后，社会起头渴求那些自在，她才被奉为范例，她的诗才被承认。明朝人钟惺以至说，鱼玄机是“才媛中之诗圣”，是女诗圣。
但那些都是后话了。当她被忌恨、猜疑、过火与狞恶裹挟的那一刻，失手打死了梅香绿翘，“鱼玄机”三个字已经染上了不洁的浓重腥气。
大唐最初一个闻名女诗人，仅留给时代一个哀痛的背影。